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接人的是鹤州萧家祖宅里的人,兄妹三人陆续上了马车,车夫正要驾马离开时却突然被人拦了路。
“大公子,二公子,大小姐,有人拦在前边,好像不让咱走。”
三人闻言好奇的撩开车帘看出去,拦路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不太对劲的景世子,轩成祈。
轩成祈大咧咧拦在萧家的马车前,一旁的侍卫怎么拉也拉不走,甚至他还故作姿态的抱臂挺身,装作一副骄矜傲气的世家贵公子模样,在萧淑雅好奇的眼神看过来时,还一挑眉,展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颜。
萧淑雅再好的教养此刻也维持不住面上的恬淡笑容,登时冷了脸,往里挪了挪,直到确定外边再也看不见自己了。
萧麟安立刻放弃继续和自己长兄掰扯月银的事,拿起一旁的佩剑就要跳下马车去:“又是这小子,还在这么没皮没脸的缠着淑儿,看我下去揍一顿去。”
萧麟云也没有拦他的意思,顺嘴问了句:“淑儿,你可知那人是谁?”
萧淑雅语气闷闷:“是景世子,轩成祈。”
萧麟云点头:“哦,景世子啊。”他抬手轻而易举从弟弟手中抽走佩剑,而后左手按住他的肩,把他按在原地不能动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眨眼间就完成:“毕竟是皇家的人,怎可如此无礼,你好好的在车里待着。”
说完萧麟云就掀帘下了车。
萧麟安揉了揉被他哥按过的肩,他哥的那手劲儿大的离谱。
“那景世子是个混不吝的性子,长兄下去真的没事吗?”萧淑雅对此有些担忧。
萧麟安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啦,哥他不会有事的,不过嘛那个景世子我就不确定了。”
“啊?”
……
没过几分钟马车外就响起轩成祈熟悉的哀嚎声,夹杂着的还有他的侍卫们求情的声音,以及车夫啧啧抽气的声音,一边抽气一边道:“啧啧啧,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大公子面前这么猖狂,嘶,哎哟喂,大公子净往人脸上招呼,这脸一会儿还能看吗?哎呀妈,真惨呐。”
“咳咳。”萧淑雅轻咳了几声:“二哥哥,我好像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了。”
萧麟安听着外边的声音,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拳头,听到妹妹说的话,给了她一个“你懂就行”的眼神。
外边渐渐地没了动静,车帘晃动,萧麟云掀帘进来,他身上的官袍依旧整洁,通身寒意在进来后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冰雪消融后的和煦暖意:“好了,咱走吧。淑儿,这个镯子你看看喜欢吗?喜欢就留着,不喜欢一会儿随便送人做个人情便罢。”
萧麟云下去一趟再回来,就拿出来了一只镯子,都不用猜就能确定,这只镯子原先的主人,应该就是景世子轩成祈。
那镯子触手冰凉,拿在手中很是有分量,杂质少水润冰透,是一只顶好的翡翠手镯。
“那景世子说,之前和淑儿你多有误会,他对你言语上冒犯了,这是给你赔罪的。”萧麟云简单解释了镯子的来源。
“不是,同行一路这么久了,都不见这小子拿着东西来赔礼道歉。现在到了地儿了他突然来这一出啥意思?”萧麟安很想把那镯子丢出去,但自己妹妹都没说话他也只好忍住。
萧淑雅把镯子递回给萧麟云:“到了这鹤州,对咱们来说可以算是回家了,但对世子爷来说,是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新地方。我猜,他是不是说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想借住在我们萧家祖宅里?”
萧麟云点头。
“那这镯子就收下吧,不过不是我手下,是长兄你收下。我们这一辈里,长兄你是大哥,出门在外理应你做主拿权。这镯子长兄你收下吧,就当做世子爷住在咱家的租钱了。”
萧麟云闻言也没反对,把镯子顺手收在袖袋里:“所以淑儿是不打算接受和解吗?”
“这怎么和解啊?那景世子在淑儿的及笄礼上,当着京城世家贵族面前,损我声誉就算了,还公然诋毁我萧家世代清誉,让列祖列宗被这么个人,当着众人的面被嘲讽,淑儿对不起先祖们,更是断然不可能与他和解的。”
“这些事我先前竟不知。”萧麟云冷冽的声音中似是压抑着怒火,冷飕飕看了眼萧麟安,便闭口不言,车厢里的原本温馨欢乐的气氛终是没了,满是冷寂和压抑。
一行人是申时末到达鹤州码头的,等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在萧家祖宅停下时,天色已经昏暗了。
车夫拿了凳子方便公子小姐下车,萧麟云率先下去,之后是萧麟安和萧淑雅,早早就等在门口的一群人都围了过来,为首的妇人正要说话却瞥见马车中还有一人下来,寒暄的话就堵在喉间,转而问道:“这位是?”
萧麟云早早地就到了鹤州,虽说后边很长时间都是去峙临县查案办事,但也是知道如今祖宅里住着的是谁的,他此时又变成冰冷严肃的样子,面无表情寒声道:“京城来的,景王府世子爷。”
妇人嘴巴登时张成“O”型,还是在她旁边的女子一伸手扯了扯她衣袖,她才回过神来,态度立马又恭敬了一百八十分:“世,世,世子爷!民妇,民妇参见世子爷。”
她别别扭扭的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跟在萧淑雅身后的衣浣见状没忍住,“噗嗤”轻笑出声。
这声儿确实不大,但奈何此刻场面很是安静,她这声“噗嗤”让那妇人听了个完完全全。
热意飞速从脖子到耳朵继续往上爬,妇人脸色涨得通红。
轩成祈心里还记挂着要跟萧淑雅兄妹道歉和解的事,当下也不好让萧家的人难堪,他挥手温声道:“无需多礼,初来乍到的,我也人生地不熟,此后可能还需借住在萧府,还请这位夫人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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