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知道错了, 这次去南方。那边也是船工多,也没挣着多少钱。最后还是被赵七爷拿走了。”顾海龙道。
你走后就属你娘最辛苦,我与玉儿整日摆摊维生,根本照顾不到家里。你娘要照料家里的一日三餐, 还要给傻姑端屎擦尿,秀根又年幼无知, 我知道她有怨言 ,但她从来没有说过。你这两年都没有音讯,你娘她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常以泪洗面, 眼睛也愈发模糊。玉儿还算懂事,如若哪天我们收摊较早,她都会帮奶奶料理些家务。
“爷爷,别说了,爹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是你奶奶走了啊。”
“娘怎么突然就走了?”顾海龙问道。
“前几日,鬼七爷的手下前来索要银子,嚣张跋扈。只给了几天宽限,你娘她听到了, 想不开就悬梁自尽了。”
这赵家我要找他算账, 我就区区借了他几两银子,我在南方的工钱已经抵了。这倒好,才不过两年,倒翻了几番,这是何等的吃人不吐骨头。
“摆了,摆了,休要在与他争了。赵府的二公子已于秀玉合了八字, 等着丧事一过估计就要来提亲,你娘的丧事也是由赵夫人一手操办的。我们俩给你俩买棺材的钱可都没有啊。”
“你要知道赵家的二公子可是个残废之人。手脚不便,说话也不利索。这不是害了秀玉吗?”
“那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而是赵家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爷爷、爹。婚姻大事本该有父母做主。如今玉儿已经自已作了主张,也有我的苦衷,赵家二公子不是外人所看的那样,只是小时候的一场大病导致的,手脚有些不便,但其他的并无它异。”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你爹,也是为了救这个家。你奶奶去了,年岁大了,也就罢了,你却嫁给一个残废人,更要祸害自已一辈子。”顾老爹含着泪道。
“玉儿,爹这就找他算账去,我不能不明不白让你跳火坑啊,本来就那几两破银子,我在南方两年的工钱完全可以抵的。”
“就算可以抵,他赵家赵七爷他肯让你抵吗?已经利滚利翻了好几倍了,我们是斗不过赵家的。”顾老爹道。
“爷爷你们真的不要为我担心,我既然敢孤身一人跨进他赵家的大门,获得赵家的认可,就连赵夫人都要高看我一眼。我和赵家二少爷是有约定的。现今赵家替我们包圆了奶奶大部分的丧事,又给予我爹自由身,我们一家人能够团聚,难道不好吗?就算我们闹那也不是赵家的对手,何必要自不量力呢?我已经失去了奶奶,我不想再失去你们。”秀玉含着哭腔道。
“事情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要从长记忆,如今赵家对我们有恩,我们更不能 肆意妄为,等明日老婆子出了殡,他们定还要来提亲,我们更应该有节有度,只是这样苦了玉儿。”顾老爹无奈道。
“老爷,今日顾家老婆子出殡,你去否?”
“都还不是亲家,我们派个管家去去便罢。再说,这办丧不都是我们在出资出力吗?我还要去商议纤板行和水运社的事,没的时间。”
“我带你去可否,这顾家以后还能不去了。”
“也别去,这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找这么一个穷苦人家,这叫我赵七爷脸往哪放啊。就你你那儿子太犟。”
“你那儿可不是完美之人,这么一个机灵的姑娘肯嫁他,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没有枉费我这多年的吃斋念佛。”
“都别去了。叫曹管家带我们去便是。出殡的锣鼓队,八大金刚给他叫齐,其余的就交给曹管家去吧。”
吉时已到,领头的金刚将石灰填入棺木,又塞入旧衣旧被,众金刚将顾夫人遗体入殓。秀玉哭作一团,我再也没有奶奶了,你就这样永远离我而去了。顾老爹更是扶着灵柩,久久不愿离开,老婆子,你要好好的,在天堂里好好的活着。海龙则拖住灵柩,强忍着泪水,一句话都没有说。
领头的金刚将围在灵柩的人劝离,几名金刚盖上棺材板,订入封钉,便盖棺礼成了。喇叭手,锣鼓手齐声起乐。一根五丈长的龙杠穿过棺木,又系上粗大的麻绳于棺木四角,龙杠的两端则绑上扁担,八大金刚各就各位。“车辙,好...”喊着号子,加上锣鼓的节奏,朝着江边城外的坟地走去。自此江边又多了一座新坟,家人又多了一份思念。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