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门前封条
一路车马劳顿,时隔月余,池白凝终于回到了上京。
陆云星和祁念之在城门口便与她分开,各有去处。池白凝与叶存风回到杏林别院庭前,门槛因无人打扫,已经落了一层薄灰。
池白凝在杏林别院门前站定,展开双臂。
“终于回来了!让我看看,我种在苗圃里的草药都还活着没有……”
说着就要推门进院。
“咦?这院门上,怎么被人贴了一张封条?门环还被铁链子缠上了……”
她正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忽然听见一阵争执声。
林曼曼愤愤然地说道。
“就算你们是从宫中来的,也不可如此欺人太甚!”
“林二小姐,此事与你无关,你何必趟这浑水?”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池白凝猛的回头:这声音是……佩春?莫非是周卿卿又想做什么?
叶存风看见池白凝神色有一丝异样,赶忙上前。
“徒儿,怎么了?”
池白凝若有所思,没有注意到叶存风关切的神情。
“师父稍等,我去看看情况。”
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看见正是林曼曼和佩春二人。她们之间似乎发生了口角,僵持不下。
“池白凝乃是京中闻名的神医,她这段日子回药王谷访师,不在杏林别院,你们就可以鸠占鹊巢,强抢民宅么?”
佩春不屑地瞪了一眼林曼曼。
“什么强抢民宅?户部没有查到杏林别院的地契,这里就是无主之地。”
“如今可是皇后看上了这地方,打算盘下这里做铺子。她一介平民,应该感到荣幸!”
林曼曼气急,拿手指着佩春。
“你强词夺理……!”
佩春冷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揶揄道。
“林二姑娘,你先前因严怀瑾之事和林家僵持,如今已经失去最好的靠山了。”
“与皇后作对,是没有好处的。你好自为之吧!”
佩春说罢,带着一行宫女太监,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第二节 横行霸道
佩春离去之后,池白凝才从墙后走出来。眉头紧皱的林曼曼看见她,惊讶地抬起头。
“池白凝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
池白凝微笑着走向林曼曼。
“我刚才听见你和人争执,她们是宫中来的?”
林曼曼赶忙点头。
“正是。那是皇后身边的侍女,想盘下杏林别院做脂粉铺子。”
池白凝面带疑惑。
“怎么会这么突然?”
林曼曼把池白凝迎进去,二人坐下后,她不屑地说道。
“你有所不知。一个月前,皇商陆家被查抄后,充入国库的许多铺面都交给了皇后打理。”
“皇后仗着自已的权势,四处强买土地店铺,占为已有,弄得大家怨声载道。”
祁念之说的没错,果然周卿卿是会抓住机会兴风作浪的。想到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池白凝恨的牙痒痒。
“可真嚣张……”
林曼曼给池白凝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轻叹了口气,面露难色。
“她们这段日子来过好几次了,想趁你不在,封了你的杏林别院,强行霸占。我拦了几回,如今也快到极限了。”
“池白凝姑娘,现在皇后权势如日中天,可不好惹。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池白凝的脸色,见她并没有十分恼怒地模样,小心翼翼地说道。
“以你的医术,即使没了杏林别院,去任何一个医馆,都会被奉若上宾的。”
池白凝轻呷了一口茶水,而后放下茶盏。虽语气平淡,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犀利。
“谢谢你的好意。但杏林别院是我的师父在落魄之际一同建立的,对我而言意义非凡,绝不会轻易舍弃。”
“她不好惹,可我也不是任人揉搓的。”
林曼曼惊讶。
“你莫非已经有办法了?”
池白凝微微一笑,似是成竹在胸。
“山人自有妙计。林姑娘,你便瞧好吧。”
第三节 晋阳府上
“呦,是什么风把我们的大神医给吹过来啦?”
池白凝向着晋阳公主行了行礼,而后起身。
“许久不见,公主看起来又清减了?”
晋阳公主哼了一声,脸别向一侧,吃味地说道。
“某人一连月余不主动来找本公主,就连本公主找上门去,都闭户不见。本公主思之若狂,可不就人比黄花瘦了?”
池白凝赶忙解释。
“公主说笑了。我并非故意闭门不见客,而是这段时间不在京中。”
晋阳公主疑惑又探究似转过头看着她。
“不在京中?你跑哪儿去玩了?”
池白凝略显无奈,把叶存风让到身侧。
“也没有玩乐……公主,先正式为你引见一番。这是我师父,当今药王谷主。”
叶存风上前,向着晋阳公主轻轻颔首。
“晋阳公主,幸会。”
晋阳公主见到叶存风,稍微收敛了脸上戏谑的笑。当她面露肃色时,还颇有几分尊贵公主的模样。
“叶神医,我听说过你的名声。皇兄的头疾,劳你费心了。”
叶存风轻轻低身。
“医者本分罢了,公主客气。”
池白凝寒暄过后,便切入正题。她微微蹙眉,重重叹了口气。
“我这些日子不在京中,便是回药王谷去见师父了。”
“没想到我仅仅是一个月不在,就有人跑到杏林别院门口,把我的医馆封了。”
“一路风尘仆仆,好容易赶回上京,如今竟连家门都进不去。唉……”
池白凝浅浅卖了个可怜,晋阳公主果然最吃这套,听完便勃然大怒。
“在天子脚下强占民地,强抢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本公主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欺负本公主的朋友……”
“走,池白凝,看本公主给你讨回公道去!”
第四节 公主撑腰
晋阳公主倒是雷厉风行,带着池白凝和一众侍卫,气势汹汹地来到杏林别院门口。
“给本公主拆!封条都撕了,这些铁链也统统砸开!”
“哪有院子主人到了家,却连院门都进不去的道理?!”
侍卫们大声应和,抄起石头将铁链砸断,院门轰然洞开。
“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在此为非作歹?”
佩春果然带着凤宫中的人在附近看守,被砸门的动静吸引来,面上皆是惊怒之色。
“这里可是皇后殿下的铺子,识相的话,赶紧赔礼退开!”
池白凝斜睨着佩春,冷冷地说道。
“我倒是不知,我这处杏林别院,何时变成周卿卿的地产了?”
佩春惊怒。
“竟敢直呼皇后殿下的名讳,你放肆!”
“这里有皇后殿下的懿旨,将上京中所有闲置地产铺面收归国库。你莫非是要抗旨不遵?”
池白凝辞色严厉地看着佩春。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从未听说过明昭有哪一条律令规定,皇后一道懿旨颁下,就能将民财占为已有。”
“杏林别院的地契在我手中,我就是此地的主人。谁敢擅闯霸占,就是触犯律条,即便是皇后,犯法也当与庶民同罪!”
“到底是皇后在派人横征暴敛,激起民愤;还是你在打着皇后的名义为非作歹,四处敛财?”
佩春显然有些底气不足,但仗着背后有周卿卿撑腰,又不觉挺了挺身子。
“巧言令色是没用的,今天这杏林别院,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出来!”
她说不过池白凝,恼羞成怒,唤了一众侍卫前来,眼看就要强行闯入院中!
第五节 打脸佩春
“慢着!当着本公主的面,也敢胡来?!”
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佩春这才认出池白凝身后的晋阳公主。
她心中一惊,但也转瞬仗势挺立身子。她看着晋阳公主,却并没有行礼,语气稍显傲慢。
“晋阳公主,你也是皇亲贵胄,何必替这些贱民出头?”
晋阳公主快步上前,面带愠色。
“好啊,你敢说本公主的姐妹是贱民?”
“你是不是在嘲笑本公主,落本公主的面子?”
佩春见晋阳公主面露怒色,不敢太过开罪。
“公主恕罪,奴婢绝无此意。此人粗鄙蛮横,以公主金尊玉贵之躯,何必……”
小小一个婢女,在她面前颐指气使不说,居然对她也不甚恭敬。晋阳公主满脸怒气。
“还敢说,你就是在蔑视本公主!”
“来人,治她不敬皇室之罪,重打五十大板!”
公主府的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佩春带来的人拦住,随后二话不说,将佩春按倒在地。
“公主明鉴,奴婢没有……奴婢是皇后殿下身边的侍女,公主这样,不怕开罪了皇后殿下么?!”
晋阳公主生气地冷笑了几声。
“什么开不开罪?可笑,本公主会怕那个女人?”
“本公主打生下来起,除了母后皇兄,就没怕过谁。”
“皇后的侍女?哼,敢欺负本公主的朋友……就算周卿卿亲至,本公主照样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佩春在阵阵惨叫和讨饶声中,被公主府的侍卫拖走了。
池白凝施身行礼。
“多谢公主替我讨回公道。”
晋阳公主赶忙扶住她。
“这么见外?姐妹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
“公主府这些侍卫都借给你,这段时间他们便驻在杏林别院外,谁敢来找麻烦,统统打出去!”
池白凝感激地看着晋阳公主。
“公主安排得真周全,如此一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人来院中骚扰了。”
晋阳公主突然脸色一变。
“哼,那个周卿卿,我见她第一面,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
“皇兄这是什么眼光?池白凝,我皇兄要是能给我找一个像你一样的皇嫂,该多好呀!”
“不对不对。我皇兄那脾气,你进了宫,怕是要受到大委屈……我可不能害了你。”
池白凝哭笑不得。
“公主……”
经公主这么一提,池白凝才猛的想起:的确许久没有见过陛下了。等杏林别院中的事务安顿好,也该进宫去为陛下看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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