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
阮鸢心底冷笑,可惜阮韵齐不在这里。
不然作为影帝的他肯定一眼就看出陈亦盈这略显拙劣的演技了。
等阮韵齐回来,估计又要抱怨自已错过这么一场大戏了。
看着像是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实际上半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来。
如果她这是参加演员选拔,估计早就被导演刷下来了。
但陈亦盈的演技对于眼前本就对她还残有或多或少亲情的父母倒是够了。
温心雪本来坚定不移的心又再一次开始摇晃。
陈亦盈更是在这个时候再加了一把火。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露出一个惨然至极的笑。
“阮叔叔,温阿姨,请你们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已的身体,我先走了。”
她转身刚走两步,身形猛地晃了晃竟直直往地上摔去。
———“砰。”
啧。
阮鸢蹙了蹙眉,果然不愧是原书中能搞垮整个阮家的女主。
不仅对旁人狠,对自已更狠。
这一摔可没有半点做假,想想都知道有多疼了。
这下温心雪也顾不得其他,从阮洋明怀中起身跪坐在陈亦盈身边吼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送医院!”
温心雪呼吸愈发急促,脸色也扬着不正常的潮红。
阮晟浚看了阮鸢一眼,大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阮鸢朝着他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她明白阮晟浚的意思,现在陈亦盈突然来这么一手,成功燃起了温心雪对她本来快要消散的那点子疼爱。
再加上人在阮家昏了过去,他们总不能坐视不理。
陈亦盈很快被送上车,阮晟浚亲自开车。
温心雪护着她坐在后排,阮洋明坐在副驾驶。
家里反倒只剩下了阮白越阮衍怿以及阮鸢三人。
阮衍怿之所以留下来并不是不担心阮亦盈,而是要回房去拿自已的车钥匙。
当他拿了车钥匙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阮白越也正带着阮鸢打算出门。
他没忍住出口嘲讽道:“啧,阮鸢,我很好奇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啊?
刚刚妈妈眼里只有盈盈呢,可是看都没看你一眼哦。”
阮白越面露不满,正想说些什么。
阮鸢却先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向还站在楼梯处的阮衍怿,道:
“所以呢?”
阮衍怿愣了一下,回:“什么?”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表达爸妈其实最疼爱的还是你的盈盈?就算是这样,
然后呢?你想看到什么?看到我无能狂怒像你一样破口大骂还是怎么样呢?”
阮衍怿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嘴唇嗫嚅着,半晌却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阮鸢拉着阮白越出了门。
他愣在远处愣了好久、好久。
是啊,他想要看到什么呢?
他内心真的想要的是什么?
———
等阮白越开车带阮鸢来到医院的时候,陈亦盈已经被安置在了单人病房内。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温心雪痛苦又自责的声音。
“洋明,我是不是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家里变成如今的样子都是我的责任,
我、我对不起盈盈,是我没有教好她才让这孩子做了这么多错事。”
阮洋明的声音满是心疼,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其间藏着的几分无奈。
“心雪,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也有错,是我以前忙于工作,
忽略了你和孩子,如果不是那时我事业心太强,也不会让你和鸢鸢受了这么大的罪。”
“我……”
似乎是听到阮洋明提到了阮鸢,温心雪这才想起刚刚她满心满眼全是晕倒的陈亦盈。
反而是将自已下定决心要永远维护的亲生女儿就这么丢在了脑后。
意识到这一点后温心雪的抽泣声更大了,她此刻是真的很无助。
她不知道现在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刚刚阮洋明已经派人去查了关于陈亦盈这次高考只考了300分的原因。
查出来竟然陈亦盈直接缺考了第二天的考试。
原因是陈家人逼着她必须要去相亲。
而仅仅见了一次面,对方就立即表示愿意拿出30万的彩礼。
两家人一拍即合,陈亦盈的命运就这么定下了。
她才18岁啊,从她出生时温心雪就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倾注了自已全部的爱。
从她一岁到十八岁,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十八年,几千个日夜。
难道真的要她眼睁睁看着陈亦盈踏入那个火坑吗?
温心雪做不到,可是她如果再次回头,阮鸢又会怎么想她?
会不会……对自已这个母亲失望……
温心雪不敢再想下去,阮洋明看着此时失魂落魄的妻子也是心痛难耐。
他实在说不出让妻子不要再管陈亦盈的话,他深知现在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听着病房里安静下来,阮鸢知道,该她出场了。
她转动门把手,一只手突然伸过来覆在她的手背上。
阮鸢微微诧异偏头,正对上阮白越暗藏担心的眼眸。
阮鸢另一只手抬起拍了拍阮白越的手背,“没事,二哥,有些事躲避是没用的,总要去面对的。”
阮白越犹豫了一瞬,但还是收回了自已的手。
阮鸢转动把手打开门走了进去,阮白越紧随其后。
“鸢、鸢鸢,你来啦。”
温心雪没想到阮鸢居然会来医院,想到自已刚刚只顾着陈亦盈将女儿丢下的事,突然看到她顿时有些心虚。
她手足无措地站起来,面色十分纠结,甚至不敢去看阮鸢此刻的表情。
阮洋明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挡在温心雪面前,主动背下了这个责任。
69書吧
“鸢鸢,你不要怪你的母亲,现在盈……陈亦盈的情况我们确实没法坐视不理,所以……”
阮洋明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后面的话十分难以说出口。
阮鸢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那双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淡然地接过话。
“所以爸爸是打算将妹妹接回家吗?好啊,我同意。”
阮白越立即抓住阮鸢的手,想要出声反对。
之前的事已经让他看明白陈亦盈根本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单纯。
要是把人留在家里,那就跟绑了个定时炸弹在身上差不多。
可阮鸢转过头,阮白越从她眼里看到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光,他将反对的话咽了下去。
阮鸢视线从因为自已的话面露喜色松了一口气的父母身上移到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孩。
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回阮家?
好啊,她就帮陈亦盈一把。
与其将一枚不定时炸弹放在自已看不见的地方,不如提到自已眼皮底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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