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宁撑着床坐起来,将扑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她杏眼一瞪,狐疑地看向谢昀:“你刚刚是不是在故意装睡?”
“没有。”谢昀眨巴两下眼睛,一脸无辜地否认。
“你有!”她十分笃定地说。
“好吧,我有。”
顾九宁:“……”
她无语了一瞬,气鼓鼓道:“你这人坏心眼儿忒多。”
说完便抓起一个枕头往他身上一砸,然后手脚并用地下了床。
谢昀轻松地躲过飞来的枕头,心想这还叫坏心眼儿?
洗完脸,顾九宁坐到梳妆台前,捏了捏酸疼的手腕,将乌黑的长发拢到身前一侧,拿起一把象牙梳轻轻梳理通顺。
“你想吃什么?”谢昀在床榻外侧懒洋洋地卧着。
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垂落下来的床帐穗子,笑意浓浓地看她。
“府里有昭国的厨子,梁国的厨子,还有周国的厨子,各有所长。”
顾九宁转头看他一眼,好奇地问,“怎么这么多厨子?”
“你不是喜欢尝试不同的口味?”
捏着梳子的手顿了顿,她道:“……早饭吃清淡点就好。”
“嗯。”谢昀应着声,又问,“喜欢喝牛乳吗?”
“还行。”
他看着女孩纤细的身子,道:“以后多喝点,常喝牛乳对身体好。”
顾九宁梳顺了头发,想挽起来,却固定不住,老是松散下来,昨天刚洗完头发,太柔顺了。
谢昀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白皙颈侧的红痕上,有点显眼。
他舔舔嘴唇,下床走到她身边。
女孩听到动静,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只见少年长发未束,如瀑披落,衣领半敞,露出凹凸有致的雪白锁骨,像是画中走出的勾人精魅。
她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谢昀走过去,抬手拢住她纤细娇嫩的颈,俯身埋首在她颈窝,先是用嘴唇点了点,又用牙齿小心翼翼地磨了一下,原本的痕迹又被加深。
顾九宁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脖子,葱白的指尖摁着他的脑门,将他一点点推开。
“你属小狗的嘛?”
“你属小狗的,我属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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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笑着说,然后用手撩起她的青丝:“我来帮你。”
他想亲手为她绾发。
少年静静站在她身后,指骨分明的手虔诚地细挑千丝。
顾九宁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他的手指轻柔地穿梭过自已的发丝。
像是被轻轻地挠痒一般,挺舒服。
她的视线落在镜中自已的脖颈上,莫名地,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顾九宁脸上一热,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些画面抛出去。
只是一下子忘了自已的头发还在谢昀手上,这一甩头顿时扯到了头发,头皮一麻。
谢昀连忙揉了揉她后脑勺,蹙眉疑惑地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她心虚道:“没什么。”
看着她泛红的脸和故作镇定的表情,少年微微挑眉。
真是,好想天快黑啊。
他自是不太会绾发髻的,绾了半个小时也没绾成。
顾九宁坐不住了,挣扎道:“还是我自已来吧。”
“再等等,马上就好。”
又过了好久,他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好了。”
瞅着镜子里的发髻,顾九宁有点一言难尽,绾得歪歪扭扭,左高右低,还用了好多根簪子,像刺猬一样。
“你觉得我这样能出去见人吗?”
谢昀捏着一根发簪,绕到她前面,欣赏了一下:“可以,我喜欢。”
她动手要拆,被他按住手,听见他道,“拆了再来一遍。”
顾九宁瘪了瘪嘴,挫败地放下手,算了,反正下次不会再让他绾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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