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在昭国无人愿意和他玩,到了梁国,更是没人敢接近他。
就连他的母亲和妹妹也忌惮他。
他总是在一旁,看着别人一起骑马、围猎、蹴鞠、下棋。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闯进了他的世界。
她会在雨中为他撑起一把伞,会温柔地伸手试探他额头发烫与否,还会变着法的做各种好吃的……
让他又慢慢贪恋上这人间烟火。
以前,他一直不清楚自已究竟想要什么,他好奇地看着别人去争去抢各种东西,只觉得无趣。
现在,他知道了,他这一生只要她就好了。
谢昀慢慢从床上转开视线,垂下眼眸,撩起衣衫,用银刀缓慢而坚定地在腰腹上划开一道口子。
血,一下子涌出来。
他体内的母蛊平日里最爱蜷缩在此处休息,一旦找到舒适的位置,它便极少挪动位置。
因此,他必须从最近的地方将其取出。
谢昀伸出食指和中指,顺着那道被割裂的伤口,缓缓深入血肉之中,慢慢搅动,去寻那只母蛊。
随着母蛊的取出,四肢百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冲撞。
他额上青筋凸起,咬紧牙关,将那只母蛊放在一个盛了清水的碗里,随后用手心捂住流血的腰腹,堵住伤口。
那只蛊虫进入碗中后,似乎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欢快地撅着屁股打了几个滚。
谢昀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自已的伤口,洗净双手,又认真地清洗了那只蛊虫,确保它身上没有任何污垢。
等蛊虫彻底干净后,他缓缓走到床边,蹲下身子,轻柔地托起顾九宁的手。
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已的情绪,然后在她左手的中指上轻轻划开一道细小的口子,动作异常小心,生怕弄疼了她。
接着,他用食指点了点那只母蛊,轻声道:“去吧。”
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一般,那只母蛊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指腹,而后恋恋不舍地从顾九宁手指上的伤口处钻了进去。
药汁里融了他的血,能很好地为母蛊指路,也能让它更好地适应新环境。
一刻钟之后,碧蚕癫蛊与那只子蛊都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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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它们的躁动,顾九宁在昏睡之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哼哼声。
谢昀见状,连忙捋起她的袖子,一眼便看到在她白皙的皮肤之下有两处米粒般大小的凸起,正缓缓向着她的左手中指处移动着。
没过多久,碧蚕癫蛊率先从手指的伤口处钻出,谢昀眯起眸子,一把抓捏住它,直接将其扔进了身后的火炉之中。
接着,是那只子蛊,谢昀伸手接过,用那只受伤的手心将其拢住,静静地等着它钻入自已的身体。
他体内原来有一只千丝蛊,一只生死蛊的母蛊。
现在母蛊取出,子蛊入体,体内原有的平衡被打破,不得不调养一段时间。
……
顾九宁睡了一天两夜。
这是生死蛊母蛊初期适应环境的副作用。
隔日,天光大亮时,她才悠悠转醒。
刚醒来还有些迷糊,她恍惚了一会儿,眼珠子才动了动。
她不是在马车上吗?
怎么回了客栈?
她揉揉酸胀的太阳穴,慢慢坐起身,看到谢昀正在屋里坐着,不由一愣。
“醒了?先喝点粥。”听到床上的动静,谢昀看过来。
桌上放了两碗粥,已经热了几次。
顾九宁混沌地点点头,纳闷道:“我怎么睡着了?什么时候回的客栈?”
“前天回的。”
“前天?”顾九宁讶然,“我睡了这么久?”
“嗯,你还发烧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那只蛊已经取出来了。”
“取出来了?”顾九宁一喜,眼里闪着光。
终于不会再想着咬人了。
她翻身下床,蹬上鞋,飞快地洗漱完。
坐到桌边,一边喝粥,一边努力回想前天在马车上睡着的事。
“你在想什么?”耳边传来谢昀的声音。
“在想前天晚上的事啊。”
谢昀的长睫飞快地颤了下,耳尖微热,顿了顿,开口:“想到了什么?”
“想不起来。” 顾九宁晃了晃脑袋,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怎么感觉嘴唇有点痛。”
谢昀喝粥的动作一顿,握着勺子的手微微用力,面不改色道:“可能是你发烧引起的,你烧了一夜。”
“哦。”顾九宁搅着粥,看向他,这才发现他的脸有点发白。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顾九宁担忧地问,“不会生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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