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林琅惊讶一声，赶紧招呼女孩进来。
女孩化着淡妆，身穿浅蓝色牛仔小短裤，露出瓷白光滑的大腿，上衣搭配一件纯白色体恤。
完全没有上次见面那番风尘灼面、浓妆艳抹的模样，反而，更像是一个刚放学的清纯女学生。
“我这几天好怀念你做的碎金饭啊！”
女孩坐下来，随手从包里掏出一支烟，她举烟示向林琅。
林琅连忙摆手，表示他从来不抽烟。
女孩笑了笑没说什么，拿出打火机，点燃香烟。
“这几天，我好像做了个梦，一个血腥又恐怖的梦，但我完全记不得什么。”
女孩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肺部徘徊一圈，最后被女孩缓缓吐出。
像秋冬的早晨，田野边清冷的薄雾。
“你不介意我把你当作树洞吧？”女孩说。
“不介意。”
林琅坐在女孩对面，静静地当一个聆听者，听她一句一句的絮叨。
女孩名叫何秋，是京华电影学院大一学生。
“这几天的事，我完全不记得了，就好像有人把我记忆删除了一样......”
“只记得一家叫深夜小食堂的饭馆，还有碎金饭的味道.......”
何秋说话途中，不停地点烟吐咽，仿佛是在给对话加上标点。
林琅知道，守夜人肯定对她实行了记忆删除，把她和秦涭那段血腥的记忆，全部删除了。
这样也是为了你好......林琅看着何秋精致漂亮的面孔。
暗红的烟头，随着她红润娇嫩的嘴唇轻启，如同暮霭浪尖上飘荡的萤火虫，妖冶而美丽。
“你记得秦涭么？”林琅问。
何秋亮起疑惑的眼睛，摇摇头，“不认识。”
她手指夹着香烟，又吐出一口薄雾，“冥冥之中，仿佛注定一般，这里有一种味道，一直吸引着我。”
“你被背叛过么？”她突然问。
林琅愣了一会，想到了周幼楚，七年的爱情长跑，挡不住金钱的一朝诱惑。
“我前女友。”
“真巧，我前男友也背叛了我。”
突然，林琅有些疑惑，她今天来是为了倾诉衷肠？
何秋没在意林琅的疑惑，又点上一根香烟，自顾自说了起来：
“相信爱情的都是笨蛋，我以前也是，直到有一次，我男友让我去陪另一个男人......”
“我去了，你知道那个男人什么样么？”
说到这里，何秋轻笑了两声，笑声像屋檐下破碎的风铃。
“秃头、肥胖、肚子像怀孕五个月，我还记得他v信名字是AAA建材-王老板。”
“在酒店我陪了他三天，三天后，他给了我男友一大笔钱。”
“后来，我男友让我陪更多的人......”
林琅给她递上一个烟灰缸，看着她清纯漂亮的面容，绝对想不到她有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去。
“再后来，我就离开了他，来到京华上大学。”
“我和他最后分别是在一场大雨中......”何秋自顾自说着。
香烟在她手指间兀自燃烧，如同她的命运，青烟燃尽，只剩灰烬。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抱着他，对他掏心掏肺，可是，他还是走了......”
“离开他也好，”林琅终于可以插上嘴了，“那样的男生，只会带你坠落深渊。”
“后来，我就想明白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要一棒子打死，起码我和在座的男生，都是好男人。”
林琅微微皱眉，其实，说他不是好东西他不介意，但说在座的，他不能忍！
指间香烟明灭，何秋把玩着打火机，继续说：“其实，我好羡慕打火机，遇见谁，都可以亮出一颗炽热发亮的心。”
“可我偏偏就是根火柴，还是卖火柴小女孩手里的火柴，只能燃烧一次。”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像风尘女子？”她又问道。
林琅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他是能感觉到何秋身上一股风尘味，但她问的也太直白了吧。
“呃......只是有一点点像而已。”
林琅已经尽可能地礼貌回答。
谁知何秋听完，把香烟捻灭，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她说：
“你错了！我不是像，我就是！”
听起来，她还蛮自豪......
“你开心就好......”
“问题是，我不开心，虽然，我和那些男人们，是各有所需。”
“或许这就是代价。”
“每次陪男人，我都会扮出一副清纯可爱的模样，然后对他们掏心掏肺，男人们往往都会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林琅打量了几眼何秋，倘若她真打扮起来，扮作清纯少女，还真没几个男人能抵抗的了。
她的长相虽然漂亮，但不是绝色美女那种漂亮，而是很像每个男人心目中的初恋形象。
那张脸，如今叫做初恋脸。
她可能比不上几千年一遇的大美女，但她的脸，就是能让男人们产生初恋般的心动。
然后，她身上又有一个悲惨可怜的过去，哪个男人能不激起保护欲？在男人圈里，简直嘎嘎乱杀。
“我给你倾诉这么多，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林琅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
“其实，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于是，林琅把妹妹和黄毛的事，以及色诱计划统统告诉了她。
“你让我去勾引黄毛？”
林琅连忙解释：“也不是勾引，不用走到那一步，就是有点亲密的动作就行了。”
“报酬呢？”
“两千？”林琅试探性地回答。
何秋思考了一会，“得加钱！”
“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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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
“成交！”为了妹妹，林琅豁出去了。
于是，林琅把黄毛的照片、信息，全部发给了何秋。
这些信息，是孟未泱帮他搞定的，黄毛毕竟上了守夜人观察名单，想弄到这些信息，易如反掌。
“真爽快！”林琅问：“要吃点什么？今天我请。”
“不了，”何秋站起身，准备离开，“等我好消息吧，然后再请我吃饭。”
走到门口时，她忽然转身，耳垂上透着微红，说了一句含义不明的话：
“我是，是一回事，你觉得我是，偏偏让我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她眯起一只眼睛，笑着用手比划，笑容破碎又苍白，“虽然只是一点点......”
留下林琅，独自站在大堂，不明所以。
李秋兰适时走了上来，林琅问她：
“她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李秋兰白了他一眼，用她特有的冰冷语气：
“你还是不懂女人，打个比方，你女朋友可以无理取闹，但你不能觉得她无理取闹。”
“一群谜语人......”
“不过，为了你妹妹，你真够无耻。”李秋兰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毫不留情地砸在林琅身上。
林琅回怼了一句，“要是你妹妹，你也会这样！”
过了一会，在林琅听不到角落，李秋兰独自念道：“要是我妹妹，我会杀了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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