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尚在人世
“周茵茵还活着?严怀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卿卿浑身一震,不可置信。
“昨日,我才跟卖舒魂酒给我的那人,问起过此事……”
严怀瑾放开周卿卿,长舒了口气,颓然坐下。
——
“你想知道一个濒死之人有无可能起死回生,而且彻底改变容貌?呵,除非她是神仙。”神秘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不是她就好……”严怀瑾松了口气。
“——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他虽不是神仙,却有这般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手段。”神秘男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狡黠,仿佛掌握着一切秘密。
“?!那人是谁?”严怀瑾刚刚放松下来的那口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捏住了一般,又猛地提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药王谷的少谷主——此人天姿绝艳,根骨百年难遇。单论医术,只怕谷主叶陵与他相比,都只能望其项背。他如今十有八九,就在上京中。倘若是他出手了……这一切,便不好说了。”神秘男子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深邃而犀利,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阴狠。
——
周卿卿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严怀瑾,仿佛他说出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事情。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紧紧抓住严怀瑾的手臂,手指微微颤抖着:“那我们该怎么办呀,万一她真的是……”
“事到如今,她到底是不是周茵茵,都无所谓了。我已经给她罗织罪名,命人关押起来,会尽快将她处理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严怀瑾起身紧紧地抱着周卿卿,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让她感到安心。而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恶狠狠的光芒。
“瑾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周卿卿依偎在严怀瑾怀里,轻轻摇晃着身体,微微抬起头,娇声娇气地说。
看着周卿卿前倨后恭的模样,严怀瑾暗暗苦笑。
“宫中水深,不比外面。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事关身家性命,你日后可万万不能再向从前那样,凡事不顾后果,只知由着性子来了!”
第二节 无人能救
“已经……过去多久了……”
兵部大牢暗无天日,阴风阵阵。池白凝被关在其中许久,身体已经十分虚弱。
“该死的严怀瑾,咳咳……也不知道师父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池白凝浑浑噩噩,胡思乱想了许久。
牢房中阴暗潮湿,她又冷又饿,情不自禁的怀念起杏林别院中阳光的温暖,和空青身上淡淡的草药香。
“唔,好饿……一点吃的也不给我,严怀瑾这是打算饿死我吗?”
池白凝这句话刚说完,忽然有什么东西砸过来,落在她的面前。
池白凝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两个被油纸包的整整齐齐的——肉夹馍!
“奇怪,牢里怎么会忽然掉肉夹馍?”
池白凝抬头四下张望,却看不见一道人影。
“这感觉……似曾相识,之前在破屋中醒来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果然,有人在暗中帮我。可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总瞧不见人影,难道……是鬼?”
池白凝怀着满腹疑惑,掰了一块肉夹馍,喂给了她的好狱友老鼠。
老鼠活蹦乱跳,馍里没有下毒。于是池白凝尝了一口,馍饼松软,肉香四溢。
“算了,管他是人是鬼,只要不害我就行。”
池白凝边想着边大口吃了起来,一个肉夹馍下肚,总算感觉肚子里好受一点点了。
吱呀一声,牢门被人打开了。池白凝立刻抬起头。
来的人,却是严怀瑾。
“你莫非还在盼着,有人会来救你?将你关起来后,我派官兵去查抄了杏林别院,却只抓到了一个药童。你的好师父见势不妙,早已抛下你跑了!”
第三节 千钧一发
严怀瑾的话,让池白凝心中微微一震,但她很快冷静下来。
“你以已度人,便觉得天下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怎知我和我师父不是早有安排?说不准我师父下一刻就会现身此地,救我出去,然后把你送进天牢!心中有鬼、该感到害怕的人——是你才对!”
“呵呵,你虚张声势也没用。擅闯天牢,乃是无可赦免的死罪。本官今日,便要来将你监斩行刑!”严怀瑾冷笑一声。
“严怀瑾,我可是陛下钦定为晋阳公主治病的医者。你若杀了我,准备如何向陛下和晋阳公主交代?”池白凝心中一沉,她清楚地意识到,严怀瑾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让她活着走出这个牢房。他那冷酷无情的眼神和决绝的态度,都表明了这一点。尽管如此,池白凝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
“我会奏明陛下,你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之徒,根本不是什么神医,也治不了晋阳公主的病。”严怀瑾盯着池白凝,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压迫感。
“我手里还有一封信,上面是你向京中显贵贩卖舒魂酒的人员名单。你不怕我死后,陛下会看见那封信吗?”池白凝眼神凌厉。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了。你和逃犯勾结,谎称自已能为公主治病,想要谋取声名,欺君罔上,此罪一也。擅闯天牢,企图劫出人犯,此罪二也。欺君罔法之罪,当斩立决。来人,立刻将这罪女行刑正法!”
说完,严怀瑾后退一步,奸邪的看着池白凝。
官兵鱼贯而入,将池白凝拖出牢房。
她手脚皆被枷锁铐住,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刽子手祭出锃亮的鬼头刀,一步步朝她走来。
池白凝的目光四下搜索,试图找出方才那个暗中帮助她的人的痕迹,但是一无所获。
“那个人到底在哪里……帮都帮了,怎么不帮到底!”
池白凝一边焦急地想着,一边看向严怀瑾:“严怀瑾,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你会后悔的!”
严怀瑾冷笑连连。刽子手举起鬼头刀,冰冷的刀锋,高高悬在池白凝头顶。
“斩!”
随着严怀瑾一声令下。池白凝紧紧闭上双眼,似乎已经能听见刀落下来带起的飒然风声。
她在心中暗喊:“不管你是谁,我知道你在看着我……再不出手,我真的要死了!”
“铮———”
千钧一发之际,池白凝的耳畔响起一阵翁鸣,似是金石交撞之声。
“住手!”
“师父?!”池白凝猛的睁开眼,一阵惊喜。
空青面沉似水,手中捻着一把银针。一袭白衣袖袂飞扬,仙姿飘逸,恍若天神临世。
正是这把银针,如暴雨梨花般掷来,飞溅暗室,将鬼头刀震的支离破碎,把池白凝险险救下。
“我乃是药王谷叶存风,谁敢动我徒儿?!”
第四节 奉旨逆袭
“居然是师父……无论如何,能赶上就好!还真以为自已要死了。”池白凝惊喜之余,长长舒了一口气。
叶存风来到池白凝身边,用内力将铐住她手脚的锁链震碎。
池白凝在叶存风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眼前一黑,跌进他怀中。
“阿凝?!”叶存风一惊,轻摇了一下池白凝。
“原来一贯冷清的师父,也会有这样焦急的时候……”池白凝兀自想着,她现在浑身无力,眼皮也是异常沉重,只能感受到叶存风紧紧抱着她,指尖搭在她脉搏上。
叶存风的胸口在轻轻震动,池白凝听见他急促有力的呼吸和心跳声。男子温热的体温和沉静的药香将她笼罩在内,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伤到?”叶存风满脸担忧柔声问。
池白凝轻轻摇头,表示自已无恙。
“……对不起,是为师来迟了。”
叶存风替池白凝诊过脉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力道大的有些微微失控。仿佛此刻被他攥在手中的,是某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不管你是何人,没有圣旨擅闯兵部大牢,一样是死罪。还不将他拿下!”严怀瑾神色略显慌张,厉声说。
池白凝闻言,扶着叶存风的手臂,缓缓起身站稳,轻声冷笑。
“呵,谁说他没有圣旨?严怀瑾,看看你身后吧!”
见池白凝气定神闲的模样,严怀瑾脸色一变。他强作镇定,转头望向身后。
只见杨行砚手捧一卷金色的卷轴,率领一众刑部官员,正朝他们快步走来。
“此处有圣谕,委托药王谷少主叶存风及其徒弟池白凝,协助刑部查办兵部侍郎严怀瑾贩卖舒魂酒、滥刑无辜之事。严怀瑾,你倒卖毒酒荼毒上京百姓,甚至让皇后献酒,险些危及陛下,其心当诛。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第五节 峰回路转
“不可能,我没有!我对陛下忠心耿耿,你凭什么说这是我做的?!”严怀瑾故作镇定。
“不必再狡辩了,池白凝姑娘早已将卖舒魂酒之人的名单交给刑部。还有什么鬼话,留到陛下面前、公堂会审时再说吧!”杨行砚冷眼看着严怀瑾。
严怀瑾猛然回头,死死瞪向池白凝,睁大的双眼里迸出血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严怀瑾,你做这些坏事的时候,可有想过今日败露的下场?”池白凝斜睨着严怀瑾。
“你刚才和我说那么多,都是在拖延时间……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预料中的?!”严怀瑾恶狠狠的看着池白凝。
“倘若你有一丝良心尚存,在方才我和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曾表现出哪怕一刻动摇,也不至于……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去天牢里用你的余生忏悔吧。”池白凝冷冷地说。
“不,不……茵茵,你在说气话对不对?你只是在气我没有偏袒你,可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出身贫寒,没有功名在身就什么都不是,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我想想?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茵茵,我们曾经是夫妻啊……!!!”严怀瑾快步走到池白凝面前。
“什么嘤嘤、嗡嗡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疯言疯语。他已经疯了,杨大人,快命人将他押走吧。”池白凝心头一震,随即看向杨行砚。
杨行砚一挥手,他身后的刑部官兵一拥而上,给严怀瑾戴上枷铐,将他带走。
男人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监牢的长廊中,犹如鬼泣狼哭。
“池白凝姑娘,多谢你们师徒的帮助,此番你受苦了。若不是你们,刑部不知要查到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严怀瑾犯罪的确凿证据。”杨行砚抱拳看向池白凝。
“杨大人谬赞,严怀瑾能够落网,是大家戮力合作的结果。多亏了你,想到让云星来杏林别院找我们,此事才能这么顺利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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