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越暗暗钦佩钟晓燕手腕高明。
少爷魏天新此刻刚启星门,元气大损需休憩,恐已昏迷不醒。
此次决定陪读人选,他无法插手干预。
虽钟晓燕乃其母,即便欲插手亦无效,但减少一个反对者,少一个驳面之人,总是好事——若其抉择遭儿子反对,即便是她也难以自处。
现减少一潜在反对声,家事上自已丈夫鲜少驳斥,钟晓燕实质上已无形中集权。
此情此景下,钟晓燕对众人的态度更为明朗——她断不会将儿子交由魏园之手。
此时,魏丹博与钟晓燕已落座,钟晓燕缓缓言道:“既如此,多余之语不必赘述。诸位皆知,星光学院之位何等难得。魏家虽显赫,亦不能徒然掷于无用之人。”
二人一同望向旁坐的吕师傅,后者微微颔首:“覃越,魏仟,你们俩随我来”
魏园大喊:“我不服!夫人,他覃越算什么?凭什么他就能助少爷踏入学院?我不服……”
“就凭我能制作机械防具,够不够?”谭樾悠悠说完,便掏出来自已最新设计的微型防御盾甲。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钟晓燕微微抬首,吕师傅立马上前手持面门,确认无误后,转身对钟晓燕示意到:“没有问题”。
凝视高座决策的主人们,魏园竭力嘶吼:“武道界以实力为尊!为我开启星门,我可以可达五成之境!”她想向众人证明,谭樾所有,他可以更强!
现实却常无情以对。
钟晓燕微微抬首,目光投向一侧的吕师傅。
后者轻笑,一挥手将魏园摄至面前,如鉴赏牲畜般细查,数掌落下,最终摇头:“资质愚钝,体魄平庸,无需深入检验,料其极限不过三成。”此言令魏园近乎崩溃。
见其如丧考妣,谭樾轻声叹息:“无匹配之能,即便愿为犬马,人亦不屑。”
挑选星际陪读的尘埃落定,主母最终指定由魏仟与谭越承担这一重任。
抉择既出,情绪分化,喜悦与失落交织于人群。谭越与魏仟旋即被众人包围,祝贺声此起彼伏,连覃渊也因识人有术而受到旁人的赞誉。吴家双星并耀,覃渊慧眼独具的评价不绝于耳。更有灵动机敏者,已悄然离府,向吴家传送捷报。吴家上下闻讯,欢欣鼓舞,赏赐自不可少。
这一日,成为了所有人员欢庆的时刻,犹如古代科举,当代选秀,星际武者亦是凡人心中的共同梦想。谭越与魏仟在众人的簇拥中应接不暇,前所未有的礼遇如同跨越龙门,提前体验了明星的光环。
而失败者则默默无闻,无人问津。谭越行周旋于祝福之中,忽觉魏园已不翼而飞,无人知晓他的离去。
正当疑惑之际,背后传来钟晓燕的声音:“覃越、魏仟,你们俩跟吕师傅过去吧。”
接下来便是二人的开启星门之路,先进去的是魏仟,随着一段凄厉的惨叫,魏仟完成了她的星门开启之路,星门三成,小有可为。
当谭樾随着吕师傅落座,盘膝而坐,四目相对,而在这不经意间谭樾坐下的很慢很慢,吕师傅还以为谭樾有点紧张出口安慰道:“放轻松,打开星神,我引导你沟通星辰万物,搭建星桥,”说完便搭指于谭樾胸前,不一会,谭樾身体里逐渐感应到星能,“去推门,”
星门三成,这是谭樾最后的结果,而在他们不知道的是吕师傅遥指谭樾胸前开启的星门,其实不过是一个微型的星轨能量装置,这是谭樾最近研究机械学,模拟星门所设计出来的星门模型,在谭樾的灵能引导下,配合着吕师傅完成了这一场戏。
随着老爷与那位吕导师皆已离去,厅堂仅余钟晓燕一人主持大局。谭越行应声上前,钟晓燕指了指旁座:“请坐。”
“夫人在此,小的不敢妄坐。”
“无需拘礼。”钟晓燕微笑道:“这是你应得的位置。”
成为星际武者,谭越不再是简单的仆役,或说不再平凡。遵照大家族的传统,即使是家族主也会对这些未来的星际武者多几分敬意。
谭越知此,谢过后便在钟晓燕下首位落座。钟晓燕细细打量谭越行,见他神情庄重,得志而不狂妄,颇为满意,点头言道:“你来魏家快一年把,这期间,你的作为我都看在眼里,对你的品性还算了解。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选你入府?”
“是因为那三万信用币的事吗?”谭越谨慎回答,不解钟晓燕之意。
钟晓燕笑而摇头:“你当日对吴家长辈的孝顺确是我选择你的关键,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你的出身。”
出身?
谭越略感诧异,自已的来历不正是自已最大的谜团?
钟晓燕道:“独自穿越野原到达阳龙城,那过程你必定历尽艰辛。”
此话勾起谭越的回忆,辰阳的身影浮现心头,从阳朔历经千难万险至阳龙城的经历涌上心头。他忍不住诉说:“那段时光,是我生命中最黯淡的篇章。独自穿行于荒凉的山野,囊中羞涩,前路未知……有时我自已也诧异,是如何熬过那段漫长的旅程,抵达这里。”
在影星天宫追捕下艰难前行,谭越饱经磨难,食不果腹,步步维艰,还得随时警惕潜在的危险。一个十六岁的孩童,能在如此恶劣环境下活下来并到达阳龙城,本身就是奇迹。
谭越从未言及,旁人也未曾察觉,钟晓燕却洞悉其背后的不凡,让谭越油然升起知已之感。
“实属不易……”钟晓燕同样感叹:“若新儿有你这份坚韧与毅力,恐怕就不会只开启四城门了。你的三成星门,天赋虽然一般,但更多是过往经历的馈赠。如此经历,在魏家下人中,找不出几个吧。”
闻言,谭越豁然开朗,终明白钟晓燕为何如此器重他。
钟晓燕接着道:“我也知让孩子吃苦有益,但我毕竟是个女子,是个母亲。有多少母亲能狠心让孩子吃苦受累,尤其是那种可能危及生命的考验?今日新儿开星门,见他痛苦,我心如刀割。”
“小的明白,天下父母心,皆是如此。”
“天下父母心……”钟晓燕品味此言,面露微笑:“言之有理。新儿自幼娇生惯养,未经风雨。星光距阳龙城万里,他入学后,我纵想保护也无力回天。儿行千里母担忧,若不找一个可靠之人,难道依赖那些无能之辈?因此,首要之事便是托付你照顾好新儿。魏仟虽勤奋,与你相比,却逊色不少。”
谭越来历虽不明,他独立自来到阳龙城的能力,处理事务的本事,使钟晓燕刮目相看。
对钟晓燕而言,星际武者飞黄腾达回馈家族,并非她的首要考量。她最在乎的是儿子!
只要孩子好,一切都值得。
大家族初选陪读,目的本是照料子女,“期待回报”是后来附加的想法。
正如谭越所言,人们在追求中,易因路途曲折而偏离初衷。
但钟晓燕没有!
她清楚自已的所需。
哪怕谭越天赋并没有多高的情况下,凭其展现出的生存能力和处理能力,钟晓燕依然会选他,这一点,就连谭越都未曾预料。
此刻听钟晓燕言明,谭越恍然大悟。他虽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却未料到这份重视超越了一切考量。发现问题而不重视,等于未发现。谭越行自觉犯了大错——早意识到。
这不怪他,这段时间他面对的只是些稚嫩的少年。对手的弱,虽使他轻易获胜,却因无法激发他的斗志,致使其有所疏忽。
真正的挑战,总是在强敌面前才会展开精彩。
星光学院精英辈出,大道之争残酷无情,相信未来定有许多精彩的挑战等待着他。
“请主母放心,谭越定会照顾好小少爷。”谭越连忙应允。
钟晓燕又道:“此外,新儿尚且年幼,曾因不懂事对你施以鞭罚。彼时有我,不惧你受冤,闯祸也有我钟晓燕承担。但离开此处,到了那学院之下,武道重地,若再生事端,我亦难保。若是祸患过大,恐将招致家破人亡。故此,第二件事情,望你帮我约束新儿,勿再惹是生非。”她的话语携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让谭越清晰地意识到这并非空穴来风。
能够踏入星光学院的门槛,无外乎几种人:身世显赫的赞助学员、名门贵族之后、天赋异禀者,亦或是隐匿凡尘的武道高手传人。总之,个个皆非池中之物,轻易招惹不得。
魏天新在魏家族中或许能只手遮天,但到了那里,就必须学会收敛锋芒。
然而,少年人心性难自控,谁又能预料何时会风波骤起?因此,在这一刻,钟晓燕语毕,竟对着谭越施以大礼,这一举动让在场众人无不惊讶,谭越更是连忙起身闪避:“夫人太过客气,卑职实难承受。”
“只要你能顺利完成我交代的这两个任务,区区一礼又何足挂齿?”钟晓燕笑着回应。
保护好儿子,不让他闯下弥天大祸,这是钟晓燕最基本的两条要求,也是她最为重视的。能满足这些,对谭越的所有投入便已物超所值,至于谭越承诺的回报,不过是额外的红利,有无皆不影响她的决定。
面对钟晓燕的托付,谭越苦笑:“夫人,第一件事,我答应并会全力以赴。但小少爷的某些行为,确有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外的时候。”
“我明白。”钟晓燕点点头:“你毕竟是陪读,你的话他可能并不会听从,迎龙山事件便是证明。那时你能阻止,但未来许多事情,却未必总能找到如此简单直接的解决办法。罢了,既然选择信任你,便要信到底……取家规戒杖来。”
旁边的胭脂迅速走向厅堂中央,取下一杆鞭子递至钟晓燕手中。
这并非魏天新曾经用于惩戒谭越的普通藤鞭,而是由特制青竹打造的惩罚工具,虽不伤筋动骨,却能让受罚者痛不欲生,一鞭之下,永生铭记。
这同样也是魏家族规执行时的象征,代表着家主的权威,任何魏家族人都不可违抗。
钟晓燕拿起竹鞭,将其交到谭越手上:“待你入学院,这便是你的正式权力,若新儿胆敢做出大逆之举,你便以此家法制裁他!我相信你知道何时出手,何时收手!”
谭越的手微微颤抖。
这无疑是赋予了他一道无上的令牌!
手持此物,他再也不必担心魏天新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愚蠢之举。
望着那青竹鞭,谭越深鞠一躬,坚定道:“夫人的信任,卑职铭记于心。请夫人放心,谭越定不辜负厚望,悉心照料小少爷!”
望着那细小却意义非凡的青竹鞭,其他仆从无不震惊,魏仟更是心中暗叹,原来在夫人眼中,自已原来不及谭越重要。
若非当年排挤走了钟万里,如今被淘汰的恐怕就是他自已了。想到这里,魏仟不禁冷汗涔涔。
他已然明了,在未来这个主仆三人组合中,他的位置必然不如谭越。
这实在……令人难以释怀!
小少爷魏天新,他终于醒了。
每年春季冰河解冻,星际航道重现生机,这时的蔚蓝星都同样喧嚣繁忙,各式飞船穿梭其间,将物资输送至银河系的每一个角落。
除了商贸流通,另一盛事亦于此时拉开帷幕——星光学院开学。
尽管星光学院的正式入学仪式在立夏举行,但由于星际旅途漫长,担忧延误的申请者,早早就开始筹备起航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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