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回朝,百官出迎,他们回到上京城的时候,文武百官一个个身穿正式的朝服出城迎接面向西边,宫人将士排列两边,拿番禺举华盖,吹号角抬轿撵。
百官中站前面为首的是萧珏皇上,他穿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他今年才十一岁,接着是萧廷,他穿了一身暗紫色朝服,神情庄严凝重,站他右边的是沈重润,穿着深蓝色朝服,洛温倒台,朝廷不可无相,萧珩写信给他让他来上京城,任他为丞相,一来安抚死去的镇北候,二来也防备北幽有二心,再者,沈重润能文能武,是镇北候最出色的儿子,性格成熟稳重,有安邦治国之才干,萧廷左边是几位公主。旁边依次下来是陈太傅,秦太师,李尚书,户部侍郎,工部侍郎,刑部侍郎,礼部侍郎,吏部侍郎等,
宫人两边是太监总管,管事姑姑,还有紫玉蓝玉,萧珩写信给南枂王上,让她和蓝玉们两个来上京服侍王妃。便没有过来。她们其实已经到上京城几个月了,每天都在期待着等见到她的公主,也想知道她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她们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此时她们也跟着众人一起跪下行礼,
“四哥,你们总算回来了,朕日日夜夜盼着你们早些回来,”新皇稚嫩的声音说道,
“多谢皇上挂念,”萧珩说道,待着容姝向皇上微微作揖行礼,
“四哥万万不可,”新皇将他们扶起,
“恭迎摄政王,摄政王妃回京,”接着萧廷和沈重润等带着众群臣跪下行礼,众臣声音大如洪钟,气势嘹亮。
容姝看着他们,她看了前面跪下的这些人,又看到旁边宫人那里紫玉蓝玉也在,萧珩一路上没有告诉她,已经把她们两个从南枂叫回上京城了,见到她们她自然心里高兴,
拉着她的手一起向众人走过去,接受群臣的迎拜,萧珩也是淡淡的扫视了群臣,面无表情,容姝看着萧珩,他也看着她,阳光淡落在他威严的眉眼,他向她笑了一下,更抓紧她的手,
“众位请起,”萧珩说道,
“谢摄政王,谢摄政王妃,”众臣异口同声的说道,纷纷提裙起身。
“王兄,我这段时间不在宫里,有劳你一人操劳国事了。”萧珩向萧廷说道,
“都是替圣上分忧,不过是尽臣子所能罢了。”萧廷说道,萧珩淡笑了一下,看向沈重润,
“表哥,这次你收到书信能够赶来,很是高兴,本王知你有治国的才干,不要让北幽的风雪埋没了你,你应该在这里辅佐新皇治理天下,”萧珩说道,
“承蒙新皇厚爱,臣定当尽职尽责,为君排忧解难,不胜犬马之劳。”沈重润说道,他跟镇北候很像,都是刚正忠义之人。只是之前先皇不是明君,引起天下纷争,他们迫不得已才举兵攻打上京,他十分感谢摄政王萧珩胸襟开阔不计前嫌,任命他为相,
“林姑娘,你父亲的伤可好了么?你兄长的事,本王已经安排人后厚葬了,”萧珩看着林长玉,他的语气还是跟之前那样不平不淡的,令人看不出端倪,林长玉是林邺将军之女,倒从小也喜欢舞刀弄枪的,巾帼不让须眉,骑术上佳,穿着一身淡青色华服,甚美,跟林长风倒极为相似。今年十九岁,
“我真想亲自手刃东临那些叛军,为我哥哥报仇,”林长玉说道,今天迎接他们回宫,她父亲身体不好,她便替父来了。无论如何,她都精神可嘉。
“会有机会的,”萧珩说道,长玉看着王妃,为什么她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听说她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南枂人貌美,今日一见,整个上京城只怕只有洛云裳能和她平分秋色了。偏偏洛云裳又美人薄命。以前她不怎么进宫,容姝又从来没有出过上京城,后来容姝他们又去了陵洲,她确是从来没有见过容姝。说到洛云裳她心里还是有惋惜,他们都是世家名门贵女,节日去庙里祈愿倒是见过,她又去过洛府,虽然她和洛云裳并不交好,可是见这么一个世间罕见的大美人就这么死了,她也惋惜。萧珩拉着容姝走过旁边去,
“紫玉蓝玉,我写信给南枂王,让他派人送过来了,我想,别人服侍你你不习惯,就让她们过来了。”萧珩说道,
“多谢你为我着想,”容姝说道,他是想用她们两个来牵制她么,他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容姝早就知道那天萧珩将陈廷玉那些随从全杀了的事,他不过是找人让她出气了,可是他真不了解她,她并不喜欢滥杀无辜。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她跟萧珩两个。
“你是我的王妃,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萧珩说道,向紫玉蓝玉招手,示意让她们过来。
“公主殿下,”紫玉蓝玉过来叫道,她们都穿着南枂服饰,还是一个穿紫色,一个穿蓝色,
“我真高兴看到你们两个,”容姝说道,把手从萧珩手里抽出来,抓着她们的手,萧珩只得放开她,果真如他所料,她见到她们还是开心的,他便去旁边和萧廷说话,
“公主,你瘦了好多,是不是路上太劳累了,”紫玉说道,她哪里知道容姝此刻心里有多痛苦煎熬呢,
“是有些累,不过如今已经到了上京城了。一言难尽,我日后再慢慢跟你们说,”容姝笑道,
“公主殿下,这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离开你了。”紫玉说道,
“这怎么说,女大不中留,再过几年你们二十五岁了,按照宫里的规矩,是可以让主子为你们选一个如意郎君的。到时你们看中了哪个可得告诉我。”容姝说道,
“殿下,我们姐妹真不想离开你,”蓝玉说道,
“还早,你们还可以陪我几年,”容姝说道,她们两个倒没什么变化,只是她,她知道她变化诸多了,她刚来上京那一年才十七岁,现在已经二十岁了,又经历了这些事,她现在看起来没有一点少女的天真浪漫了。
“我们回宫吧,”萧珩过来说道,她点了点头,于是萧珩扶着她上了皇宫里的轿辇,两人一起坐着回宫里去。众臣跟在他们后面,
他派人把紫玉和蓝玉从南枂接过来伺候她,她们成了紫宸宫里的管事姑姑。
摄政王府这里不仅宽阔,而且还很华丽,真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殿的四角高高翘起,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摄政王府”
回京的第三天,他们举行了大婚,摄政王大婚,普天同庆。他说上次并不完整,上次是南枂嫁给了上京,这次才是她嫁给他,
大红的婚服,用的是最上等的血蚕丝制成,世间独一无二。金线编织出的凤凰图案,耀目生辉,宛如旭日的万丈光华。金丝滚边的波纹裙裾,点缀着柔软飘逸的雪羽晶丝。镶红宝石凤鸾铜镜中,任由宫娘的巧手,为她梳理黑如凝墨的三千青丝,一丝不苟地盘起繁复华贵的飞仙流云髻。淡妆丝丝晕开,衬得她绝美的面容白皙明艳,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如仙般的绝美容颜令人痴迷。
萧珩走入寝殿,他穿着大红色的婚服,面如冠玉,公子无双,寝殿里的宫女太监都自觉的走出外去,容姝坐在绯红的床塌上,紫玉蓝玉陪着她,她们总觉得容姝这次回来像变了一个人,她总是沉默寡言的,不管是对任何人。萧珩吩咐她们两个退下,
他将她的盖头揭开,露出她绝美的容颜,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该笑,她努力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他,他也微笑的看着她,欢乐致极,他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剪刀,殿中燃烧着红烛,他们对交喝合卺酒,剪下一撂青丝,用红绳结在一起,放到盒子里去,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还是坐在喜床上,萧珩浅笑了一下。坐她旁边,抚摸她的晕红娇羞的脸颊,将她下巴抬起。让她的目光平视他。
“我的王妃,能遇到你,和你相知相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从今以后,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萧珩目光柔情蜜意。
“夫君,今生有你,我已别无所求了。你是我的王君,日后我会万事以你为主。以你为尊。”容姝说道,看着他深情炙热的目光,好像已经将她融化。
他轻轻拔去她头上的凤冠玉簪,一头青丝泄落下来,他情动不已抱着她到床上。将罗帐放下,帐外,云香浮动,烛火明灭,帐内,十指紧扣,一夜旋旑,他今夜方才得偿所愿,而后,他沉沉入睡,
她并没有入睡,只是闭上眼睛深思,听着旁边的他呼吸浅浅,她又回到这上京城了,她会一心一意的服侍他,为他生儿育女。尽他们的责任,有些人有些事只能藏在梦里,藏在那片深海里。
她转身看着萧珩,他睡的很安稳,长而浓密的睫毛,像寒鸦的翅膀。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她伸手抚摸他结实宽厚的肩膀。他的肤色倒白得像女子。她找到心脏跳动的位置,将脸贴在那里听他的心跳。
“怎么没睡着?”萧珩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她,她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我在想一件事,”她有些犹豫,还是开口道,“那时我不辞而别后,你…有没有很难过?”
“回到家后,我没有看到你。我只觉得世界一片废墟,举目破败。”他说道,想起那段像疯子一样的时光,细而漫长的告诉她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包括夏棋和陈玄礼他们的事,
“夫君,你这样我很担心,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那样了,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生活,平安快乐的过每一天。”容姝说道,
“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了,”他说道,
“我不会再那样了,夏棋她是个好姑娘。”她说道,
“后来我跟她说,萤火之光怎能与天上明月相提并论,”萧珩说道,这话让她心里猛地一动。
“我有那么…好么,”她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面向里去,
“那当然,”他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呼气,她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日早朝回来,她已经不在寝殿内了。他是在景园河边看到她的,她坐在河边的石亭上晒太阳。紫玉蓝玉十二宫人远远的站在别处。看到他过来,她们想行礼,他摆手止住,四周,满树桃花。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柳树,几只小黄鹂在树上鸣叫,翠绿茂盛的枝叶,垂落下来,她用手把玩一些垂落到她前面的柳枝,淡然悠远。仿佛世间所有的尘嚣繁琐都与她无关。美的像一幅春景画。
他走过去到她旁边也坐了下来,她有些害羞的将脸转过去,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
“娘子,为夫昨晚无礼了,”半天他才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了又觉得不对,昨晚他们可是行了夫妻之礼,又怎么会无礼呢。满脸通红起来,她听了之后耳根都红了。身边没人的时候他喜欢这样称呼她。
“我…我说错了…”他有些慌张的说,
“给相公行礼,”看到他这样不知所措,语无伦次,满脸通红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才转过头来看着他。她缓缓向他行了一个礼,
“哎,夫妻之间用不着这样,”他将她扶起,
他轻轻将她搂在怀里,看这四面满树桃花,河边青草孤鹜,绿水悠悠,春日晏晏,无限风光,让人怡然自得,心旷神怡。他想就这样跟她一辈子走下去生死相随。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一天天过着,到了仲夏,夏日炎炎似火烧。公子王孙把扇摇。这段时间她总是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慵慵懒懒起来,容易奢睡,每天要睡好长时间,他下朝回来她甚至还没醒,到了晚间她又早早睡下,只吃一点清淡的饮食,他哄她吃多一点,她又会吐出来,他只得叫御医来看。
太医院的御医连忙过来,只见容姝两边站着两个一蓝一紫穿着南枂服饰的侍女,知道那是王妃从南枂带来的贴身侍女,只见她们二人容貌上佳,太医为王妃诊脉,只见王妃素手纤纤,凝白如玉。犹如水葱般鲜嫩。又长的清艳婉约,淡雅绝尘,如空谷幽兰般,让人见之忘俗。
旁边的摄政王也是面如冠玉的,眉如泼墨,风度翩翩的,
“赵御医,王妃到底得了什么病啊?”萧珩站旁边问,
那太医一手诊脉细思,皱了皱眉,突然笑出来。
“这…”萧珩和容姝相视一看,一头雾水。
“摄政王,不用担心,王妃娘娘这是遇喜了,真是可喜可贺,”太医笑道,
“此言当真?”萧珩大喜过望的问,
“脉象如珠般圆滑。有力而回旋,臣不敢欺君,只是王妃娘娘饮食不佳身子有些虚弱,需得好好补养,”太医依旧笑道,
“太好了,王妃,我们有孩子了,”萧珩笑的很开心,这孩子他在心里盼了无数次,那时知道陈熙和怀孕的时候,他竟没有半点喜悦,只是在想,为什么不是公主。还好不是他的,他跟陈熙和大婚第二天醒来,见衣衫不整,两人又睡在一起,他那晚喝的人事不省,只当他们已有了肌肤之亲了。后面他始终后悔自已干嘛要纳侧妃,本来也是一时赌气逞口舌之快,那晚公主赶走他,真是让他气急败坏。又颜面无存。谁知道公主竟然跟皇上说纳侧妃也是她的意思。他只想气气她,他对陈熙和无意便不碰她,后来她突然有孕,他更是以安胎静养为由,搬到书房去睡。
“臣这就开几副安胎药,让王妃好生安养,大半年后就可生下小皇子小公主了。”赵太医说道,
“那就开,”萧珩说道,
“只是还有一事…”太医有些不大好意思起来,
“何事?”萧珩着急的问道,生怕胎气不稳,又见太医这般支支吾吾的,想是要紧事。
“王妃娘娘身子有些虚弱,不宜…不宜受累,要注意休息,房中之事…”赵太医有些说不下去了。
听了这话,萧珩有些耳红起来,他现在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和她两人又是夫妻情深,他不由得看了她一下,她早已羞的满脸通红,只低头,不看任何人,
“本王明白了,有劳太医了,退下吧,”萧珩缓了缓说道,
“微臣退下,”赵太医说道,连忙一溜烟的走开。
“娘子,我真是高兴,我们要有孩子了,你说叫什么名字好,会是男儿还是女儿?”萧珩说道,眉眼带笑。容姝并不回他的话,她还在责怪他,要不是他夜夜缠着她,她又怎会被太医这般说。让她好没意思。
“咳…是我不好,”萧珩见她不应又说道,
“我日后可不该这般没轻没重的了,不然我就变成个大王八。”见容姝总是不搭理他的话,他便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旁边的宫人侍女见平时冷峻沉稳的摄政王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有些低声的憋着笑,紫玉蓝玉也是苦苦憋着不敢笑出声。
“你啊,都是要当父王的人了,说话还这么惹人笑的,以后孩子们见了可如何是好,”容姝笑着看他。
“我见你总是不理我嘛,一着急就说出来了。”萧珩抓着她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今后可得改改了,”容姝说道,
“听娘子的,对了,我们得给孩子想个名字,”萧珩说道,
“才两三个月呢,还要等好久的,”容姝笑着,她心里也高兴。她其实也是想过为他生儿育女的,只是那时他心里还有别人,对他总是有怒气,将他推远。
“是,不过这也是大喜,”萧珩说道,
他想起病故的先皇,其实皇上对他也是不差,他跟皇上置气故意消沉来表示自已的不满和怒气,皇上也没大骂过他,甚至还一直希望他能跟公主生个一儿半女的。不过那时他们感情却不合,后来他二人被流放去了陵洲,两人才互相靠近慢慢好了,现在还有了孩子,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世事难料。
其实在他想跟萧瑜谋反的那段时间,他所想的就是跟着他们逼宫,让皇上写下退位诏书,住进极乐宫,称为太上皇。安享晚年,他甚至连伤害皇上一丁点想法都没有。只是事已如此,多说无益了。只求一世平安,可是一世平安也不得求了呢。
自从容姝怀孕之后,他每天下朝后都会过来陪她去景园漫走,有时候会坐在那棵垂柳下坐下来,看着河中清澈碧绿的水,看着那些满池荷花,夫妻俩有说有笑看着景色,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一切都像梦一样的发生了。
“公主,太医说你怀了双生子,以后肚子会大些,也会更累些。”紫玉站在榻边说道,容姝让她们还是叫她公主,她并不习惯摄政王妃这个称号。
69書吧
“是啊,公主真是好有福气,”蓝玉说道。
容姝看了看她们,别分两年多,她们倒是没什么变化,反而是她,又去了陵洲,去了东临,又回上京,她已经跟她们讲过她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事情,她们都听的心惊胆战的,她一个从不出深宫的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身边又没有一个人。
“我倒是希望快点生下他们,知道有两个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总是做什么都千般小心,万般谨慎,连走路都不利索。”容姝说道,
“到时生下来了,咱们摄政王府可就热闹了。”紫玉笑道,
“那感情好,”蓝玉笑道,
“对了,公主,跟我们讲讲的事吧,听说星坠城很特地呢,到了夏夜,星星都坠落到海里面去。”紫玉说道,
“那好,我告诉你们,你们哪天有机会一定要去看东临星坠城的那片海,相公跟我说,它白天的时候叫夏日之海,夕阳落在海的尽头,到了夜晚叫星坠之海,满天星辰都坠落到了海里,我和相公还下去伸手捞月。可好玩了。”容姝说道,紫玉和蓝玉自然知道旁人不在的时候她会叫萧珩相公,他们修成正果了,两个侍女心里也高兴着。她并不想回忆最后在星坠城的时候,她只想再一次忘记。
“北幽,西䢵,南枂,东临,东临的传说是最多的,海外仙山的,蓬莱洲的,那里的人喜欢夏夜,繁星点点,夏夜之梦,”紫玉说道,
“星坠城的南宫家还有个百花谷,那时啊我是慕容公子,就我和南宫剑羽两个男人,十二花仙都围着我们转。”容姝说道,那时真的好快乐,没有一点忧愁。
“公主那时一定很开心,”蓝玉笑着,
“对了,你们快跟我说说南枂的事,”容姝说道,
“太后垂帘听政了两年,公然跟慕王爷在朝堂上叫板,慕王爷就以她年事已高为由,让她以后不要再乱上朝了,南枂王也十七岁了,公主,王上倒长的十分好看,”紫玉说道,
“只可惜他那时来上京,我没能相见,有王叔辅佐他,是极好的,我又不能回南枂,我离开那里也三四年了,快要忘记那满城的繁花了。”容姝笑道,那天他们从陵洲回来的事,萧珩已经全部告诉她。
“来日方长,我们一定会再能回南枂的,”蓝玉说道,
“是啊,再回去看看,我梦里的琼花。”容姝笑道,不自觉的想起了长风,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了,而月妃,听说在萧珩回京的那一天就已经趁乱走了。她看到皇上死了,就走了。没有知道她去哪里,容姝想,或许她回了西䢵,那里虽然是她的故土,可也是她噩梦的地方,容姝倒希望她去东临,或者去南枂。
“我对上京城外有太多的眷恋,”容姝说道,
“大千世界,奇形异状,世人都会向往。”紫玉说道,
“这寝殿里坐的闷了,我要去外面走走,太医说了,多走走,对生产反而更好些,只是也不宜过累。”容姝说道,紫玉蓝玉连忙过来扶着她。给她把鞋子穿好,衣服也整理一下。
她们往御景园里去,如今是深秋了,园中的花开并不十分艳盛,她们走在阴凉的参树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这时她们看到萧廷和萧珩在前面不远处的亭子正说话,国家刚平定不到一年,还有许多政策需要改需要执行,朝中,萧珩最信任萧廷,两人经常一起商议。她一个妇道人家,是不需要懂那些的,
“想来他们在说一些要紧事,我们不便打犹,去别处吧,”容姝说道,
“是,公主,”紫玉扶着她欲往别处去,
“王妃,”萧珩已经看到她,便叫道,他们二人向她走过来。萧廷看着容姝,自从她从东临回来后他其实没怎么见过她,就那天去出城去迎接见了。只见她穿一身鹅黄色宫装,青丝垂落,发边戴了紫玉簪子,还是那般的清丽动人,或许是怀孕要为人母的缘故,眉眼看起来倒十分端庄温柔,她还是很瘦弱,肚子虽说才七八个月,看起来却很大。她走起路来都有些不便,萧珩连忙过去扶着她。
“见过摄政王妃,”萧廷微微行礼,
“王兄不必多礼,”容姝说道,见萧廷盯着她看,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陵洲的时候其实她也没和他说过多少话的。因此,她一直觉得她跟这位王爷并不是很熟。只是知道他跟萧珩是最要好的。萧珩过去和她,两边的侍女都自觉走开,
“我不便打扰你和王妃娘娘,这就退下了。”萧廷向萧珩说道,
“那你先回去吧,不留你用晚饭了。”萧珩说道,萧廷退下,
“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萧珩说道,
“是,”容姝说道,见他发边有个残叶落了下来,便伸手替他拿掉,他抓着她的手一路回去。萧珩想着,能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走下去,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往后余生,相濡以沫。
入冬后摄政王妃病了,她的病来的断断续续的,北风潇潇又感染了风寒,太医的太医都被叫去了摄政王府,他们连日诊脉开药,不得离开王府半步,可她的病却毫无起色,萧珩对太医们的说法束手无策感到十分愤怒,
“赵太医,你是太医院的主事,你的医术本王是信的过的,你伺候先皇过,就连我们几个皇子有个大病小病的都是找你诊脉,你在太医院快三十年了,为何却对王妃的病治不出个所以然来?”萧珩说道,
“摄政王息怒,王妃面色有些蜡黄,气血不足,气虚,臣以为这是心病导致,医书上写心主血脉,须得解解心气才好,再者,王妃她身怀有孕,近来又饮食不佳,胎儿吸收母体的营养,她才这般气虚,我们只得开些安胎药,是要我药三分毒,其它药,还是暂时不吃为好。”赵太医跪战战栗栗的说道,
“那就开,再开些补药,”萧珩说道,
“万万不可,现在王妃虚不受补,身子要慢慢养才行,”赵太医说道,
“罢了,你退下吧,”萧珩说道,
接着萧珩向王妃那里去。
容姝半躺在塌上,紫玉给她后背垫了温软的枕子,让她撑着,她的脸色毫无血色,容颜消瘦,眼神无光的看着这个世界,萧珩一身紫色华服已经走了进来,众宫人都给他行礼,他走到床塌边坐看着她,自从东临回来,她日益消瘦了,轻微蹙眉的时候像是世间的忧愁,可当她一展颜,繁花都开了。
“我刚刚问了太医了,他说无碍,解解心气就好了,只是你现在身子有些虚弱,改日我陪你出去走走,”萧珩说道,
“我也说无事,不过入了冬寒气袭来,咳了几声你就兴师动众的把太医院的太医叫来,”容姝说道,
“要看看也放心些嘛,再说现在月份大了。须得一切小谨慎为上。”萧珩说道,
“那听相公的,”容姝说道,
“怀着两个孩子太辛苦了,你又瘦了许多,”萧珩看着她消瘦的面容心疼不已。
“我倒觉得开心许多,现在月份大了,这两个倒是爱动,”容姝摸了摸肚子说道,希望她的身体还能撑得住,把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她希望萧珩有所寄托,希望他如愿以偿,希望他就算没有她也能开心快乐着。她不想他余生为她难过。
“两个孩子精神劲足,”萧珩说道,见天色已晚,便扶着她睡下安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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