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瑾行当天下午就到了,还带来了乔酥和俞扶琰。
白樾很强硬地拦在门口,眼神冷漠地注视着那一家三口,一个个都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样子,穿着西装打领带,看这架势像是来谈判,一点没出来是来看望病人的。
“他在休息,不便打扰。”
俞瑾行冷冷瞥了眼横在门口的白樾,他的样貌与从前并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身上再找不见那年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高大的身躯严严实实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些年,白樾一直留在俞濯池的身边,俞瑾行不是不知道,可他并不在意,无非就是个护工的存在,花些钱就能打发,今天看见他那执着的样子,俞瑾行皱了皱眉,事情变麻烦了。
医生请他们进会客室详谈,白樾没有进去,他靠在门外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见那个女人哭丧着眉眼往俞瑾行身上倒,哭声和卖惨声动不动就打断医生的话,好像俞濯池不是病了而是死了,医生皱了皱眉看了眼门外的白樾,欲言又止。
“俞太太先控制一下情绪,我待会再来。”
医生走后,会客室的门没有关,白樾走了进去冷眼看着这和谐的一大家子。
“俞先生的品味让人意外,还以为俞太太会是个知书达理端庄大方的,没想到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白樾眼神揶揄,颇有种看热闹的感觉。
“结婚这么多年,俞太太始终没有露脸,外面说法纷纭。”
“也难怪如此,这样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也不是个夫人有的样子,倒像是个......情人,确实带不出去。”
“住嘴!”俞扶琰最先沉不住气,乔酥靠在俞瑾行的怀里面色一窒,俞瑾行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对俞家人指手画脚。”
俞扶琰的架势,怕是俞瑾行不在这就能上来撕了白樾。
白樾没有接他的话,目光始终锁在俞瑾行的脸上,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去看乔酥,语气很是不解:“阿姨,您的手段能让自已攀上俞先生,怎么也不花点时间教教您的儿子,好歹也是二十几的年纪了,大呼小叫又沉不住气,说是俞家的孩子怕是没人敢信吧?”
“俞先生,诚心建议您去做个亲子鉴定,您在这个年纪也不是个纨绔,俞濯池也不是,至于这二少爷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还是得查查才能放心不是。”
白樾挑衅地看着这三人,眼里的不屑丝毫不掩,俞瑾行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他靠在沙发上盯着白樾,目色沉沉。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俞瑾行毫无谢意,白樾却是不在意:“不客气。”
乔酥似乎是觉得落了下乘,直起身来,眼里泪水将落未落,一副坚韧小白花的样子,瓮声瓮气地说:“白先生,我实在是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白樾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也无意听她的发言,“您也不用知道,您只需要往俞先生身边一坐,挽着他的手转头让他看见您的眼泪,说不定比您在这装模作样地演小白花要管用得多呢,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演技可能精进了几分,但容貌哪里比得上从前?这情人上位还是用以前那个手段多少有点腻烦。”
乔酥被梗住,白着脸去看俞瑾行,俞瑾行连半分眼神也没分给她,她半天才梗着脖子说:“你放尊重点!我好歹也是俞太太。”说到后面乔酥有些底气不足,强撑着一口气说完。
白樾丝毫不受她影响:“领证了吗俞太太?俞太太是要我闭嘴,还是把我丢出去,不妨直接一点和俞先生提,我看他有点不耐烦了。”
谁都知道俞瑾行再婚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个俞太太其实是有一个噱头,连结婚证都没有。
乔酥还是看俞瑾行的脸色,不敢说话,俞扶琰也是涨红了张脸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吞。
“我准备带俞濯池回国,这三年你悉心照顾,我该给点辛苦费的。”
俞瑾行猝不及防提起这件事情,白樾却是早有准备。
“我只有一点疑问,带回去做什么,他是继续以一个病人的身份给你打工?还是能够得到更好的治疗?又或者是带回去方便有心之人再动手?”
“我想这和你没有关系。”
“严格意义上来说,您说得没错。”白樾淡下笑意,“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小一辈中俞濯池最出类拔萃,年纪轻轻能力手腕都不差,不然你也不会强拉着他不放,现在你除非再要一个,不然俞濯池就是你的最佳人选。”
“可有人不这么觉得。”白樾轻飘飘看了眼乔酥,“古来因为轻敌而身死的例子不少,俞先生终究还是个凡人,还是要提防毒蛇,当心今天的过分自信会带来明天的万劫不复。”
“至于这位阿姨,作为一个小辈,也是诚心建议您手脚做干净一点,也不是次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的。”
白樾目的达成,离开了会客室,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贴在耳边。
“这样可以了吗?”
秦延闷声嗯了一下:“没想到你嘴是有点毒啊,让你逼一把,你是每个都不放过。”
“能达成目的就行。”
白樾挂了电话,推开房门对上俞濯池还没褪下暴躁的眼神。
“俞濯池。”
“嗯。”俞濯池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强咽下难耐的痛呼,含糊地应答他。
嘴角已经涌出血,白樾挟着他的下巴,逼他张开嘴,垫了自已的掌腹进去。
“难受就咬这。”
俞濯池的牙齿磕在皮肉之间,控制呼吸小心不敢咬重了,又难以忍受暴躁的情绪,时轻时重留下深深浅浅的齿痕。
“了了。”俞濯池那双浅色的瞳孔里满是白樾,他几近痴迷地恳求,“抱抱我。”
白樾搂过他的腰腹,紧紧和他贴在一起,心跳纷杂,呼吸却共振。
“你要快一点好起来。”白樾躺在他的身侧,要他分出一只手臂给自已枕。
俞濯池难过又绝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白樾,白樾遮住他的眼睛,祈求道:“不要这样看我。”不要每次都像是最后一面一样。
掌心传来睫毛刷过的痒意,他闭上了眼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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