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疯狂之后
池白凝不知在墙角煎熬了多久,终于熬到追兵离开。那边是死里逃生了,可这边又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云星从自已身上推开,并将提神醒脑的药丸塞进他嘴里。云星浑浑噩噩了好一阵,才逐渐清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一股血腥味……啊!大夫姐姐,你受伤了?!”
云星正捂着头疑惑,一抬头看见了池白凝肩头的牙印,突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脸色刷的一白。
“对不起大夫姐姐,我……”
云星咬牙踌躇片刻之后,忽然“啪”地给了自已一巴掌。
“我真该死……”云星甚至不敢看向池白凝。
“别这样说,云星。刚才事发突然,又事态紧急,你被人控制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池白凝赶忙安慰他。
“不行!无论是什么缘故,我怎么能伤了姐姐?姐姐这么漂亮的皮肤,万一留疤了……姐姐,都是我的错,要不然你打我吧!”说着,云星把双手伸到池白凝面前,眼睛一闭,一副任凭发落的姿态。
池白凝看着云星愧疚自责、手足无措的模样,越发觉得他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小狗。就连肩上的伤,似乎都没那么痛了。
“我没有怪你,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为我做一件事好了。”
云星一听,赶忙急切地看着池白凝,恨不得立马能做些什么以弥补自已的过失。
“姐姐但说无妨,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刚才他们在厢房中交易的东西,是一种名叫'舒魂酒'的药酒。此酒有毒,会使人精神恍惚,最近正在上京中流行,荼毒百姓。我如今正在追查这件事,你若是有和舒魂酒相关的消息,及时告知我,我就当作你将功赎罪,方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如何?”池白凝莞尔一笑,对着云星说。
“当然没问题!我一定会为姐姐办好这件事的,姐姐就等我的消息吧!”云星爽快的答应。
第二节 回到院中
池白凝和云星分开后,回到杏林别院中,处理了一下自已肩上的伤口。伤势倒是不严重,只是看起来怪尴尬的。
“希望待会儿师父别发现了,他若问起,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且我也不想让他担心……”
池白凝正想着自已可别露出端倪,就听到空青的声音传来。
“阿凝,你回来了?今日出诊可还顺利?”
“师父……!我在更衣,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池白凝赶忙说着,同时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池白凝换了干净的衣服,来到院中凉亭,空青已在此等候良久。
“今日问诊,感觉如何?”空青还是不免有些担忧,毕竟这是池白凝自拜师以来第一次单独出诊。
“一言难尽……那位贵人的病倒是不难治,但我得到一些别的线索。我在晋阳公主府上的一张画像中,见到了师父要找的那位火纹女子。可惜公主对此人不愿多说,将画撕了,线索就此中断……”池白凝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
“无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空青倒没有终于发现了线索的激动,反而比较平静,说着还给池白凝递了一杯茶水过去。
池白凝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接着说:“另外一件事,就是我在公主府上见到了一种奇酒。师父请看,据公主说,此酒近日在上京流行,我尝出似乎有毒,但无法辨别来历,因此带回来一些,请师父甄别一番。”
空青接过池白凝递过来的酒,先是嗅了嗅,然后沾取少许,浅尝滋味。
只见空青表情有一瞬的震惊。
“这酒的配方……”
空青欲言又止,池白凝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一丝异样。
“莫非师傅认得?”
“这种酒的配方,从前是药王谷中独有的,作用是给重症的伤患在医治过程中镇痛。”空青若有所思……
“药王谷?莫非就是那个……藏于深林之中的世外桃源,传言有医死人、肉白骨一般回天之术的医者圣地——药王谷?!”相较于空青的镇静,池白凝显得异常激动与兴奋,音量不免都抬高了许多。
空青看着池白凝的模样,不禁对她翻了翻白眼,并微微摇了摇头说:“咳,有些夸张了……总之,此酒配方稍作了改动,便会有了这悦人身心的功效。但同时毒性加重,长期饮用对人体有害。”
“我猜的果然不错……为了敛财不顾饮者危害,这卖酒之人,真是丧尽天良!可这酒流通的时间不长,毒性暂时还未显露出来,即便是说了,也没人会信……”
池白凝异常气愤,又无计可施,便蹙起了眉头,苦苦冥思。空青见此,伸出一根手指,抚平她紧皱的眉心。
“莫愁,此事我来应对。”
第三节 入宫邀请
一晃数日过去,午后暖阳融融,池白凝和晋阳公主在公主府的院中一同晒太阳,吃茶点,好不惬意。
这段日子池白凝时常前来替晋阳公主诊治,减轻她的病痛。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晋阳公主对池白凝颇有改观,她们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你师父做的这桃花糕,手艺可真不错,比得上宫中御厨了。”晋阳公主拿起一块桃花糕品尝着。
“模样和滋味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桃花糕里放的几味珍稀药材,有解舒魂酒之毒的功效。多亏了公主相助,这桃花糕才能在京中流行起来……在宴饮上喝舒魂酒的人,若是佐以桃花糕,便能将酒中的毒性中和掉。”池白凝端起一杯茶轻啜。
“饮用舒魂酒的人也包括本公主许多朋友,本公主可不只是为了帮你。对了,再过几日,皇兄新封的皇后要在京中设席,宴请各位夫人贵女。你要不要随本公主一起去见见世面呀?”晋阳公主笑着看向池白凝。
池白凝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晋阳公主口中的皇后,便是篡夺了她位置的周卿卿。
池白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恨意。
“皇后的宴会? ……我只是一介平民,也能参加吗?”说出的话却是故作轻松,边说边放下了茶盏。
“你尽管随本公主进去,我看谁敢拦你?唉!好端端突然举办什么宴会啊?烦死了!我又不能不去,人家会说我任性居傲,不给皇后面子。但若去了,我现在这副模样,肯定又会被嘲笑……”晋阳公主狠狠的咬了一口桃花糕。
池白凝心中猜测着那周卿卿这是想作什么妖,同时轻拍了一下晋阳公主的臂弯。
“公主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公主由人嘲笑。”
第四节 有人仿冒
去宫中赴宴,绝不能毫不准备的空手过去。池白凝打算回杏林别院将此事告知空青,顺便请他帮帮忙。
才回到杏林别院门口,池白凝便看见对门街上一片闹哄哄的,排起了长龙。原来是林家医馆在门口开了一家新铺子,正在卖药膳糕点。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快来看看,新鲜热乎的药膳糕点!”一个妙龄女子热情的吆喝着。
“林家不是世代御医,只给达官贵人问诊吗?从前在宫中,林太医还为我诊过脉……如今怎么也开始做药膳生意了?”
出于好奇,池白凝也前去买了一份,可是拆开一尝,便皱起了眉头。
这糕点的盒子、模样、滋味……怎么都和杏林别院的一模一样?
池白凝震惊之余,只想赶快回到杏林别院找师父商量。
回到杏林别院后,池白凝将买了的糕点给空青一尝,他果然也露出意外之色。
“这家糕点用了许多便宜寻常的药材,来替换我的配方。味道虽然相去不远,却没有了解舒魂酒之毒的功效。”
“他们家卖得比我们便宜,供量还大,难怪今天来买桃花糕的人少了……我觉得他们家有蹊跷。解舒魂酒之毒一事才刚有起色,林家医馆便与我们争抢生意,时机太过凑巧了。况且,若是为了挣钱,他们为何偏偏要仿冒我们用来解舒魂酒毒的桃花糕,而不仿冒真正风靡上京、千金难求的雄风丸?”池白凝把自已的猜测一股脑说出来。
“……没有人会想仿你那……什么丸的。棘手的是,人人都去买他们家的糕点,而非我们家的,舒魂酒之毒便不能解了。”空青一想到雄风丸就不免一阵头痛和无奈。
“那我们怎么办?要报官吗?”池白凝焦急的看向空青。
“如今我们没有凭据,也只是猜测而已。难说这是巧合,还是的确另有缘由。最好先想一个法子,试他们一试……”空青看着池白凝带来的糕点,陷入沉思……
第五节 云星夜来
池白凝和空青简单商量了对策,便回到自已屋中,准备休息。
临睡之前,池白凝对着镜子解开衣襟,将祛痕药涂在自已肩上的伤口处。
‘’云星上次留下的伤疤快要消退了,再上两次药,应该就完全……‘’正想着,池白凝忽然听见窗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不速之客闯入。
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红衣少年翻窗而入,动作潇洒利落。
“姐姐!我来……哎呀!”
风风火火的少年刚转过身,就瞧见池白凝香肩半露的模样,骤然脸色爆红,仓促的转过身去。池白凝隐约看见他还捏住了自已的鼻梁。
池白凝无奈地将自已的衣衫扯起,整理好衣襟。
“云星,是我杏林别院的门槛烫脚吗,为何要翻窗而入?我衣裳整理好了,你转过身来吧。”池白凝打趣着云星。
云星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见到池白凝衣衫整齐,长舒了一口气。
“抱歉啊姐姐,我来其实是因为……姐姐,你上次的伤好了吗?”说着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
“不是什么大事,已经愈合了。”池白凝嘴角含笑地看着云星,那局促的模样还真是有些可爱。
“咳,虽然可能晚了一点,但是……这个给你!”
云星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塞进池白凝手里,漆盒点螺,一看便知做工精美昂贵。池白凝揭开轻嗅,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
“这是……?”
“我从我娘那里摸来的,芙蓉玉肌膏,疗伤效果可好了,用完之后保证一点伤疤都不留!”云星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膏脂细腻滋润,一看便知用料做工皆是上乘,有市无价。池白凝并未拒绝他的好意,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这药膏姐姐会用吗?要不要我来替姐姐示范一次,如何给伤口上药——”
正说着,他们忽然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阿凝,你睡下了吗?我方才似乎听见院中有动静,该不会是有贼人闯进来了?”
“糟了,师父怎么突然过来了……要如何跟他解释云星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池白凝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催促云星:“……云星,你快找个地方藏起来!”
话音刚落,迟迟没有等到池白凝回应而十分担心的空青,已经推门而入。
“阿凝?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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