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兮登时心下一咯噔,大小姐果然知道了吗?身后衣浣还在让她转过身去,不知怎的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颤颤巍巍的转回身:“大,大小姐。您,您不是去侧门了吗?”
萧淑雅点点头:“我要是不先离开,又怎么能等到你出来呢?”
流兮吞了吞吞口水,说出来的话都明显能感觉出她的底气不足:“大,大,大小姐,奴,奴婢方才是想起昨天在外边订的糕点还没拿,原先是给大小姐准备了后日启程去鹤州带着的,不成想大小姐今日就走,所以,所以奴婢现在才想着跑出去看看能不能把糕点拿了再给大小姐带上。”
“哦?你确定只是去拿糕点吗?”
流兮“噗通”一声跪下:“大小姐明鉴,奴婢真的只是去拿糕点,绝不是像小姐所说的去递消息。”
“唉。”萧淑雅长长的叹了口气,挥挥手穗衣随即押着一个人走了上来。那人一身粗布麻衣,看打扮像是个小贩。
“本郡主竟不知这丞相府已经落魄到糕点只能去找街上摆摊的小贩买,更没想到,一个摆摊小贩可以随意靠近辕鳞门,甚至还可以从辕鳞门随意进出皇宫,空门守卫看都不看一眼的。”
萧淑雅自称郡主,那就说明是抬出了高位身份处理这件事。听她说完的这些话流兮心里也知道,她定然早就注意到了自己,甚至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自己。可叹自己每次去传消息都小心谨慎,还以为没人发现。
“不准备继续辩解了?”
流兮全身伏地,也不答话,就这么一直不动。
“唉,穗衣,把银针拿出来,本郡主问一句话她答一句,若她敢说谎,就把银针从她指尖扎进去,直到她能如实回答本郡主的问题。”
“是。”穗衣上前一把抓过流兮的手,她的劲儿大的可怕,任凭流兮如同一条缺水的鱼一直扭动抗拒也没能挣脱。
“第一个问题,你是太后的人吗?”
“是是是是,奴婢是,奴婢……啊!”
穗衣接收到自家小姐的眼神,一根细长的银针戳破流兮的小指尖,被她用劲儿一直往里推,直到银针三分之二全部没入流兮的肉里。
流兮疼的惨叫,脸色刷的一白,豆大的汗珠即刻滚落,她更用力的挣扎但仍旧是徒劳无功。
“第二个问题,你其实是皇上派来的人,是或不是?”
“奴,奴,奴婢不是,奴婢是寿安宫来的,是……啊!”
穗衣又把一根银针如法炮制的扎进流兮的无名指中,而且一根扎完了还没结束,又拿起一根再次扎进了她的无名指中。
钻心剜肉的疼痛让流兮连声都叫不出,险些晕死过去。衣浣很有眼力见,立刻从旁边捧起一捧雪就揉到流兮脸上,逼迫她保持清醒。
“第三个问题,你最好想好再回答,这一次可就是三根针了,不知道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郡,郡主,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太后娘娘心疼郡主,才让奴婢们跟着来的啊。”流兮字字哭腔,不知道的人听了恐怕都会感慨一句这是多忠心为主的丫鬟啊。
“你愿意做这事无非就会一句话‘财帛动人心’,但你也不想想,你是太后宫中的人,即便其他人许你再多东西,你及你家人的生死去留依旧是太后做主。若本郡主传话进宫里,说你想谋害于我,你猜猜你背后那个人究竟能不能顺利从太后那要走你,保下你及你的家人呢?”
听到这话流兮原本疼的有些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瞬,是啊,自己现在还是太后宫中的人,若真如郡主所说她传话进宫里,按照太后对郡主的疼爱程度来看,肯定会直接把自己九族都给杀了,这样的情况下皇上也不可能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和太后正面对上。
但是临行前皇上也是,如果事情败露了,或者没把他交代的事做好,他会立刻秘密处死自己的家人,所以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死字。
看着流兮脸上神色变了又变,到最后看她睁开眼一副决绝的模样,萧淑雅暗道不好:“穗衣!”
穗衣眼疾手快的就要去掰流兮的嘴,可惜还是来不及了,她的嘴角两边流出鲜血,她人却还大睁着眼睛,定定的看这一处不动了。
穗衣探了探她的鼻息道:“小姐,没气了。”
萧淑雅看着流兮死不瞑目的尸体愣了会儿神,莲穗给她拍着背安抚着她。
“无妨,流兮不愿意说咬舌自尽了,那你呢,你是如实交代还是跟她一样自尽?”
小贩闻言立刻抬手往嘴巴里丢了什么东西进去,下一秒他就掐着自己的脖子,原地激烈的挣扎好一会儿后没了动静,七窍渐渐流出黑血。
“小姐,这人服毒死了。”穗衣上前探了他颈动脉后道。
“真是难为那人在我这下的这么大力了。”萧淑雅扶着莲穗,强制镇静:“穗衣,我们先行出发会走的慢点,你把这两人给处理干净了之后跟上来。”
“是,小姐。”
莲穗和衣浣一边一个扶着自家小姐往侧门走去,饶是如此萧淑雅还是多次腿软,原本一盏茶左右就能走到侧门,硬是走了一刻钟之多。
“小姐,老夫人已经在车里了,您小心着点上车。”周管家快步迎上来,接过衣浣手中还提着的小包袱,等着大小姐几人上车后把那小包袱塞到马车里,就示意车夫可以赶车走了。
马车晃晃悠悠驶出城门之际,萧淑雅并未能松一口气,相反的一股不安感越来越强烈,总觉得此次离京不会如此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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