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苏支着手肘轻碰了一下楚渊说道“哎,我记得那时候你穿了件黄色的道袍,在八仙桌前神情严肃的叨叨叨念经。我那时候在想,这么好看的人做道士,那得伤了多少少女的心呀!”
楚渊眉眼含笑提醒她“道士也可以娶妻……”
成苏思考了一秒“好像是哎!我很喜欢道教的婚书,敬天理地,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生死道消。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楚渊打破了成苏的幻想,无趣说道“道教婚书不是这样的。”
成苏满脸黑线看着他,这人一点都不浪漫。
“那李觉明一家究竟是不是他老爷子坟的原因。”人对于离奇的事向来都抱着八卦之心
“人间并没有太多巧合,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个中情起情断我们说了做不得数。
听他这么说来,八九不离十了,成苏一脸吃到大瓜的样子,努力控制住嘴角不笑出声“我就说我们想法还是保守了,我们这一代人思想开放,行为保守。他们上一代人,思想保守,行为开放。”
人理的背道而驰自天地初开时就已经有了,算不得稀奇。
成苏问了很多,直到浓雾盖住月色,将时间拉上了另一重天,楚渊抬头不做声色的看着天空,沉默半响,他自顾的拾过地上的空盘子起身回屋。
身体的伤口再次发作,他身形失控不稳,成苏察觉到他的异样,立马搭了手过去,关切的问“伤口又疼了吗?”她有理由怀疑是自已在处理伤口时的不专业造成这样,可转念一想,楚渊是无所不能的神仙,这样的伤于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楚渊轻推了她扶着的手,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故作镇定的说道“只是有些倦意,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屋去。”
他的身影投在地面上,这一刻又感觉他们并无不同,关门的瞬间,成苏前方显了几行字,大致就是子时开始练功,务必早起……
成苏心里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恍然若梦,她在这梦里沉沦。
楚渊关门后身体无力的倚靠在门上,他艰难的翻过身,无力的坐在地上,气息不稳,他将衣服拉开些,映入眼帘的伤口开始发黑溃烂,隐隐有黑气溢出,楚渊把力量聚在右手,咬牙朝伤口施法。
刺痛袭来,他的额头冒出冷汗,眼睛渗出血丝,再使不出一丝神力,身体只觉下沉得厉害,他从未有过的狼狈。
毒性发作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楚渊的呼吸逐渐平稳,他开始回忆冥域与荒兽打斗的细节,没有发现一点异常“伤口发黑,显然是中毒所致。可荒兽无识,只会一味的直冲蛮打,以毒藏身而自爆攻之这种招数它们的脑子想不出来。”
楚渊的一缕神识飞出,它焦急的在空中盘旋,迫切的想表达自已的观点“不对,还有那个出手相助的黑衣男子,他竟能以全神形态在冥域自由行走,一点都不像个好人,他有大问题。”
对于那个黑衣人楚渊倒是没有印象,不过冥域的全神形态,除了子醒,恐怕也只有那个人了。
楚渊借着旁边木椅的撑力起身,摇晃着走到床上,他盘腿坐下,双手合十放在小腹前方,微闭双眼……神识也在此刻入了本体,再睁眼时戌时已过。
成苏睡前从乾坤袋中拿出闹钟设置好起床时间,做好一切后躺在床上任思绪游走,昏昏沉沉的睡去。
闹钟响起时她又是被惊醒的,麻利的收拾好一切,期待不同的自已。
她开门来到院子中时,楚渊已经站了多时,他换了身黑衣隐于夜幕,清冷宛如谪仙。
月亮很大很亮,给人一种触手可得的假象。成苏少有的倦意此刻已经散的干干净净,整个人焕然一新,神清气爽。
两人相对盘腿而坐,成苏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楚渊的动作,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楚渊气定神闲徐徐道来“左手掌置于右手掌上方,拇指指端相对微微触碰,放在腿上,靠于下腹部,食指微微张开,坐姿端正,脊柱挺直,肩移平,腰移伸,头移正,坐移稳,舌抵上腭,闭目垂帘。调整呼吸,聆听呼吸声音,让其慢慢变得沉稳,集中注意力在额头正中的印堂,逐渐放松身体的每一处,从头到脚达到完全放松的状态。”
楚渊说完,成苏又再试着做几遍,直至做后身心得到放松,银色的月光自天上倾泻而来,在她的身边绕了大大的圈。
69書吧
这是楚渊第一次感受到极山的气息,是七域中不曾有的至纯之力。楚渊出神的看着那些变化莫测的光圈,他仅仅是渡了她一丝神力,一入定,她便将一切由极山之灵的想法衍生出来,换句话说,世间的任何术法,她都可以自行创造。
这一刻,他看到了身为极山之神的成苏,看到了天岷城的创造者,也看到了成苏和极山之神的不同。
暮色中他走向了主殿,他看着泥像若有所思,道极大师曾于他有一言“念随心起,亦随心灭”他如今才明白道极的厉害之处。楚渊燃了烛点了香,泥像似有感触,慈祥的看了一眼座下之人。偏房中放了很多道极看过的书,而今他再翻开来,字里行间所呈之意竟能让他生出几分感慨……
次日,成苏入定形气,周天运转……
楚渊定晓推开房门,神形不稳,在看到成苏的一瞬间全无痛意。
入定第五日,电闪雷鸣后噼噼啪啪的雨冲刷着大地,楚渊找出尘封已久的纸伞,为她撑伞,他抬头的瞬间看见躲进云层的光,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第二十八日,体内的毒让他形如枯槁,他将房内的木椅搬到院子中,惬意的躺在椅子上看着她消磨时光……
第三十日午夜子时……楚渊照旧修复被鬼魅破坏的结界
第四十九日,楚渊安详的睡着……此时道观结界开始崩塌,鬼魅犹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来,这时楚渊的最后一缕神识飘出,在成苏身边替她阻挡鬼魅的攻击。
楚渊没有神力,与凡人无异,鬼魅凶残的啃食着他的躯体。
此时一道耀眼的光将黑夜照得宛若白天,整个道观的鬼魅顷刻之间化为灰烬,甚至来不及听到嘶吼哀嚎声。
金光伴随着悲鸣声将世界叫醒,同一时间,城市亮了起来。
强大的气流中成苏缓缓站立,双眸微启,清泉一般透彻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有神,唯有那高束的发髻和那现代的休闲装扮还依稀留着从前的模样。
她扫视了长椅上的楚渊,神情淡漠,随意一挥衣袖,无数的金光窜入他的体内,井然有序的建其仙骨,构其筋脉,只见楚渊吐出一口黑血,原本苍白的面容和枯残的身体也瞬间恢复原样。
成苏看了一眼楚渊吐出的毒,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外域宵小,敢扰我七域,还不速速滚回域外”她霸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域的空间。
一道身影从成苏体内冲出直达天际,成苏的肉体穆然倒下。
冥域的子醒伸着懒腰,听到域外传来的声音兴奋不已,急忙传音给殊途“阿途,极山那个和域外打起来了,这次肯定很激烈,陪我去看看。”
殊途放下手中的折子,立刻就带子醒离开冥域入了域外。
两人找了个绝佳的场地偷摸躲起来,做贼似的盯着千里外打架的成苏,殊途端着果盘主打陪伴,子醒吃着苹果看的津津有味,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说这次为什么打啊!”
殊途梳理几人之间的故事情节后大胆猜测“想必又是为情所困”
子醒对此有不一样的看法,他有理有据的诉说“以往打架也是她一个人,这次都没看到神域君似的影子,所以我分析这次打起来单纯就是极山之灵心里有火没地发,上七域是她的地盘不好动手,只能到域外来发泄心中不满。”说完咬了一口苹果继续吃。
殊途摇头反驳道“肯定是域外招惹她了,成苏也不是个惹事的主”
两人全神贯注的猜着,全然没注意身后的来人,君似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礼貌的朝两位打着招呼“两位神君好雅兴啊”
子醒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君似,他尴尬的一笑,对于吃瓜被主角亲自听到这事他还是点心虚的。
殊途则一脸平静,内心毫无波澜说道“闲来无事来看打架的,不知圣人来域外所为何事呢?”
君似向来冷漠无情,今日却神情轻松挂着笑意“来看我娘子打架。”说完看向殊途端着的果盘,毫不客气拿了一个香蕉。
那边正打得激烈,三人格外和睦的认真看戏。
子醒不时传来惊叹和叫好声“极山果然出神人呐,刚刚那招蝎子摆尾踢得好帅,她是研究了什么新鲜的法术吗?那些光圈比我的都炫酷。”子醒边看边模仿。
殊途宠溺的摸了他的头“你打起来也很厉害呢。”
在浩渺无垠的域外中,无尽的黑暗与璀璨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宛如一片无尽的海洋,星系如同闪烁的岛屿,漂浮在这浩瀚的海中。
域外的边缘似乎遥不可及,谁也无法窥探其全貌,任你神力滔天也只能捕捉到它的一部分景象
它的辽阔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仿佛是一个永恒的存在,见证着万物的诞生与消逝。
在域外,潜藏着神秘而未知的生物,似流体又似晶体,形态无常。他们拥有独特的感知方式和行动模式,能在星际间穿梭,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穿越浩瀚的域外虚空。
这些生物能在极端的环境中生存,适应着高温、寒冷等。
七域是域外中被划分出来的空间,而整个域外有无数的“七域”和无数的“成苏”,七域中若在各域之间穿行需要千年之久,而域外各七域之间相距亿万年的距离。
这些人域空间外的生灵已经活了亿万年,有无限的重生之力,上三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合力对这些域外生灵进行驱逐。
成苏站立在霞光璀璨的苍穹之上,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没有过多的言语,双手缓抬,似有无形的力量在指尖流转。划出一道道神秘的轨迹,仿佛在苍穹上书写着古老的符咒
雷电在成苏面前形成屏障,她动作犹迅速,域外生灵倒了一大片,快速衍生后又朝后方逃去。
她这一打,上三域又少了很多事了,真是快哉美哉。
楚渊活动了脖子和手腕关节,很喜欢这副新的身体。他看了看苍穹之上,那无尽的深邃中隐隐现出五彩的光。又低头看到倒在地上的成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很快便隐去。
他知道是极山灵神救了他,他迈开脚步,缓缓走向成苏,成苏的身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楚渊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成苏的面容,他轻轻伸出手指,触摸着成苏的肌肤,感受着那残留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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