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被狂风吹的止不住往后倒退一步,结果跌落早已破碎的深渊,,,
他猛然惊醒,揉了揉眼睛。
外面早已天光大亮。
也是奇怪,本来冬天,可怎么又会出汗?但李权摸摸胳膊,总感觉上面滑腻腻的一层湿润,不过有些冰凉。
后院早已经冒起炊烟、雾气蒸腾,那是已经在烧热水。
徐筝直言现在早晚饭特好做,就是煮点稀粥,上面蒸些馒头,再切些卤肉;或者直接弄些炊饼,做成夹肉饼。
齐活!
嗯,现在家里的肉食倒是不缺的,也不存在什么自家舍不得吃肉,都是卖钱的这种想法。
李权站在门外敲了敲,又喊了几声,“舅母?舅父?”
没有答应,他这才推门进屋。
屋里灶火上温热着小米粥、另外还有一碟卤猪肝、三个大馒头;屋里的其他摆件也都归置的干净利索,床上的被褥也收入被橱。
很显然,舅母一家早已经收拾完毕,去了后院。
而自已是起晚的。
洗漱、吃饭、收拾、回屋练字写小说。
差不多半晌午的时候,李权出屋子活动舒展筋骨。
先来个马步!
到现在为止,李权马步扎的有了些微微变化,那就是不那么扎的死板,他现在有了些呼吸的配合,有了些微微的动作起伏。
改变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李保带他学会了骑马。
刚开始学会的时候,李权骑着狂奔几圈,但是一狂奔就被甩的腰痛、腚痛还有大腿磨得疼。
后来他就想起二舅李保说过的话,骑马和蹲马步有那么些相似,但又有不同。
然后李权就开始观察、体会。
他发现当马奔跑起来的时候,它的后肢发力、伸踏,是个弓背,所以它就会像浪一样不断的往前推。
所以你得随着浪来身体起伏,这样自然就不会那么不舒服。
当马不跑直线,而是左右转的时候,那你就需要用小腿的力去勾着平衡自已身体不让被甩下去,那么可想而知,蹲马步的力就是要在小腿。
骑马的时候,屁股和马鞍,是似粘非粘,你要说没粘吧,真坐上去的;你要说粘,实际没粘。要真稳稳坐在上面,那不亚于不断拿板子拍屁股,那能不腚痛?
有了这些经验教训,李权的马步是在自我微微调整。
当他脑门沁汗,身子开始发抖,李权心中默默计数三十个,同时故意计数速度放慢。
直到数尽,方才长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脑门擦把汗,甩甩胳膊手腕。
摆开架子。
开始一套太极,之后是八部金刚。
他也打的很慢,同时还学着记忆中短视频里的那些大师,去抖一抖,感觉这样,是不是更有气势?才有灵魂?
具体要问为什么?李权也不知道,就是跟着做。
李权也无数次的心中吐槽,自已或许真不是练武的料!那些武侠玄幻小说中的男主,只要拿到秘籍,没人教的情况下,都能无师自通学的其中精髓,功力更是一日千里!
所以看来,他不是男主?
八部金刚没什么说的,还是那么的‘邪乎’,不怎么强的运动量,却能让浑身暖洋洋的出汗。
喝杯水坐着缓缓,又拿起笔写了两张纸后,等脑门的汗散去。
李权这才去了后院。
“秀兰婶婶。”李权笑着大声打着招呼。
而这位明明还不到三十岁,但已经满脸风霜眼瞅着像五六十岁的妇女,则是抱着柴火,有些拘谨又感激的朝李权微弯腰。
“李少爷好。”
当李权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面容憔悴,两腮无肉,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痛苦,还有些许死寂,身材消瘦,单薄到远远看上去就像一片纸。
她的头发花白而暗淡,每一根都显得干枯而脆弱,毛糙。
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无法反射什么光泽,只有一片黯淡的灰白。这花白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更加苍老和疲惫。
岁月的痕迹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她的皮肤粗糙黑黄,她的双手因为常年的劳作指关节显得格外粗大,但同时又因为冬天浸在冷水中洗衣,满是冻伤皲裂的口子。
红肿,当手干燥的时候,手背处就像裹着一层厚厚的痂膜,整一个干瘪有失水分的红萝卜。
走起路来,有些跛脚,这是她丈夫打的。
但好在一点是,她自身收拾的干净利落,身上穿着短褐,可缝补洗刷的干净,头发稀疏到薄薄一层,可也是梳拢到贴着头皮挽着发髻。
后来李权想明白,她需要接些‘富人’家的活,自已要是不捯饬利索干净,别人也不放心把衣物什么的交给她洗。
见到外人就先堆笑脸,双手局促的绞着放在腹前,微微弯腰打招呼,声音中带着恭维。
“李少爷。”
李权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喊自已,都有些呆愣,随即就是很不适。
连忙摆手拒绝,“秀兰婶婶,别别别,喊我名字李权就成,或者小权、小李的也都行,但是别喊我李少爷。”
李权说着笑道,“我算哪门子的少爷啊,就是村里来的小子。”
“那怎么能行,高门家族子弟,都是这么喊的。更何况您还是我们娘五个的恩人,叫声少爷是应该的。”
“招弟、盼弟、来弟她们姐妹三,因为少爷你能活命进了那宗门。”
“就是现在的活,也是少爷你赐恩我这个老婆子啊。”
后来经过李权好一番劝解,她还是改不了口,反而弄得她更加的紧张、局促、不安,言语中有着请求,深怕李权不让她干这份‘好’工作!
索性李权也就不再坚持,随她那么喊吧。
这份洗‘下水’的活,在她看来,真的是顶好顶好的工作!
首先就是长久!
李保当时找上门说这是一份稳定长久的工作,她不用再去挨家去敲门询问:主家是否需要洗缝衣服?
之前的活是打零工,三天饿七顿是常态。
更主要的是,秀兰她不是外向的人,这么多年的磨难,她更是不愿说话,每次上前敲门询问,她心中的压力真的好大,可身边嗷嗷待哺的孩子等着吃饭,让她又不得不陪着笑脸去张嘴揽活。
再就是这里能带着孩子,现在她身边还有念弟和换弟两个刚一岁的女儿要养活,相对之前来说要轻松很多。
可是混蛋丈夫赵成坤,不止一次的说要卖掉、扔掉,甚至扬言要掐死这俩‘赔钱货’,她知道他做的出来。
因此胡秀兰每次出去揽活,夏天还好点,她背着或是尽量快去快回;可冬天怎么办?小孩太小,衣服太薄,往外带就是在杀她们啊!
但这边工作环境不一样,热气腾腾的屋里,娃冻不着。
69書吧
主家也心善,专门腾出片区域给俩小孩。
第三就是她能吃饱了,真的,这么多年来,胡秀兰都不知道自已上次吃饱是什么时候,因为活并不是总揽得到,所以她挣的那点钱,总得往后面摊,顾着点接下来几天挣不着钱的情况。
同时有口吃的,她也首先就是给孩子,最后到她嘴里,真就是一点沫和渣。
可在这里,徐筝会给她碗粥喝,给俩馒头,再舀点卤汤夹块肉。
她那天的粥,是和着眼泪一块往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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