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贺已走远的身影,王潇长久的没有说话,亦知则轻轻笑笑道:“别看外头名声把她传成那样,倒是个实在的人。”
亦知说着,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头回见着她的时候。
回忆起那时,还是在四年前,自已被傅家人威胁,迫不得已当了监视她的眼线,进入她的公司做了指导老师。
初开始亦知对她的感受其实不觉有多喜欢,甚至还能说的上有点厌恶,在被她发现后还和她不和过一段时间。
讲真,亦知不喜欢个性软弱的人,聪明直性的人更合她的胃口,而恰好傅芷雪就是那种软性子,外加亦知实际是泥泞里出来的,家里环境不好,从小就因为穷困潦倒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靠自已的努力进入商业行列。
至于亦家大小姐这个名号,也不过是靠自已挣来的挂名,不是亲生,这些从小深入的自卑感令她始终对那些拥有名门身份的富家子弟有种抵触感,更别说外头传言拥有富贵还不知道知足与父母作对的傅芷雪了。
只是没想到和她接触的久了,亦知隐隐发觉她身上似乎有一股劲和自已异常共鸣,外加发生了一些事,两人在互相开解,不知不觉中就开始混熟。
亦知想着,稍稍扬起微笑,而王潇慢慢沉下眸子,后而什么都没有说,也随之转身离去。
亦知见状,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便慢慢扬起微笑,朝着贺已离开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那头的贺已带着珊珊回到房间,整个人总算放松下来,哪料刚刚开门,一阵欢快的喊声便从里头传了过来:“妈妈!”
贺已听到,随而顺着声音看去,发觉房间里头正坐着玩玩具的薇薇,而薇薇在见到贺已后,似乎格外开心,赶紧站起了身,朝着她奔了过去。
看到薇薇朝自已奔来,贺已紧张的心情霎时烟消云散,笑着回应道:“呀,薇薇小姐,今天怎么跑我房间里来啦。”
薇薇闻言仰头,朝着贺已嘻嘻笑笑,贺已见状,温柔回以笑意,将怀里抱着的珊珊放下。
薇薇在看到珊珊从贺已身上后,随而赶忙笑着拉上她的手:“珊珊你快来,我给你化妆。”
珊珊听闻,随即也回以笑意,任由着她拉着自已朝梳妆台那边走了过去,低声说道:“好呀……”
贺已笑笑道:“薇薇小姐,偷用妈妈化妆品哦,不怕挨骂呀。”
薇薇听闻,嘻嘻笑着,朝着贺已说道:“妈妈才舍不得骂我们呢。”
说着,薇薇随而拉着珊珊坐到化妆镜前,把自已当做化妆师,有模有样的开始给珊珊假化妆。
贺已看着她们,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却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莫名开始变得有些变化。
乐乐……
贺已想着,笑容逐步淡却,眼里开始涌上一股极度的失落感。
“妈妈你看,我也会做小衣服了。”
“花花好漂亮呀,妈妈也漂亮。”
“妈妈发烧了,要好好吃药哦。”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呀……”
……
昔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贺已回想着从前,恍恍惚惚间,把自已深陷回忆,再回神来时,看着面前正在做游戏的薇薇和珊珊,霎时有些忍不住的涌出泪水。
她真的……
很想儿子……
再见乐乐那会……她心底不晓得有多激动……
恨不得……再把他融进怀里,往小了养,再多留一些时间……
可是……
贺已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半刻后,她察觉到自已似乎流泪,便默默转身,捂住嘴巴,整个人都有点颤抖。
整整六年里,往日的回忆总令她不好受,她爱着那些回忆和经历,又不得不看向现实,每每回想,都极度割裂。
无论是谁,都在不断的告诉她,忘却,忘却,还是忘却。
在那些魔咒的催使下,有一段时间里,贺已因为刺激过大,如愿把之前发生的过往全部忘记。
可事实上,她发现,的每一刻经历的感受都永久留存。
她自已终归还是骗不了她自已。
想到这里,贺已深深吸了口气,眼见后方的两个小丫头还在笑着玩耍,便克制住情绪,朝着两人告知一句:“珊珊薇薇……妈妈去趟洗手间……妈妈……一会就出来……有事记得喊妈妈……”
那边玩的起劲的薇薇听闻,一边和珊珊玩,一边笑着高兴应答:“好。”
说完,贺已默默的走向了房间内安置的卫生间,在进入卫生间后,贺已快速将门反锁,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她不姓傅。
她小时候在远处的小村子里,她在那里长大,不是这个外表繁华,内在却满是血腥的华丽港。
她的父母,她们姓贺。
贺已颤抖着蹲下身子,用双手捂住脸颊,努力想克制,奈何怎么也无法抵挡此刻涌上的情绪,开始在心底一遍遍的默念自已的名字。
她叫贺依梦……
贺已……
不是傅芷雪……
不能是傅芷雪……
唯独不能是傅芷雪……
她的身子颤抖着,泪水不断涌出,眼中满是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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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已就这样在卫生间里待了许久许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让自已冷静下来。
冷静过后,贺已缓缓起身,平复了一下情绪,在给自已仔细收拾了一番后,这才打开洗手间的门,只是没想到才刚刚打开洗手间的门,迎面便见着了在抱枕软座上坐着的亦知。
听到响声,亦知缓缓转眸,看到贺已出来,随而慢慢朝她那边看去。
看到亦知到来,贺已还略微有点愣神,反应过来后,后而勉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亦小姐,好巧啊,来找我干什么呀。”
亦知听闻,缓缓用手撑向下颚,看向贺已,轻声回应道:“你不是说,让我和你一起睡觉吗。”
贺已听闻,稍稍笑笑:“哦。”
那边玩游戏的两小姑娘玩累了,看到贺已出来,随而笑着惯性喊道:“妈妈。”
贺已听闻,随而温柔回应:“嗯,你们玩好啦,就去楼下吃饭吧,克莱尔姐姐等你们好久了。”
珊珊和薇薇听闻,随而相视一笑,手拉着手走下椅子,一边聊天,一边朝着房门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跟贺已道别:“妈妈再见。”
贺已听闻,稍稍笑笑回应:“再见。”
说完,珊珊和薇薇拉开房门,朝着外头说说笑笑的走了过去。
亦知见状,稍稍笑笑,后而似乎想到什么,慢慢朝着贺已说道:“今天那位的身份,相信你已经早早做了了解,说说,复盘一下。”
贺已听着,似乎预料到她要说什么,随而单手撑腰,挤眉弄眼的朝她笑笑道:“哦,我知道啊,咱们亦老师初恋嘛~”
听她这么说,亦知的神情稍有变化,笑容变得有些浅淡,后而默默回应她道:“错了。”
听到这话,贺已霎时一愣,显然对于这个否认有些诧异。
诶……?
亦知见状,面色平静,继续说道:“掰正一下消息,我们的恋情相处只有两个月,前时他有,但与我无关,而那个女人,叫齐昭阳。”
贺已听着,差点没惊掉下巴。
不是……合着那个消息是假的??竟然是假的??
这个在她认识里已经有了六年的消息,就被她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打破了?
亦知看着她诧异的神情,随而默默仰头说道:“开始复盘吧。”
贺已听着,久久没能从这个消息里缓过神来,好不容易才平复惊讶的情绪。
缓神过后,贺已轻咳一声,后而装作忙乱的看向别处,娴熟的说起自已知道的所有信息。
天爷……
这种莫名的尴尬感是怎么回事……
贺已说着,莫名有点涩然,亦知则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着她说完,直至她彻底无话可说,才缓缓点头道:“没有错。”
听到亦知这么说,贺已霎时松了一口气,亦知则继续说道:“他六年前接任董事会次会长一职,现在也算是VF的主考官之一,从他身边亲近的人入手没有用,届时考核会有点难过,你要多有防备心。”
贺已听着,稍稍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啊……入VF组织要考核……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算了……感觉这种事董事会只是出个题的事……应该不会当面见……毕竟自已又不是什么天才人物……
想着,贺已的心情逐步放松下来,亦知则稍稍抬眸:“至于建交,王家前几年出了事,前任董事会会长因为那件事成了植物人,至今未醒,王家那位大少奶奶也失踪不见,尽管手下的营生还在继续,但因为这个,现在他们不大出席活动,所以要交好也有难度,而具体是什么我也没有找到,不过,能确定一定是你们傅家弄出的事,关于这方面,你有什么了解的信息么,有的话,告诉我。”
贺已听着,一颗心骤然一沉,整个人生生怔住,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思考一阵后,贺已缓缓摇头,默默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我当时在西班牙……”
亦知听闻,缓缓点头:“要想个办法套出话来,改天我去约一下王夫人,你记得出来弄个偶遇,看看能不能和她有所交集,能和王家合作,扳倒他们,换你做主,重整风气的机会会多加一层。”
贺已听闻,怔怔点头,亦知则接着说道:“当然,我们也可以从齐昭阳下手,只是她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足有二十多年,加上他那位妻子的失踪,几率恐怕不大,不过靠着她传递我们的意思应该能行。”
齐昭阳……
听着就很有朝气的名字……
贺已想着,心底的好奇心略微有些被勾起,思索片刻后,她慢慢走到床边坐下,问向亦知道:“亦老师,你知道他们两个以前的具体恋爱情况吗?我想听。”
听到这话,亦知稍稍抬眸,浅浅露出微笑:“也好,说不准以后能用的上,就稍稍放松一下。”
贺已听她这么说,轻轻笑起:“谢谢亦老师~”
亦知听闻,仔细回忆了一下,后而便开始讲述起来:“王潇不说,具体我们各自都知道,那么就主讲齐昭阳。”
贺已听闻,点了点头,亦知则开始一边回忆,一边开始为她讲述起来:“那时是高一,她作为转班生进入我们班,她长的长相能算得上上乘,是个温柔又聪明的女人,齐昭阳家里做的是小生意,还算富足,不过跟vf无关,王潇当时头回见到她,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一段时间过后,偶然能听到班上有人讨论她们两个的事,具体内容我没时间听,不过能猜得出来大概是什么,无非是他们两个凑近罢了。”
贺已认真听着,似乎想到什么,后而微微笑起:“哦……诶,话说回来……亦老师,你当初什么样啊?也有没有初恋什么的,说来听听,怎么样。”
听到贺已这么问,亦知随而轻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当时是班长,况且需要奋力学习,所以非常忙,没时间弄去顾那些,至于王潇与我那两个月,已经是大学的事,我那时不过是想放松,图新鲜,只是现在回想,他找我,估摸也不过是为了忘掉齐昭阳,让自已尽快走出来吧。”
贺已听着最后一句话,不免对后边的故事越发好奇:“然后呢然后呢。”
亦知听着,轻声回答道:“她待了差不多有几年,后来等到高三下学期开始那段时间,似乎是因为她父亲的工作原由,她要出国前往荷兰,当然,我们知道他们两个期间一直有联系,所以王潇当然不乐意,我也看到过他们两个单独谈话……不过你也看到了,最后的结果是分离。”
听到这里,贺已深感共情,心里不由连连发出感慨。
好有遗憾感的校园爱情故事……
亦知说完,先是稍稍休息一会,后而继续说道:“可能是受齐昭阳影响吧,他后来也出国留学了一段时间,不过等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走出来了。”
贺已听着,慢慢点头,亦知却似乎想到什么,看向她道:“你呢,准备什么时候走出来,放下那些事。”
听到这话,贺已明显一怔,后而默默笑起:“我嘛……”
亦知看着她,稍稍抬头:“我说过,我不自命有多好,但比他要强的多,我能帮你做的事,也比他要多的多,你有很多时间考虑,我会等着你。”
听到这话,贺已涩然笑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亦知见状,随而继续说道:“当然,那些法子成功的几率都有限,不如帮个忙,提前找到他的那位妻子,这个法子是最有用的,或者找找她的喜好和特征,用来打打他感情上的软肋,想必会更有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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