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星星拉着吴晓晴到一边说起悄悄话,“四月,我和你说件事情。”
吴晓晴一听就知道不是八卦就是秘密,耳朵凑近,“你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先,你之前做的噩梦还有继续吗?”禹星星在犹豫要不要将自己能感知别人情感的事情说出来。
听到是这个问题,吴晓晴情绪顿时低沉下来,“唉,没有再做了。之前梦到的内容,就和上次说的那样,我的结局也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禹星星低声道,“我发现自己有个感知情感的能力,自从我在医院醒来之后就有了。”
吴晓晴立马扭头看向禹星星,“你你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才和我说!”
“嘘,小点声。”禹星星看到周围人都看向她们了。
吴卫东原本在远远的地方打麦子,看到对面两女孩聚在一起顾着说话不做事,忍不住跑到旁边。
“喂,你们两个别那么猖狂,起码翻一下小麦吧。”
禹星星:“你怎么过来了。”
吴卫东做了一下挥铲子的动作,示意她们跟着做,“你们两个聊天归聊天,手里的活不能停下来,不然晚些半个工分都没有。”
“知道啦。”吴晓晴撇撇嘴,手里叉子老实的扬小麦,直接把小麦都往吴卫东方向抛。
“喂!你!”
吴卫东气的拿手捂着脸,差点吃了一嘴的渣渣。
“哈哈哈!”吴晓晴开心的大笑,捉弄了吴卫东一下她心情好极了,“知道啦,我们手都不会停的,你快去打你的小麦去,再不回去信不信我再来一次!”
吴卫东“呸呸”两声,嘴里还是吃到小小的麦穗。
“你这人真的是!”吴卫东没办法,瞪了她一眼,就回去原本位置继续打小麦。
禹星星也乐的笑弯了眼,“大牛好心提醒我们,你怎么这样对他,不过真的很好笑,小心以后被报复回来。”
“嘿,他不敢的。”吴晓晴也一边干活一边继续和禹星星说话,“你刚刚说的感知能力,是怎么一回事呀?”
禹星星:“例如我能感觉到你很开心,还有刚刚大牛被你作弄之后他其实有些恼火,但是又很快没了。”
吴晓晴听着觉得没什么特别,“情绪其实看表情就知道了,而且我们那么熟,听声音都能听出来开心还是生气。”
禹星星一开始也没有觉得很重要,但是刚刚她发现的事情,如果和她猜想的一样,那样这个能力还能查案呢。
“我其实一开始只能感知到很强烈的情绪,这些日子渐渐地,也能感知到一些较弱的情绪。”
吴晓晴:“会不会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并不会。其实就像平缓的河流,我们大多数人情绪都是很平和的,并不会时时刻刻会有快乐和悲伤的情绪,偶尔有小鱼嬉戏或者撞到石头荡起大大小小的水花,就像我们人的情绪起伏波动一样。”
禹星星也是想了一下决定这样说,不知道吴晓晴能不能理解。
吴晓晴点点头,“哦哦,就是我往里扔石头,一开始只有扔大石头才被发现,后面连小石头都能被发现了,那样能知道哪里有鱼篓吗?”
吴晓晴期待的看着禹星星,禹星星摸摸鼻子叹了口气,这人没法沟通了。
禹星星:“算了,那个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了,如果发现有鱼篓,还能偷偷去看看有没有收获,赶在别人前头就能吃到肉!”吴晓晴激动的语速极快说了一长串。
“干活吧!”禹星星暂时不想继续交流了。叉子插在麦子堆内来回扬着。
吴晓晴见状只能也乖乖的干活。
晒麦场里面还有一些人偷偷的看着禹星星,实在是太少见了,禹星星很少出现大队头这块,而且剪了短发之后就算认识的人也有可能没认出来。
“那卷发小男孩是谁呀?”
“不认识,是不是旧牛棚那对母女的亲戚?毕竟卷发整个大队就她母女是这样。”
“是不是知青那边的?哎!刘知青,问你个事呗。”
“王婆婆,什么事?”
“就是那边那个小兄弟是你们知青新来的吗?不是两年前就不再有知青来了吗?”
“呃,不认识哎,我们知青没听说有新的人来。”
刘恋看着远处卷发男孩,她记得之前好像听过同屋的人说过,是谁来着,她停下动作想了一下,突然记起来了。
分配去猪圈干活的王霞云同志提起过,她在猪圈看到慧舒姐的女儿,剪了个短发后,头发又短又卷,整个人看着活泼不少,就像小男孩一样,该不会就是远处的男孩吧。
“哎!王婆婆,那应该是个女孩。”
刘恋发现王美月婆婆已经快走到女孩面前了,她也不好意思大喊,就继续手里的活,不过眼睛时不时斜着偷看。
“你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呀?是我们大队的吗?”
洪亮的声音将禹星星注意吸引往旁边看,愣了一下,没想到有个婆婆看着她。
禹星星有些呆呆地,“是在问我吗?”
王婆婆觉得这小男孩虽然长得不错,但是看着就不是很聪明,“就是你!”
吴晓晴在一旁帮忙,“王婆婆,她叫禹星星,星星姐是我们大队的,她住在旧牛棚那边。”
王婆婆没想到原来是住在旧牛棚那边的人,就不再好奇,“哦,你是银宝家闺女对吧。”
吴晓晴:“是的,我叫吴晓晴。”
“行,你们继续干活吧,别偷懒。”王婆婆叮嘱一句就回去干活的位置了,原来是大队的人,那就没啥好八卦的了,还不如说今天发生的大事。
其实王婆婆刚刚也去河边凑热闹,不过腿脚比较慢,就走在最后,不过作为一个热爱八卦的人,她即使走在最后,也能知道很多消息,只是早晚而已。
那老态龙钟的声音远远传来,“那是罗慧舒家闺女。”
“我刚刚就想提醒你,你走的可快了。”
“你这记性不好,算了,我们继续说今天那事吧,知道死的人是谁不......”
吴晓晴看也没人好奇看过来了,才知道原来刚刚大伙都在好奇是谁。
“星星姐,你平时应该多在大队转转,你看,这边都没人认得你。”
禹星星手中动作不由得放慢,“还是在猪圈那边干活自在呢,而且我们母女就算做再多,算了,公分这个够吃就行了。”
其实她们一开始有试过努力干活,争取多挣公分,但是后面发现即使做同样的活,公分也会少算她们,因为她们是下放下来的。
模糊记忆里,记得妈妈有问过记分员,那时候禹星星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很多的拿着本本的人,那人只回答了一句,“你们难道不懂吗。”
记忆里头两年真的是一直饿过来的,后面饥荒的时候反而觉得不错,因为大家都饿,所以自己饿的时候,其实有些开心。
禹星星看着扬起来的麦子,她现如今没有了那种怨恨,可能因为大队接纳了她们母女,而她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
随风吹走的杂质,掉落下来金黄的小麦,她看着经手不断重复出现的画面,听着周围孩童在麦草垛玩闹的声音,她感受到了一种名叫丰收的喜悦。
扭头看着专心干活的吴晓晴,“四月,你在这里真好。”
“哈,什么呀!”吴晓晴看着禹星星开心的笑着,她也很高兴的露出大白牙笑着。
越是处在快乐的氛围里,禹星星越是觉得有些不安,她不由得想到河边那个奇怪的感觉,那个让人胆寒的笑容。
“四月,我和你说件事情,这个只是我的猜测。”
看禹星星突然没了笑容,吴晓晴也认真起来听着,“你说吧。”
“我怀疑林娥婶子有问题,她可能和河边尸体死亡有关。”
“什么!林娥婶子杀......”吴晓晴的嘴被禹星星突然用力捂着,她才意识到自己嗓音有些大。
不过她们两人的动作还是吸引到其他人看过来,两人立马低头看着脚,装作认真干活。
两人声音小了不少,但是语速变得快了一倍多。
“你是不是说错了,怎么可能!这,这不可能好嘛。”吴晓晴将脚边的小麦轻轻拨到禹星星脚边。
禹星星将拨过来的小麦,用叉子推回去,“你刚刚干嘛这么大声,吓到我了!而且我说是猜测啦。”
“你才吓到我好嘛!你这样突然说了一句,而且是杀人哎,话说你是怎么怀疑上她的呀?”
“其实不是杀人,我没说她杀人,我只是怀疑和她有关。至于为什么这样怀疑,我不是说我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刚刚在河边的时候,我感觉到林娥的情绪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就是好像在压抑自己喜悦的情绪,还有一点得意。”
吴晓晴听到这手中的叉子停了下来,“你没感觉错吧,死人了哎,这怎么可能,而且那时候那么多人挤在一起,你怎么确认是哪个人呢?”
“所以说我觉得很不对劲,其实我感觉到是大致方向,但是当我看到她的表情,就觉得是她,不会错的!”禹星星摇摇头,用叉子抵了一下对面人的叉子,示意她别停。
两个人来回弄小麦,从一开始并排慢慢变成面对面了,而且还低着头。
画面看起来特别奇怪,远处站着拉伸一下腰的吴卫东,看到这一幕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这两人到底在做什么呀!
吴晓晴还不知道有人看着她们两个,继续手中推拉小麦的动作,“什么表情?”
“她笑了,虽然嘴角勾起来弧度很小,但是我看得出来她笑了。后面她就变得和大家一样有些恐惧,不过那个样子很假,她的眼睛情绪和我感知到的是一样的。”
“你说的怎么那么可怕呀!哎呀,我的头!”
“哎呦!”
吴晓晴突然摸着自己脑门,禹星星也是摸着同样的位置。
两人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吴卫东,一起恼怒看着他。
“大牛,你做什么啊!”
“好痛!”禹星星皱着眉摸着头顶,她突然想到,吴卫东突然出现,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吴卫东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都不是来干活的!你看看你们这站的位置,你们面对面在玩什么新游戏呀。”
他刚刚就是一巴掌拍了吴晓晴背,吴晓晴没站稳,直接就朝禹星星撞过去。
吴晓晴见确实站的位置有些奇怪,她也不生气了,不过她一巴掌重重的拍回去,“知道啦!”
吴卫东避了一下没躲开,受了这一下,他背着手摸着被打的地方,都不知道为什么吴晓晴那么小气,“你真小气!”
见有人听到声音,她也有些不好意思,立马搭着吴卫东肩膀,朝看过来的人挥挥手,“我们闹着玩。”
然后她推着吴卫东让他快走,这孩子就会来捣乱,刚刚说到关键地方就被打断了。
“你快回去干活,我们肯定好好干活的,你这大队长孙子就别老是监督我们,也别有事没事过来。”
“不是,晚些记分员过来看到,万一扣你们公分怎么办,我这是提醒你们,别干了一下午半个公分都拿不到。”
吴卫东扭着头和吴晓晴说着,他这么好心劝她们,真不懂老是赶他,他其实也想听听在说什么。
“大牛,你刚刚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吗?”禹星星站在一旁看着。
“我就听到你们说好可怕,到底在说什么呀?我能一起听吗?”吴卫东努力扭头和后面的人说话。
吴晓晴推着他,“我们就说鬼故事,你不适合听,怕吓死你!”
被拒绝之后,吴卫东不强求,不再往后抵着,突然向前然后吴晓晴撞过来的时候,转身用力扯一下她后面辫子。
吴卫东快速跑回去。
“啊,痛!吴卫东,我要把你头发都薅下来!”吴晓晴摸着自己后脑勺,疼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禹星星有些担心,“没事吧,大牛应该也是闹着玩的。”
吴晓晴一看禹星星的短发,立马就羡慕了,“有些疼,反正下次我会回报他的,他等着吧!不过星星姐,我也想剪短发了。”
“短发确实不错,我感觉特别舒服。”禹星星甩甩自己的短发。
吴晓晴看到远处吴卫东做了一个我在看着你们的手势,叹了口气,“星星姐,我们干活吧,不然一会大牛又过来了。”
看着远处吴卫东的动作,禹星星觉得有趣极了,这两人打打闹闹的。
禹星星继续刚刚的话题,“所以我想问问你认识的林娥是怎样的人呢?”
吴晓晴想了一下。
“其实我接触不多,接触过两次她都热情,还有听妈妈说起过,她人特别好,干活特别勤快,如果有人需要帮忙,她也很热心,在大队里名声还不错。所以你说河边死去的人和她有关,其实我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
“这样呐,接下来我们好好观察一下,如果真的有关,总会有蛛丝马迹被我们发现。”
“星星姐。”
“怎么?”
“我发现你不上学,说话也会用成语哎。”
“我从书里学的。”
“啊,突然想起我的作业,星星姐,你能帮我写吗?反正你的字和我一样丑,那个成语叫什么,不相上下,就是这个,反正丑的估计也没人分辨出来,你帮我写吧。”
禹星星气的不理她。
吴晓晴一看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我说错了,你的比我丑的好看,帮我写吧。”
“......你自己写!”
“别这样嘛,我们一起写怎样?”
“自己写!”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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