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阁?卖什么的?”
二爷混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追忆,淡淡地说道:“卖命的。”
“杀手组织?”
“哦?你倒还算聪明,但你说对了一半。”二爷放下酒壶,佝偻的身体微微挺直了几分,继续说道,“听雨阁不仅可以买凶杀人,还可以雇人来保护你。如果说蓬莱商会是买卖物品的,只要你有钱战技也能买到,那听雨阁就是买卖人的,只要你能付出足够的资源,神榜高手也能替你办事。”
“神榜!”听到这话,宋怀心里难免有些感触,随着自身实力的提升,他愈发能明白那些站在这个世界实力巅峰的武者是有多么恐怖。仅仅是天榜第十的萧师姐就可以轻松分开正在缠斗的两名二流武者。要明白,拆架可比打架要难得多得多。
“呼。”宋怀深吸一口气,很快就将稍许激动的心情给平复了下来,乍一听确实激动,但想想就知道想请动这样的高手所需要的代价也是天价的,“所以二爷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是听雨阁的杀手?”
“为什么你小子总是觉得你二爷是高手呢?”
“那你跟我说随手掏出一部战技的是普通人?”
“小子,有时候人脉也是你自身的能量。”二爷一脸严肃道,“我确实不会什么武功,但二十几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没进学院,还住在你爷爷家对面,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记得那是个暴雨天,当时我在屋里睡觉,就听到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动静还挺大的。”
可能觉得讲故事的时候没有酒不习惯,二爷又重新拿起酒壶喝了一口,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还觉得家里来了贼人,抄起一根铁锹就想出去看看情况。打开门后发现院子里什么都没有,就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刚准备回去继续睡,回头就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继续灌下一口酒,“好家伙,老头子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以为是碰到鬼了,但那个时候那个鬼说话了,‘别害怕,我不杀你,你过来。’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他是个人,大概四十来岁的一个汉子,全身都藏在一件湿漉漉的黑袍子底下,就露出一张极其苍白的脸。他说他快死了,再也跑不动了,最后能跑到我家也算是一种缘分。让我等他死后随便找个地给他埋了,然后就了给我三样东西说是作为回报。”
“所以那部战技就是?”
“你小子急什么?”突然的打断让二爷感到很不爽,“三样东西其中是一封信,说是交给天海山学院可以给我谋条生计,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是武者也能来学院的原因,后来你爷爷知道后也把你托付给了我。第二样就是给你的战技,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也只说了非亲近之人万万不能拿出来给他人看,等到来了这里,闲暇的时候看了书才知道这东西就是个烫手山芋,现在也算是转出去了。而第三样就是这个。”
说着,二爷从衣袖里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泛着淡淡黄铜色的牌子,牌子上刻着一个雨字。
“这是?听雨阁?”
“我打听过,这是听雨阁的风雨牌,可以等价于一定数目的银子用来雇佣听雨阁的人。而这块牌子相当于五千两。”
“五千两!”一直处于贫困状态的宋怀第一次听到这么一笔巨款后再也难以保持平静,连接牌子的手都难免有些颤抖,那都可以让十个普通家庭吃喝不愁十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变现。
“瞧你这出息,”二爷鄙视地看了这个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孙子,语气里也透露出一点不舍和关切,“行了,值钱的东西我都给你喽,你要走我不拦你,年轻人总该要出去闯闯的,但别死外面了,丢人。”
“二爷,我…”
“行了行了,扭扭捏捏地别像个娘们一样。你是我孙子不给你我还给谁啊,指望你养老是指望不上了,但也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头子睡觉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里屋走去。
宋怀站起身,由衷地对二爷鞠了一躬。这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感受到的唯一的亲情。
接下来的几天,宋怀也没有出去练枪,每天呆在房间里阅览各种江湖杂闻,以及熟悉各种江湖有名人物及势力。
在这期间,张晓六到经常来找他,说是等他以后有点本事了也来江湖找他,兄弟俩一个当第一,一个当第二,何其快哉!
宋怀对此回应了一个无语的白眼。
张晓黎和曹学真作为山学院的种子选手已经出发前往季渊国参加三院大比,在出发前只是托张晓六带了一句话,仿佛真的不打算在他入江湖前来见他了。也不知道现在他俩之间的关系算什么,反正再也不是之前单纯的姐弟关系,对此作为亲弟弟的张晓六却毫不知情自己的好哥们已经快成为自己的姐夫了。
曹学真倒是在走之前又来找过他一次,再次约定了两人江湖再见,同时说好了再见时去蓬莱酒楼一醉方休。
五天后,宋怀的双臂也恢复如初,甚至因为药浴的原因自己的身体强度完全高了一个阶级。估摸着也算是彻底迈入了二流武者的境界,放在江湖里称不上诸霸一方,但只要不作死,自保应该是没问题的。
没有打扰到二爷,自己悄悄地出了门,他明白,可能此刻的二爷也早就醒了,只是不忍来见他,因为这可能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眼。
他的行囊也特别简单,没有高头大马,没有护卫家仆。简单的一个包裹背在身后,肩挑一杆长枪,仅此而已。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待了三个月的学院,虽然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但难免存在颇多的留念,认识的人不知以后是否还能相见。
那一日,年仅十八岁的少年,一步踏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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