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行人经过,嘴里谈论着以后要去哪里看雪,还说清南总不下雪,不喜欢。
我伸手摸摸自已的鼻头和太阳穴,有汗。
晒了太久了,即使是冬日的阳光,也足以让人燥热。
直到阳光彻底不沾我的身了,沈鹿远还是没来。
我一直尝试拨出去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忽然想起来弹指之间,我按着昨晚的记忆慢慢的过去,只是那里还没人,连灯都还维持着昨晚亮着的样子。
一种名叫信任的东西一直支撑着我,让我即使颤抖,却始终没流下眼泪。
我从昨天沈鹿远放钥匙的那个花盆底下摸出钥匙,然后迅速关完灯,又迅速出来。
确定没人看见之后我又将钥匙塞了回去。
然后疯了一样跑去东风广场。
要是他这期间来找我怎么办?
我得快点,再快点……
东风广场安静的可怕,夜幕降临,又是年初一,连行人都没有。
视线被水汽遮住后,我在前进的过程中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手掌被擦破了皮。
最没用的几滴水还是掉了下来。
原来没有阳光普照,南方也会冷。
我慢慢爬起来,挪动身体蜷在雕像下面。
路灯一颗颗亮起,却照不出一个人影,我的灵魂好像被抽走了,连哭都没了力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终于想起该回去了,今天没和外婆打过招呼,怕她担心。
我的钱要留着犒劳沈鹿远这家伙的,不能用来打车了,索性走着回去。
看着眼熟的地方走,虽然绕错了几次,还好有惊无险。
确保自已的泪痕干了之后我才敲了外婆家的门。
外婆再次提醒我有人送来的信封:“应该是新年贺卡之类的,记得看,我答应了你同学,一定要给你看的。”
我接过外婆手中那个长方形的牛皮纸小信封。
很奇怪,新年贺卡好歹要用红色吧?
这个信封是封过口的,封面上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会有谁会给我新年贺卡。
如果它是新年贺卡的话。
我回房间后拆开了这个东西。
是一张明信片。
正面是远山图,山顶还有白白的积雪。
背面密密麻麻的字惊呆了我,我对这个字密集程度的震惊甚至盖过了我对内容的好奇。
以及字上被胡乱涂画的痕迹。
字迹是熟悉的。
最后,我被前三个字吸引了:李安夏。
“李安夏,我知道你为什么疏远我了。我难过的,是你第一时间就舍弃我了。”
没有被涂划殃及的只有这句话:“关于你爸爸手术事故让我妈永远的躺下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相信我不会迁怒到你身上。”
后面的字我拿着手电,打着光慢慢看,还是基本可以看清。
“可我该怎么解开你的心结呢?
我们谁都无辜。
我不愿意撕开你的伪装,让你鲜血淋漓的站在我面前,对我满怀愧疚,所以我愿意尊重你的选择。
我想要的,是平等的感情。不是内疚、怜悯或是其他。
我且自负的认为你对我是有感情的,朋友也好,别的也罢,只要有,就好。
我凭着一腔匹夫之勇(或者说是匹夫之怒)写了出来,却不知自已有没有勇气给你。
或许等你看见的时候,我已经成功让你爸爸付出了代价。
算了,不说了,或许我们的结局本该如此。”
落款是“一班,匹夫”。
看到这些,脑子像是疯了一样,过去的画面争先恐后的涌进我的脑海,简直是头痛欲裂。
这张明信片我见过一眼的,高三最后一次周测的时候,隐约看见一角写着匹夫。
但是搬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推了一下,课本习题册撒了一地,匆忙捡起后再没见过,就淡忘了。
怪不得,梦里醒来只记得落款,以为自已是看清了内容才难过,没想到那只是心脏的本能。
至于这些划痕,我猜到了是江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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