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与我无话不谈、谈天说地的大弟李思维,以及那位时常带我出门游玩的女神楠楠,他们如胶似漆地坠入了爱河,而我这个“第三人”,就如同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再也无法插进他们的世界。于是乎,我又变回了那个的“孤家寡人”。
好在活动小卖部宛如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树,生意稳如泰山。我也如鱼得水,不断拓展业务范围。不仅在休息时间卖零食,还提供打水服务,只需一元,便可得到一壶热气腾腾的热水;此外,还有跑腿服务、打饭服务等,甚至将业务拓展到上课代签到服务。
我再也不用为吃饭问题忧心忡忡了,然而,这也仅仅是解决了我个人的温饱问题而已。我的家,依旧在贫困的泥沼中苦苦挣扎。
与此同时,我没有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的小买卖影响了室友们的休息。
我们寝室的舍友,人都还算不错,唯有那个家庭条件优渥的娇小姐霍鑫鑫,除了有点娇气,以及对我这个农村来的穷酸土包子流露出嫌弃之情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
然而好景不长,这件事还得从李思维说起,李思维的高中死党李玖,在隔壁医科大学念书,他可是霍鑫鑫的狂热追求者,两人整日你侬我侬,电话短信不断。
然而,霍鑫鑫在我们学校有个正牌男友,还是我们学校的舞王林旭。
我和李思维闲着无聊瞎扯时,他无意间从我这里得知了霍鑫鑫脚踏两条船的事,便跑去嘲笑他的好哥们儿李玖。
这李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壮士,如此之事,他怎能容忍?于是,他立即召集了一群自已的好兄弟,同学和室友,如狂风烈火般杀到了我们学校,要向霍鑫鑫的正牌男友、科大舞王林旭发起挑战,这险些引发了一场两个学校男生之间的大规模斗殴。
听闻现场一片混乱,实则不过虚张声势罢了。那些男大学生们,高考前皆如我一般,终日只顾埋头苦读。若真让他们打架,恐怕他们也不知该先踹哪条腿。
好在我们学校与隔壁医大的老师们闻讯赶来,及时制止了这场闹剧。然而,事件的关键人物霍鑫鑫却毫发无损,恋爱照旧谈得风生水起。她那娇柔妩媚、笑靥如花的模样,令人实在不忍苛责,反倒是我,除了以前的“内向、孤僻”又背上了“长舌”的骂名。
其实,我对所谓的名声毫不在意,可霍鑫鑫竟然随手就举报了我的活动小卖部!
由于之前我撞见导员收礼物还对学生们贴标签,她自然对我颇为反感。再加上我的小卖部确实影响了寝室楼外承包经营商户的生意,就这样,我的生意泡汤了。
我当时真是又气又冤,实在无法理解,我给人打水,别人为我的劳动支付报酬,我何错之有?!
我流着眼泪向教导处的老师哭诉:别人可以去旅行,可以去打篮球,可以去社交,可以去参加活动,而我只能去打水,去跑腿,这难道是我心甘情愿的吗?!难道我不想享受生活,不想过轻松安逸的日子,而甘愿给人做牛做马?我这么做只是想为家里减轻一点生活负担啊!
教导主任和老师,对我那些七零八碎的说教,我早已记不清了,唯有一点,让我刻骨铭心,她说:“你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就是为了来挣钱的吗?你父母呕心沥血把你送来读书,你却在这里打工?你觉得课程都学完了?那你可以去图书馆,那里是知识的海洋,有的是你可以学习的东西。我们的大学不是培养你来做服务业的!”
虽然,我知道,他们就是因为,旁边承包校园商务的客商的不满,才取缔我的活动小卖部,但是我也接受了这个理由。
我来大学,是来学习的。
我必须发奋学习,所以我开始精耕自已的专业,除了课堂上老师讲的部分,我也会关注行业的发展,我发现,财务专业需要很多证书傍身,所以开始了我的拼证之路,于是,从那时开始就备战注册会计师考试。
同时,给亮亮邮寄的好几封信都石沉大海了,我的内心再次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
好在,寒假快到了,我可以快点逃回家里,回到我的地盘。
可是回到家里并没有预想的快乐温馨,爸爸因为焦虑上火,导致他长期牙疼,牙疼折磨的他坐立难安失眠头痛,用了很多偏方治疗牙痛神经痛,都没有用。
我知道爸爸很痛苦,但是家里又没有很多钱,农村那些小诊所根本没办法彻底根治。
有时候,我看到爸爸因为牙痛半夜起来在院子里转圈儿,我真的害怕他因为难以忍受痛苦,而选择轻生。
我爸爸其实非常的敏感,他心思细腻,温柔体贴,从小到大,家里都是爸爸做饭,即便他干完农活很累,他也用心给我们做好吃的饭菜。相比之下,妈妈就是能糊弄就糊弄一顿,就是能做熟吃不死人就行,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槽子里有草,饿不死驴”。
后来那年春节,爸爸扛不住了,需要做一台小手术,如果到市里的大医院做,需要五千多,但是在我们镇的县医院做,只需要1500元。
我记得那个破败不堪的小医院,甚至没有像样的手术室,卫生环境也很差,但是我们家,真的没有别的选择。
69書吧
那个小破医院对我来说,有很多不好的记忆,我想永远忘了那里,也特别特别不想去,但是爸爸需要陪护。
我还记得自已,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敲响了院长的门,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个子不高,但是长相非常帅气,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身形瘦削,文质彬彬。
我弱弱地问:可以给我爸爸多加一点麻药吗?我听说少了提前醒就麻烦了。
他听了以后,噗呲一下笑了。
他温柔又耐心的对我说:傻孩子,那不是越多越好的,需要根据病人的身高体重,还要考虑很多因素。
我又说:那院长可以帮我爸爸找个好一点的大夫吗?谢谢您了。
他有点为难,因为那只有一个大夫。
他只能轻声安慰道:“你爸爸这就是小病,没事,离心脏老远了”。他还摊开双手给我用手比划有多“远”。
我真的感觉轻松了不少,揪着的心放下了,如释重负的笑了。我轻轻递过去我给他准备的红包,里面是我所有的钱,两张100元,一张50元,还有两张20元,一张10元的。
好在爸爸的手术还算成功,我也放心了,那天好像是正月十六,我拉着行李箱从医院出来,一个人赶往火车站,出门的时候,院长叫住了我,把红包还了我。
我接过来,也没看,等到一路风尘仆仆到学校的时候,打开才发现,里面躺着10张100元的大钞。那时候,我只知道那个院长姓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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