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延的话就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周遭的窃窃私语瞬间多了起来。
“哈哈哈,这可真是丢脸啊,那么多选择题蒙也不至于考个0分吧?难不成连ABC都不会写?”
“你们忘了阮鸢连学都没上过吗?我觉得她肯定连字都不认识,那试卷对她来说就跟看天书一样,还怎么蒙答案?”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还记得她和亦盈同学打的那个赌吗?到时候咱们可得去围观才行!”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沈北延的猜测,包括陈亦盈。
她原本绷紧的后背也放松下来,紧锁的眉眼舒展开来。
沈北延也顺势握住了陈亦盈的手,“我们盈盈再怎么说也是阮家精心教导十八年的千金,和某些只占着血缘优势的废物可不一样。”
沈北延的态度在盛明高中无疑就等于风向标。
现在陈亦盈的身份虽然已经明朗,但只要有沈北延在。
她就还是是站在豪门圈子里的那个阮亦盈。
整个帝都,无人敢看不起她。
陈亦盈眼中的倨傲重新浮现,她小鸟依人地依偎着沈北燕肩膀,娇嗔道:
“北延哥哥,你别这样说,姐姐会难过的。”
说罢又佯装苦恼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继续道:
“都怪我不会控分,结果一不小心就考了全班第三,这下姐姐可怎么办啊?”
沈北延嗤笑一声,摸了摸陈亦盈的头发搂住她的腰。
“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个时候还只想着为别人考虑,也不看看某些人领不领情?”
“要我说啊,人最美好的品质就是该有自知之明,早知今日何必逞强,现在翻车了也只能怪她自已活该。”
69書吧
陈亦盈装模作样地掉了两颗眼泪,眩目欲泣的模样仿若她真的在自责。
忽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直起身子兴奋地看向阮鸢。
“姐姐,我想到了,去操场上跑步肯定会被全校围观,姐姐不在意也得考虑爸妈的脸面吧,不如我自作主张换一个惩罚?”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你不要脸总不能连带着爸妈一起丢脸吧?
阮鸢环抱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换成什么?”
陈亦盈一副善解人意的天真模样,嘟着嘴故作娇憨道:
“姐姐就在教室里给我道个歉说自已错了就好,哦对,为了让大家以后不会说姐姐是输不起的人,
一定要九十度鞠躬哦,这样大家肯定会觉得姐姐很有诚意的。”
陈亦盈话里处处都是“我为你考虑”的感觉。
可阮鸢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闪烁着恶意。
阮鸢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忽而身前多出了一个宽厚的后背将她严严实实地挡住。
“赌约既成,无论什么惩罚都可以,我替我妹妹承受。”
阮鸢:???
陈亦盈:!!!
几秒的沉默后,陈亦盈再次出声。
可是这次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一般勉强。
“二、二哥,这是我和姐姐的赌约,怎么能让你代劳呢?”
阮白越背脊挺得笔直,就像是无论发生任何事,他会坚定不移地站在阮鸢身前一样。
“你有两点说错了?”
陈亦盈下意识问道:“什么?”
阮白越举起手比出“1”的手势,“第一点,你现在的名字是陈亦盈,而我叫阮白越,从字面上来看就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那声二哥叫错了。”
陈亦盈瞪大双眸,手心紧紧攥起,她不明白阮白越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最讨厌蠢货?最讨厌多管闲事?
为什么阮鸢连0分这么丢人的事都做出来了,他反倒选择站在她身前?
还不待陈亦盈多想,阮白越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他食指比出一个“2”的手势,继续道:
“第二点,我和阮鸢是亲兄妹,兄妹本为一体不分彼此,
所以你跟她打赌和我跟你打赌没有任何区别,惩罚自然也是同样的道理。”
阮鸢抿着唇,眸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
她看不到陈亦盈此刻脸上的表情,但从她愈发尖锐的声音中倒是能分辨出她此刻崩溃的情绪。
“阮白越,你是不是疯了?!不,是你们都疯了!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护着这个土包子,啊?你说话啊!”
“阮韵齐就算了,那本来就是个没脑子的!
但是你的心里不是只有你的实验你的数据吗?
从小我那么讨好你你连个正眼都很少施舍我,更别说好脸色了!”
“但那时我还能安慰自已,你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可能你性格就是这样,可是你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陈亦盈发疯一样想要去拉扯阮白越。
阮白越任由她发疯将自已原本整洁的衬衫扯出一条条褶皱。
只是若是阮晟浚在这里就能看出阮白越看似没有动容的眼神中已经升上星星点点的厌恶。
陈亦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说话也愈发口不择言。
沈北延见状不好想要把人拉走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可陈亦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直接一把把沈北延推开了。
“我在阮家小心翼翼讨好着你们所有人,我努力装成乖巧懂事的样子,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陈亦盈抬手指着阮白越身后的女孩,表情愈发狰狞不堪。
“她到底凭什么?她长相不如我,成绩也不如我,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你们!
你们难道是贱骨头吗?一个两个都喜欢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啪!”
手掌与脸颊碰撞的声音让整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阮白越眼眸微张,像是没明白阮鸢是怎么在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走到陈亦盈身前还用力甩了一巴掌的。
阮鸢揉了揉自已的手腕,声音如冬日的寒风一般冷得让人心里发寒。
“再让我从你嘴巴里听到这种话,下一巴掌我不介意打掉你的牙齿!”
陈亦盈反应过来发疯一样就想去扇阮鸢,可刚刚抬手下巴就被阮鸢单手扼住。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所以陈亦盈能清晰地看到那双浅棕色眼眸中划过的杀意。
也能听到耳边那宛若恶魔的低喃。
“陈亦盈,你是不是真认为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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