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我的个乖乖肉唉!”胡修禅眼看着沙纤婼伤心崩溃得晕了过去,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了:“我苦命的乖乖肉唉……”连忙又是摇又是挠的,哭得那是一个稀里哗啦。
阿龙哥也郁闷死了。一大清早的,就因为自已喝了点儿烫开水,引发了如此多的连锁反应,饶是他比一般人见多识广,也架不住这般折腾。
“胡婶儿!”阿龙哥安慰道:“您先别激动,不打紧的!”说罢,阿龙哥右手大拇指掐住沙纤婼的人中穴,使劲儿一用力,缓缓的,沙纤醒了。只见她死命地锁住了阿龙哥后腰间,不肯松手,嘴里不断念叨着:“阿龙哥,你不要离开我!我不想说再见啊!我不想说再见啊……”
阿龙哥心碎了,碎了一地,哪怕是个陌生人,此情此景之下,也足以心颤动容啊。
阿龙哥暗自思虑,是时候摊牌了!
“阿龙哥!”吴留根又回来了,不过,他带着沙纤婼的鞋子和袜子回来了。
胡修禅听到吴留根要进来,连忙高八度道:“等会儿进来。”
把吴留根儿晾在门外面,胡修禅赶紧的跑到仓库角落的洗手池边拧了一把毛巾使劲儿地擦了擦脸,然后又拧了一把再急忙忙的帮沙纤婼也擦了擦脸,压低声儿道:“不能让人家看了笑话,打住了!”
沙纤婼也被吴留根的叫唤吓了一跳,刚才还撒着泼哭得天昏地暗的,突然间来了理智,赶紧松开了阿龙哥,勉强压住悲愤道:“我,我失态了……阿龙哥,你别往心里去。”
“阿龙哥,你去看看吴留根干嘛的?”胡修禅不愿意开门,假装盘尾料库的账,阿龙哥暗自感叹道 : 她这演技不拿个百花奖可就白瞎了!
“鞋子,袜子”吴留根在门外没好气道:“要不要了,万一总务处来个生人,指不定闹出多大笑话儿呢……”
“放门边儿吧”沙纤婼应声儿道:“阿龙哥帮我拿过来。”说罢眼巴巴地看着正准备开门的阿龙哥。
“老吴!”阿龙开门勉强挤出了正常些的神色道:“你傻呀,不会放在我办公桌左侧下柜儿里?你都拎着绕一圈了,还不是多少双眼睛看到了?”
“我——”吴留根吃一批评,委屈巴巴的道:“我——”说罢,他直接递给了阿龙哥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阿龙哥苦笑摇摇头,心道:你也就能到这个程度了!一个踩二轮车拉客的普通人能够做到这个份儿已经为难你了。
“门儿关上。”胡修禅赶紧道。
胡修禅一看阿龙哥关上门,便又苦苦浓浓的了,只见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边数着一边哭,一是数着她老姐走得早,二是数的她姐夫想不开,三是数的沙纤婼命苦没人疼没人爱,还数到了她一世英名竟然看走眼,再数就是阿龙哥听不进去的抱怨和责怪……
“姨——娘——啊!”沙纤婼被胡修禅一番真情流露,倒弄得羞不可当,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你快快刹住,这是何苦呢?!”
“我不替你罩着,哪个来替你哦——”胡修禅不愿意就此打住:“你舅舅又不愿意为难阿龙哥,我们可咋好哦?!”阿龙哥亲耳听到了胡修缘的本意后,心里的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毕竟胡家和沙家,都与建筑机械厂渊源颇深,无论如何,哪怕自已决意退出这池浑水,为了维持好来之不易的现状,也断然不能不谨慎婉约的。
胡修禅继续着她认为必须的继续,沙纤婼坚持着她认为必须的坚持。
阿龙哥只得到水池边也拧了一把毛巾给胡修禅道:“胡婶儿,您就饶了我吧!阿龙我何德何能?不值得您如此这般费心劳神的。倒是沙纤婼确实离不开您的教诲引导啊!”
胡修禅不依不饶的道:“你怎么如此狠心啊?我家小纤婼哪里不好啊?你也得告诉我们,我们也得有个目标啊……”
“这倒不是!”阿龙哥解释道:“早在我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心有所属了,不敢隐瞒,我们是同学同桌,虽然她方方面面无法相比沙纤婼,但我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种喜欢不由自主,不敢有所亵渎。世间美好千百种,奈何缘浅情深难堪用啊!”
“好一个缘浅情深难堪用!”胡修禅反驳道:“为什么你不早早的告诉我啊,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费心劳神的用尽心思,不然我家小纤婼也不会痴迷不悟空欢喜啊……”
阿龙哥彻底无语了,心道: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一直以来,你们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每每穷追猛打,今儿个找韩主任,明儿个找老大,就连那个不爱惹麻烦的钱益明也成了你们的说客了,哪里容得我说半个不字儿哦?更有甚者你们亲自上阵,一局局戏码,如梦之梦,直叫得我应接不暇苦死个人哦……
“阿龙哥!”沙纤婼见阿龙哥郁闷不已,禁不住又心疼道:“你别听姨娘的,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不怪你的!我是自已忍不住想你啊……假如那个幸福的姐姐愿意,我情愿和姐姐一起工作一起吃饭睡觉,我们分享快乐,分享未来啊,我就是想天天看到你啊……”
“这——”阿龙哥被这失心疯似的表白吓傻了:“哪有你这样作践自已的啊?!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的未来绝对辉煌,哪里需要和别人共享爱情的果实,哪里需要如此卑微凄凉啊?!”
“我不,我不,我就要你啊!”沙纤婼无所顾忌的道:“我记得所有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尽管你不愿意接纳我,但我就是喜欢你,我们家所有人都喜欢你啊……”
“爱情不是做游戏啊!”阿龙哥苦笑道:“无论如何,爱情都是自私的,是无法与人共享的!你这个想法很危险,真的不可以如此这般的啊!”
“你不是让我读那些书嘛?”沙纤婼不服道:“你自已就没读过?你在哪儿听说过完美的爱情的了?既然所有人的爱情都不完美,我又为什么要去追求独享你的未来和荣光呢?”
“哎呦喂!我的沙姑娘唉!”阿龙哥百般无奈道:“你这都用到我身上来了都!你明知道自已各方面条件优越,何愁找个金龟婿唻?!”
“阿龙哥”胡修禅赶紧道:“你有你的初恋,你没错,小纤菇也有她的初恋啊,她也没错啊!她的初恋就是你啊!你忘不了你的女同学,同理小纤婼也忘不了你啊……”
“这——”阿龙哥倒真的被难住了。现在又不是古代,沙纤婼的天真足可以证明她对我一往情深。可是,我也无法亏待了我的初恋啊……
“这样吧!”胡修禅审视了一眼阿龙哥道:“我们都静一静心吧!你感觉你的初恋和你结婚过日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一句,可把阿龙哥问住了……
“我——”阿龙哥窘迫无边的道:“我们都梦里见的啊……”
“梦里见的也能作数?”沙纤婼惊讶道:“我还天天梦到你呢!都告诉你好多次了,你怎么如此狠心啊?你那个不作数的啊……”
“我知道!做梦嘛,基本上都无法作数的!”阿龙哥顺着她的话道。
“我的梦能够作数的!我的梦能够作数的!”沙纤婼连忙道:“我们天天一起上班,又这么和谐,厂子里所有人都看好我们啊!”
“问题是,爱情这玩意儿,强求不来啊!总得找到感觉,才能够继续发展的不是?”阿龙哥耐心解释道:“我要是随随便便的了,和录像厅里的那些谈恋爱的有什么区别?我还是我吗?那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我——”沙纤婼咽住了,但是并不影响她还是那种誓不罢休的样子。
“记得我们曾经的默契吗?”沙纤婼回忆道:“这种默契,与生俱来,任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啊……”
“可是,我心有所属!”阿龙哥坚持道:“纵然再是默契,又能如何?我的心很小,装不下你们两个,只能够装她一个,总有个先来后到嘛!”
“你都好久没见到她了,她未必也会喜欢你啊!”沙纤婼不服道:“万一她已经和别人家处了对象,你不就空欢喜一场了嘛!何苦一棵树上吊死?我哪里不好了嘛?”
“你说的也对!”阿龙哥淡然道:“我们都冷静冷静一段时间吧!假如一年以后,我们还能够有机会,那就如你所愿吧……”
“不许反悔啊!”沙纤婼赶紧道:“我们拉勾!”说罢伸出了右手小指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阿龙哥笑道:“这样放心了吧!”
沙纤婼紧紧锁住了阿龙哥的后腰间,苦苦浓浓地道:“阿龙哥,我等你!我等你啊!”阿龙哥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若是一年后依然有缘,自然水到渠成!若是缘尽,我们当做普通朋友便好,无需渴求啊!”
“目前来说,我们只能这样了!”沙纤婼心事重重地道:“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其必然,顺其自然!阿龙哥,你常和我说的这句话,倒在这儿派上用场了……”
阿龙哥感慨万千,沙纤婼反倒有些释然了,不禁异口同声地朗诵起了“二月二龙抬头”厂子里组织春游的时候,他和沙纤婼即兴感慨了,合作的一首小诗:
《静》
(阿龙哥)繁华三千,
舍下…
(沙纤婼)客慕万年,
几何…
(阿龙哥)色不迷人人自迷…
~缘起!
(沙纤婼)心如止水水无波…
~缘落!
(阿龙哥)高湖晚晴,
寂寞空庭春复临……
(沙纤婼)砂樽浊酒,
往事勾孤魂……
(阿龙哥)袅袅炊烟,
画眉扰清梦。
(沙纤婼)碧波桃红,
醉了春,
(二人合)无风,
静……
话外音: 阿龙哥和沙纤婼合作的这首小诗,使得胡修禅终于明白了,尽管沙纤婼对阿龙哥情深义重,但其内心却也是十分支持阿龙哥想法的,与其相互折磨,不如时常怀念•各自安好!
话说吴留根郁闷不已,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沙纤婼留在办公桌上的钢笔手书,最后署名却是阿龙哥的,实在感到奇怪,无论如何他也搞不懂其中的意思,便拿给任建明看,看看他能不能读懂什么,看看阿龙哥和沙纤婼发展到了哪一步了,任建明慢慢地读了几遍,尝试赏析道:
“老吴啊!这首诗营造了一种空灵、清幽而又略带哀愁的意境。
开篇的“繁华三千,舍下… 客慕万年,几何…”以宏大的视角展现了世间的繁华与人们无尽的向往,但紧接着的“舍下”和“几何”又透露出一种对这一切的超脱和质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营造出一种空灵的氛围。”
“怎么会这样子的呢?”吴留根疑惑道:“难道阿龙哥一直秉承着某种超然脱俗的理念?小小年纪,他如何有这等修持?如何实现的?不应该啊?”
“你呀!”任建明轻哼一声悠然道:“总是用自已的视角看问题、解读问题原委,这样会影响你大好前途啊……难道年纪大了就懂得更多?你家老头子比你懂得更多吗?”
一句话,就把吴留根彻底的噎住了。
任建明继续道:“色不迷人人自迷… ~缘起!心如止水水无波… ~缘落!”足以证明阿龙哥曾经也在情感的起伏跌宕中焦头烂额,甚至于他已经通过总结不堪过往,悟透了绝大多数普通人永远参悟不透的禅道。这两句体现出了命运的无常和情感的波折,使得凡是读到的人,立马感受到一种深沉的无奈和忧伤。”
“这是在描写阿龙哥和沙纤婼的情感历程?看得出是谁写给谁的么?这是沙纤婼的笔迹啊。”
“你管得可真宽!”任建明笑道:“人家小年轻的事儿,你瞎掺和个啥?”
“我是不放心啊!”吴留根辩解道:“阿龙哥特别有能力,沙姑娘同样不简单,假如他们玉成好事儿,一定是一段佳话啊……”
任建明也不理他,继续道:“高湖晚晴,寂寞空庭春复临… 砂樽浊酒,往事勾孤魂。这两句通过描绘寂静的湖景、空荡的庭院、浊酒和孤独的灵魂,进一步加深了孤寂和哀愁的意境。”
“他还寂寞?我看是他闲的!”吴留根没好气地道:“没事儿老折腾自已干嘛?傻子都看出来他也很喜欢沙姑娘,可就是死不承认,还玩起了要命的狗屁高冷,这不是倒过来了么?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呀!”
“这就是为什么沙纤婼烦恼的原因啊!”任建明道:“最后的~袅袅炊烟,画眉扰清梦。碧桃红,醉了春,无风,静…不就是在看似美好的景象中,蕴藏着太多不确定因素啊?而以“静”字收束,给人一种表面宁静,其内心却波澜起伏的复杂感受,仿佛所有的情感都沉淀在这一片寂静之中。”
“你是说沙纤婼烦恼?而阿龙哥却并不烦恼?”吴留根疑惑道:“我们只是看着阿龙哥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但也并不代表他没烦恼啊!沙纤婼那样缠着他,他就无动于衷?咋就没烦恼呢?我不信!”
任建明沉思良久,方才道:“沙纤婼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阿龙哥一定有自已的长远规划,他并不是一个情感上随便的人,我们共事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出来?他唐阿龙啥时候失去理智过?我们可能是杞人忧天了吧!也许,阿龙哥很快就要离开我们了……”
“不可能的!”吴留根疑惑道:“他在厂子里说一不二的,你和老大几时为难过他?要不他是舒服日子过久了,闲得蛋疼吧?!”
“你呀!”任建明淡淡地一笑道:“你知道他上初中时的那首诗不?”
“初中?上个初中还有啥诗?切——”吴留根更疑惑了,不服地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凑啊。怕不是随便凑合凑合的吧?我是不信!”
任建明也不做声,任由他爱信不信,反正信不信也无伤大雅。
“我就奇了怪了!你这教书先生磨洋工,搞来搞去的,我都被你搞晕了都,啥意思嘛?”吴留根有些不满道。
任建明完全没察觉吴留根的不满,他似乎还沉浸在诗意当中,只看他自言自语地道:“这首诗的主题可能是关于人生的思考、情感的无常以及对内心宁静的追求。”
沉思片刻后,他继续道:“诗中通过描述对繁华的无限向往、再到淡然放下,情感的缘起缘灭等,探讨了人生的虚幻和不确定性。作者似乎经历了世间的纷繁复杂和情感的跌宕起伏,最终领悟到一切皆如过眼云烟。”
“你说这可能是沙纤婼自已的诗不?”吴留根云里雾里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哪知道呀?”任建明苦笑道:“说不定是他们自已躲在哪儿,一人一句凑三句半的感慨呢?也可能的哦!”
任建明继续道:“心如止水水无波”表达了对情感的疲惫和失望,然而在这种绝望之中,又通过对自然景象的描绘,暗示着对内心平静的渴望和向往。“静”不仅是环境的安静,更是心灵的宁静,是在经历了种种之后,超越世俗纷扰,达到的一种超脱的境界。”
“有点儿懂了!”吴留根兴奋道:“这怕不是他们两个人内心情感寄托的写照吧?!”
“或可能吧!”任建明揣测道:“人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有爱的理由,恨有恨的根据。根据这首诗的写意,可以断定他们内心挥之不去的极度矛盾,甚至于充斥着令人崩溃的惊涛骇浪。这两个小年轻,唉!生不逢时,爱而不得,何等的痛苦啊……”
话外音: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回顾阿龙哥和沙纤婼的情感纠葛,似乎,所有的人间悲怆都被沙纤婼一个人独吞了……其实,她哪里知道,阿龙哥心里同样不好受……”
经过任建明的解读,吴留根感慨道:“假如阿龙哥真的离开我们了,那沙纤婼可别做傻事啊!万一有个好歹,唉!”突然,吴留根惊奇道:“坏了!你这诗背后还有一首!”
任建明赶紧翻转过来念道:
“人归万里外,意在一杯中。只虑前程远,开帆待好风。自入长信宫,每泣孤灯同。”
“哎呀呀!”吴留根惊叫道:“大事不妙!”便一溜风儿地去了……
“大惊小怪!”任建明笑道:“人家谈个恋爱,你倒比谁都上心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
寒冬腊月,一个暴风雪的早晨。
任建明一进门便发现办公桌上一份材料,打开一看,猛地一惊: “辞职信”,乍一看,内容不太长,却充满了古风豪情~
敬呈厂办诸贤:
唐某阿龙,此番不告而别,望诸位海涵!
想及沙纤婼已然能独当一面,吾深思熟虑,决意将手头销售与售后之务转交于她。具体诸事,已留书告知于纤婼,吾信其必能速任之。
亦望诸君能一如既往,力撑总务处之事。吴留根此人,有责有当,实乃良材。至于热锻车间,望诸贤莫寒戴二宝之心!
今,唐阿龙拜别!山高水长,前路漫漫。吾将清空行囊,扁舟远航。纵然踏雪寻梅,圆梦无需思量!愿我厂如松柏常青,诸君皆顺遂如意。待风云际会,群英论剑,兄弟昆仑煮酒,再续往昔华章。
愿厂中诸事顺遂,日益昌盛!
不才 唐阿龙 呈
1994年 2月 2日凌晨
“阿龙哥,你终于功德圆满了!”任建明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你半个月光景,便了却了我等几个老家伙们想都不敢想的整顿销售和售后这一块的愿望!”
“阿龙哥!”沙纤婼急急忙赶到了厂办,发现任建明一众人傻愣愣的,气氛显然不对劲……
“阿龙哥呢?”沙纤婼焦急道。
“诺!”任建明扬起了手中的辞职信,沙纤婼一把揪过来,只是大概齐扫了一眼,便两眼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人民医院病房里。
“阿龙哥!你怎么如此狠心啊!”沙纤婼做梦都在抱怨阿龙哥:“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告诉我啊?!”
“傻孩子啊!”胡修缘心疼道:“你醒醒吧!可别再做这个梦了哦!”说罢,胡修禅赶紧把沙纤婼摇醒了。
“姨娘啊!舅舅啊!”沙纤婼悲从中来:“我的阿龙哥去哪儿了啊?你们快快告诉我啊!我要去找他……”
“你先好好休息,我们会想办法找的!厂办已经托人在找了,毕竟他做机械出身,只要还在这个行业,不难找到的。”胡修禅安慰道。实际上,她心里知道,阿龙哥之所以这么做,自然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这眼看着要放年假的节骨眼上,谁家没事儿做帮你找人啊?明知道你们两个不可能玉成了,找到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阿龙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啊!”沙纤婼已经无法自拔了:“他辞职信中明明说还会再聚的啊!你们要相信他,他一定会回来的啊……”
“对对对!”胡修缘实在没办法了,只得附和道:“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们都要相信他呀!”尽管胡修缘早就看透了他这个宝贝外甥女和阿龙哥是不可能的了,现在也只能够哄着她了……
胡修禅也赶紧安慰道:“我的个乖乖肉唉!你放心,阿龙哥一定会回来的!”其实,她心里也明镜儿似的啊,阿龙哥这一出独角戏,可能要永远唱下去喽,哪里还会回来啊……
只有沙纤婼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阿龙哥的辞职信最后一段: “今,唐阿龙拜别!山高水长,前路漫漫。吾将清空行囊,扁舟远航。纵然踏雪寻梅,圆梦无需思量!愿我厂如松柏常青,诸君皆顺遂如意。待风云际会,群英论剑,兄弟昆仑煮酒,再续往昔华章。”
69書吧
“阿龙哥回来喽!阿龙哥回来喽!舅舅,姨娘,我的阿龙哥回来喽!”沙纤婼又做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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