安排住进了一个八人间的病房,但病房内没有其他病人,可以说是个单人间。
罗慧舒向护士借了张椅子坐着,在一旁守着自己女儿。
吴银宝看到都病房没有其他病人感到奇怪,“刚刚缴费那里看到挺多人的,没想到这多人间住成单人间。”
罗慧舒:“一般病人都等情况稳定了,就会选择回家养病,住院一天都要五毛,而且在外面吃的用的都要钱要票。”
吴银宝将剩的钱都还给罗慧舒,“检查费用花了十五块,住院一天五毛,住院等出院再交,楼下隔壁有个餐厅,每天三餐时间是固定,而且吃饭要先到旁边窗口买餐券,然后到对于取餐口取餐。”
罗慧舒看结果还没出,这里还缺很多东西,她拜托吴银宝先帮忙看一下,她想去趟供销社看看。
吴银宝这时掏出一把钱票给她,“天平他妈出门前特地让我带上,先拿去用。”
天平是他们家大儿子。
罗慧舒看着一把票证,不知道说什么,她知道他们在矿区生活,吃用都是要用票,每月发的票也是固定,能攒下来肯定也要很久。
她想拒绝,但是供销社几乎都是要用票才能买的商品,说实话她是想去找找有没有偷偷卖货的货郎。
不过其实心底明白,镇上管得严,货郎也只敢在公社之间走动,生怕货没了人也没了。
吴银宝看出她担忧什么,“没事拿去用,等以后我们小生意做长久,肯定很快赚回来的,目前最重要的是你女儿,而且还不知道要住院多久。”
“好,银宝哥,以后我会还你们的。”
罗慧舒坦然接受下来,她先去楼下食堂看了一下,现在正好在开饭时间,看了一下门口贴的。
食堂开饭时间表:早上7:00-8:30,中午:12:00-13:30,下午:17:30-18:30。
只在三个时间点开放,但是她没法知道当前时间,很有可能错过饭点。
她去窗口问了一下今天早上供应,有馒头和白粥,馒头四分一个,还要二两粮票,白粥三分一碗,也要一两粮票。
她想先买早点给银宝哥,毕竟他陪着她那么远来医院,肯定又累又饿。
问了可以借个饭盒,抵押了五毛。
她买了四个馒头,和一碗粥,用了一毛九和九两粮票。
用餐券换取食物后,发现做得很实在,馒头两个拳头大小,白粥浓稠装满饭盒。
吴银宝回来这么快有些惊讶,很快就被这馒头白粥物价震惊到,他们矿区食堂更便宜一些。
不过他又累又饿,吃口热的真的很舒服。
罗慧舒就吃个馒头就够了,虽然有点干,但是她想先去买杯子、饭盒等必需品。
想想目前缺的东西太多了,杯子饭盒脸盆毛巾分别都要两个。
她吃完后就去供销社看看,供销社营业时间也早,她简单看了一下陈列的商品。直接和售货员说需要的商品。
售货员虽然态度冷淡,看她明确说要了东西,看起来也不是只看不买的人。
从后面柜台下面拿了杯子饭盒脸盆毛巾各两个,放到柜台上,“搪瓷杯一毛二一个加半张工业卷,脸盆一毛四一个加半张工业卷,毛巾九分一条。”
罗慧舒数了钱,给她七毛和两张工业卷。
售货员点了没问题就给她开了票据,就不搭理她和别的柜台售货员继续闲聊。
罗慧舒将杯子毛巾都放进脸盆,脸盆是陶瓷做的,她双手抱着出了供销社大门。
她回去医院的路上就在想,明天早上要留意一下食堂开饭,买早餐的时候可以多买一些,这样中午晚餐错过也没关系,而且馒头能放不怕坏。
就在她想着吃食方面,刚经过一个巷子有个男人抱着大大的纸包出来,与他错身的时候她鼻子闻到一股香香的芝麻味。
她此时好奇地转身,看了一下巷子,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巷子内部一个人都没有。
但是刚刚那个男人离开身影总给她一种隐藏着什么感觉,可能是被那错身时闻到的芝麻味吸引,她往巷子里面走去。
走到底才发现还有拐角,左右都能走,但是她看到左边巷子五十米处有个男人蹲在地上,面前有个篮筐,重点是他拿着吃食,看着像是大饼。
她突然想通,芝麻大饼,刚刚出去的男人怀里一大包肯定是芝麻大饼,而前方这个男人就是卖货郎。
她打算去问问有什么吃食,就捧着脸盆走到男人面前。
面前这个男人戴着个圆圆的帽子,头发长到遮挡眼睛,但衣着干净整洁,而且脚上的布鞋鞋面很干净。
罗慧舒判断他就是在镇上卖货,估计是镇上的居民,她之前遇见过在乡间走动的卖货郎,都是有些不修边幅,而且脚上除了冬天很少穿布鞋,鞋子太容易穿坏,而且泥地会弄得布鞋都是泥。
而戴帽子的男人,其实在她走到拐弯点时,当她还没有留意到他,他就在看她的一举一动了,是张陌生的面孔,他判断是不是戴袖章那伙人的陷阱。
等女人走到面前,他也继续吃着自己的饼,装作只是短暂歇会。
罗慧舒走近看到他手中大饼,最终确认了,如果不是这个男的买饼,他也会知道谁买,她想如果知道的话,那样后面几日也可以来买吃食,这里离医院不远。
“这位兄弟,可以问一下你的吃食在哪里买的呢?”
这么直白的问法,低着头缓慢咀嚼的男人有些惊诧,如果她是真的买家,也太不懂行内表达方式了,如果是钓鱼执法的那条鱼,估计就是新人混得不好那种。
毕竟他遇到过遇到的鱼,还有自己背着一摞货物说要买,然后问好似同行的他卖什么货物。
反正那次差点就被抓住了,还好他机灵而且还留给自己条后路逃跑,就是那次,他认识的人好多都被抓进去了。
他不理会眼前的人,反正他前面筐内就剩两块饼,有什么突发状况,就将两块饼往嘴里一咬,谁也拿他没办法。
罗慧舒知道面前的人担心什么,她不想花太多时间逗留在这里,毕竟医院还有人等她回去。
“我真心想要买饼的,今天才从龙平大队来的,为了带女儿看病,我女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如果你担心我是来抓你的,可以跟着我去趟医院。”
戴帽男人看着她说的话,她的眼神很真诚,现在的骗局估计也不会弄得这么复杂。他就说,“我就剩两个饼,三分一个不要票。”
罗慧舒很干脆翻出钱给他,要了两张饼,希望这个交易以后还有。
“每天都在这里吗?我还想买多一些。”
听到这句提问,戴帽男人又起了疑心,“不固定,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送到医院。”
罗慧舒听出来是在怀疑她,“我女儿住院,如果能送到医院也方便,毕竟离开太久不好,要不一会你回去带二十块饼来,我同乡也在,是买给他带回大队。”
男人答应后,等她离开,就在七弯八拐的巷子里面转了一会,确认没有问题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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