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奉首的首肯,教里很快就给吴哥儿对好工时。在教内所有物资都是按工时分配的,多劳多得,少劳少得。
像布加那类活计,一个月能领十五袋大米,三袋粗面,五斤猪肉,一斤白糖。而吴哥儿只是厨房的粗使活计,一个月只有五袋大米,一袋杂面,一斤咸鱼干,和一两粗盐。
当然,即使只是粗使活计,一个月做工得的粮也能勉强糊口。像姚玉玲那类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计,一个月连大米都领不到,只能得一袋白面,三袋粗杂面,这种面是高粱碎屑磨成粉。
吃起来不仅喇嗓子,还发黑发硬。更让吴哥儿觉得好笑的是,男人们在外面做工,女人哥儿在教内兼顾做工和家里的琐事。到了吃饭的地方,却只能吃自已分的的杂面。
多吃一口饭,一口肉,还要男人省出来给他们。
从奉首的屋子里出来,吴哥儿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看着面前弯弯绕绕的道路,一阵头疼。
周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而且吴哥儿也不知道自已的院子在这里的哪个方位。
一阵鬼打墙的走法乱撞了几圈,却摸到了一个精巧的院子外边。
在教内能住上这种院子的,都是教内有头有脸的人。吴哥儿脸色一白,手摸上了腰间里面缠着的鞭子,正准备出去。
突然院子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吊梢眼,鹰嘴鼻子的人。吴哥儿暗道不好,连忙低下头。
那人却没打算放过他,直接走到他面前掐着他的脸问道:“干什么的?”
挣扎间,吴哥儿脖颈上的伤露了出来,那人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连忙将吴哥儿一把甩开。
还好周围都是草丛,只在手上划了几道口子。
“李家的,我要的东西送来了?”没等吊梢眼动作,里面忽然传出声音。吊梢眼看了看,带着随从走了。
吴哥儿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连忙说道:“大人,小的这就去取。”突然,大门一开,吴哥儿直接被吸了进去。
与之前奉首的院子不同的是,这间院子里只有一棵槐花树。树下坐着一个身着青色布衣的人。正在棋盘上下棋,不过他的对面空无一人。
又落下几子后,那人才抬头看了他几眼。吴哥儿低着头,过了半晌,那人才说道:“出去吧,以后别乱跑。”
吴哥儿赶紧点了点头,连忙退了出去。
那人看了看他的背影,轻笑一声,又继续博弈起来。
刚出了院门口,才走了几步,吴哥儿就看见吴玉正在门口等他。
见他出来,吴玉笑嘻嘻的凑过来,吴哥儿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吴玉倒也没继续往前,只在前面带路,顺便给他介绍各个路口。等将吴哥儿送到他所在的院子,吴玉才低声问道:“松木香,铁粉怎么样烧能发出金光。”
吴哥儿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铁粉烧至通红,加入铝粉,松木香助燃,便能发出金光。
开始时只如萤火虫般,后面稍微等几十分钟,便会发出金光。不过这只是书上的方子,具体的剂量还得自已配制才行。”
吴玉点了点头,笑道:“你家那位来接你了。就送你到这里了。”
闻言,吴哥儿朝院子那边望去,布加果然已经站在门口等他。
稍微理了理衣服,吴哥儿露出一个笑朝布加走去。布加抿着嘴没说话,只拉过了他的手。
走到吃饭的堂屋,布加才出声问道:“手怎么了?”吴哥儿把手往后藏了藏,笑道:“没什么,就今天磨糯米划上了。”
布加从里间拿出金疮药从脖颈到伤口慢慢擦着,吴哥儿感觉脖颈有些痛,稍微往后躲了躲。
布加将手里的绷带拿下来给他看,上面已经沾上了许多血液。吴哥儿讨好的冲布加笑了笑。布加笑道:“会撒谎了?”
等绑好绷带,布加才将今天的晚饭端上来。
一条烤的酥脆的鱼,用泡菜坛子里的酸辣椒和酸菜炒过,再加入井水慢慢炖软,鲜美中又带了几分酸辣,在热天里吃着十分解腻。
两人正吃着饭,外头左边院子里又响起了打骂声。
“懒货,一天天的,连个饭都做不好。我这个月明明领了两斤肉,怎么到现在就没有了。
是不是偷偷摸摸吃了。”姚玉玲捂着肿胀的脸,低声求饶着。
吴哥儿从碗里舀了点鱼肉,又凑了点素菜,让布加送过去。
许是那人不想得罪人,知道这院子里有当家的在,只打骂了几句就进去了。
院子里,姚玉玲趴在地上捡地上的碎屑。
等布加回来,吴哥儿给重新挑了块大的鱼肉在碗里,说道:“这种人稍微帮点就好,斗米恩升米仇。之前吴春芳刺我的时候,她都躲的远远的。
69書吧
虽然是她不敢跟吴春芳对上,但这种人也是不值得深交的。不得罪就行。”
察觉到吴哥儿语气不对,布加起身关上了房门。夕阳西下,院子里出去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逐渐响起了锅碗碰撞的声音。
饭桌上,两人相视一笑,继续聊着家常,就让这世间的烦扰都远远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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