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樾请了一段时间的假,秦俐打定了主意不离婚,白樾也无可奈何,最后磨到了假期结束。他还是回了学校。
因为白樾不在学校,俞濯池这段时间也没有在学校睡,因此宿舍落了一层灰,白樾擦着桌子的时候,李纪来找他。
“这几天你没来,班主任询问了考研意向,还向我们推荐了考公、考编还有出国好几个选项,我给你拿了些宣传册,你看看。”
很厚一沓,都是这些天李纪参加各种考研研讨会得来的,放在他的桌面上一字排开。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做完决定了,要考研的早就抱着资料去图书馆了。”
李纪自顾自地说着,白樾拿起几张Y国的学校资料出了神。
直到“滴——”得一声,俞濯池打开了门。
“同学你好!”李纪远远见过几次白樾和俞濯池走在一起,那时候还偷偷问过白樾怎会认识这么帅一男的,白樾那时候只说是室友。
俞濯池微微颔首:“你好。”
李纪是个性格憨厚的,俞濯池的冷淡丝毫不影响他搭话:“我是白樾的同学,听白樾说起过你,你是他的室友对吧?”
俞濯池愣了愣,白樾察觉到了,鼓起勇气拉着李纪很郑重地说:“他是我男朋友。”
“嗯。嗯?”李纪睁大了眼睛,“男朋友?”
说着还在两人之间看了两眼,最后像是确认了什么:“确实般配啊。”
见他不反感白樾松了口气,李纪可以说是他在大学最好的朋友,要是他不能接受的话,自已恐怕以后就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了。
白樾转头撞进俞濯池幽深的目光中,一阵心颤后扭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
等到李纪离开后,俞濯池拿过白樾手中的资料,扫了两眼脸色沉了下来:“你想去这个学校?”
白樾绞着手指,不自然道:“我只是随便看看,还没想好。”
“没想好拿了那么久?”俞濯池直白地戳破,淡漠的眼神让白樾有些受不了。
“了了。”俞濯池揽过白樾,“为自已考虑、更爱自已不是一件需要愧疚的事情,如果你要去,我会先帮你好好看看的。”
白樾含着泪:“那样我们就要分开了。”
“没有关系的,你还会回来,我会等你的。”
“俞濯池。”白樾埋进他的怀里,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像俞濯池那样爱着他了。
“了了——”
白樾的“了”不是简单的le,是舌尖顶着口腔卷出来的“了”,语调下垂,莫名带着嗔怪。
俞濯池的“了”,带着自已的平仄,一声激昂热烈,一声温柔缱倦。
俞濯池很认真地替白樾看了那所学校,各种优劣都列了出来,还推荐了多所适合白樾的学校,无疑都在国外。
白樾很认真地看完了所有,还是选择了最初的那所,那所学校奖学金最高,待遇也最好。
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交流是一大问题,白樾开始苦练口语,以至于俞濯池有好些时间没有主动联系他了都没发现。
俞濯池其实行踪都很固定,他每隔三个月会出国,然后半个月内音讯全无,平时除了家里偶尔有事、出差或是应酬,很少有不回宿舍的时候,每次行程也都会报备,而当俞濯池三天没回消息也没回来,打电话手机关机时,白樾彻底慌了。
他好不容易要到了秦延的电话,可是秦延的手机也是关机状态。
白樾一阵心慌,打了个车往俞氏总部大楼去了,可是等他站在大楼前,人流越过他进进出出时,他突然茫然了,他该怎么做?
他踌躇着去了前台鼓起勇气说:“你好,我找俞濯池。”
“你找俞总?”前台姐姐脸色古怪,“有预约吗?”
白樾如实回答:“没有。”
“那很抱歉,你不能见他。”
“能不能只是打个电话?就说白樾找他。”
前台姐姐看他着急,如他所愿打去了俞濯池的办公室,交流一番很快挂了电话。
“抱歉,俞总今天很忙,不见客。”
“是白樾也不见吗?”
那个姐姐很抱歉地摇了摇头:“不见。”
白樾白了脸色,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感觉眼神都要失焦,外面依然是模糊不清,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是白樾?”
“嗯。”
“麻烦跟我来,俞董找你。”
俞董,白樾有些懊恼自已反应太慢,直到坐上了电梯才发觉俞董应该就是俞濯池的爸爸。
“你好。”
俞瑾行抬眼打量着眼前人,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和水洗牛仔裤,套了件卫衣外套,除了那张脸还看的过去以外,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廉价的感觉,实在是令人难以领会俞濯池和他谈恋爱的原因。
扶贫吗?
“有些话我直说。”俞濯池并没有停下手上的事情,“你和俞濯池我不同意,他就算是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也不会是你这样的人。”
白樾知道自已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他揪着衣角固执地说:“我想见他一面。”
“他不会见你了。”
“那我不会听你的。”
俞瑾行有些失笑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听与不听没有差别,今天只是在告知你这件事情,俞濯池是不会为了一个你这样的人放弃这些的。”
这些是哪些?白樾自然是懂了,是俞家家财、血亲和一切的一切。
白樾回去之后就病了,他烧得头昏眼花也没忘记给俞濯池发消息,可是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他与俞濯池彻底失去了联系。
白樾消沉了好一段日子,直到无意间打翻了俞濯池给他整理的资料才想起来,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他的未来不能是一片空白。
用李纪的话去形容那段时间的白樾,就一个词——拼命。
李纪很喜欢和白樾相处的氛围,不像其他男生一样没分寸,他足够细心经常照顾他的感受,所以李纪经常愿意帮他。
李纪看得出来,他好像失恋了,他那副恨不得永远不停下来用学习麻痹自已的样子,和当时自已失恋用酒精麻痹自已的样子很像。
李纪没有去问他什么,相处中这样有分寸的人自然会希望旁人与他相处也保有分寸。
他只是陪着,必要的时候提醒他吃饭、上厕所和休息,甚至有的时候白樾突然出神问他:“你知不知道俞濯池?”
像是害怕俞濯池这个人只是一场梦里的人一样,白樾时常这样问他,每次李纪都会酸着眼眶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等白樾自已消化完,又埋头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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