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公主已经离开五日了……
慕容子衿刚刚从店铺回来,神情恍惚,手握着侯温之那里传来的信。
这封信听店里人说是一个黑衣人送过来的,说只让交给慕容子衿。
可信上的内容让她的眉头紧紧蹙起,原来是侯温之如今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她便是那关键的一环,需要她探清圣上真实的状况。
圣上亏损身体也不是一天的事了,所以信上让慕容子衿尽量想办法让圣上在三个月内死亡。
侯温之自然不会这么直接让慕容子衿去返险的,这是欧阳靖鹰给她的信,看来侯温之依旧不愿波及到慕容子衿,可时间有限,所以欧阳靖鹰不得不越俎代庖,直接给她发来信笺。
让慕容子衿有些担忧的是,欧阳靖鹰在信上明明白白的写自已已经救下了靖安公主,可京城明明很安静,如果靖安公主被救,多多少少会掀起一些风波的。
她思量着自已应如何混进宫去,猛的想起慕容子兰半个月前宣布自已有孕三个月的消息,慕容子衿叹口气,看来如今只能如此了。
可那封信上,明明白白的让她防着慕容子兰……
69書吧
慕容子衿深吸了一口气,在火炉边烧掉了信纸。
她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让慕容文入宫的时候带给慕容子兰,慕容文自来是极信这个女儿的,便也没有想着打开看看。
若是看了,怕不是要骂慕容子衿一顿,毕竟入宫是多少人想避免的事。
慕容子衿苦笑着叹气,她在信上面写自已在外面受尽屈辱,无脸见人,便想以宫女的身份去照顾慕容子兰。
慕容子兰的回信很快,她仿佛很开心慕容子衿想入宫的事。
宫中日子难熬,怕是慕容子兰也不愿只身一人了,自已去了也好,去做个伴。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府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原来是慕容子兰的懿旨到了,慕容子兰如今身怀了圣上的骨肉,变得格外受宠,也以身子不适的缘由,请慕容子衿入宫。
看着慕容文和慕容夫人错愕不解的目光,慕容子衿深深一拜。
女儿不孝,她默道。
“小姐,宫中危险,您真的要入宫吗?让奴婢随您一起吧!”冬辰紧紧拉着慕容子衿的衣服。
杜仲也上前一步,拱手道:“小姐,让属下同您一起入宫,护您周全。”
慕容子衿微微摇头:“不必,你们在宫中目标太大,恐会给我带来更多麻烦。我一人入宫,随机应变便是。”
两人眸子沉了沉,看着慕容子衿坚定的神情,便也不再劝了。
说罢,慕容子衿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裳,带着决然的神情。
为了能在宫中长久住下,慕容子衿以宫女的身份踏入了踏入了那座看似华丽的宫殿。
慕容子衿深知,此次入宫必是危机四伏,但已经三年了,侯温之的计划早就容不得差池。
宫中,慕容子兰身着华丽的宫装,妆容精致,端坐在和嫔宫中的软榻上。当慕容子衿踏入宫门时,慕容子兰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姐姐,许久不见,快过来坐。”慕容子兰的声音温柔甜美,仿佛真心欢迎着长姐的到来。
慕容子衿微微欠身行礼,她并未忘记自已的身份,也不想给慕容子兰带来无辜事端。她谨慎地说道:“多谢和嫔娘娘。”
慕容子兰轻轻一笑,拉着慕容子衿的手说道:“姐姐何必如此见外,在这宫中,咱们姐妹可要相互照应。”
慕容子衿敛着眸子,面上不动声色:“娘娘抬爱了,奴婢不过是个庶人,何德何能与娘娘共享姐妹之称,能伺候娘娘是子衿的福气。”
慕容子兰吩咐宫女为慕容子衿安排住处,可怪异的是,在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慕容子兰和慕容子衿的良好关系后,却故意将她安排在偏远简陋的房间。慕容子衿也只能默默接受。
次日,慕容子衿因为身为宫女,就不得不做些实打实的活儿。她被分配去打扫庭院,炎炎烈日下,她挥汗如雨,却依旧认真地清扫着每一个角落。
慕容子兰路过时,赶忙拉住了慕容子衿的衣袖道:“姐姐何必这样?快进我殿里歇着去。”
慕容子衿咬牙回道:“多谢娘娘关心,奴婢不累,这院子还是要扫的。”
夜晚,慕容子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房间,却发现床上的被褥潮湿不堪。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和衣而睡。
但慕容子衿时时刻刻谨小慎微,或许在慕容子兰眼中却变成了她无所依靠,卑贱如泥的感觉。
几日后,慕容子兰装不下去了,开始变得恶劣,即使依旧姐姐妹妹的叫着,却故意的让慕容子衿陷入危机。
在慕容子衿给慕容子兰奉茶时,慕容子兰会故意打翻茶杯。
滚烫的茶水溅到慕容子衿的手上,慕容子衿的手瞬间红肿起来。
“哎呀,姐姐,你怎么如此不小心。”慕容子兰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
慕容子衿强忍着疼痛,低头说道:“是奴婢的错,娘娘莫要怪罪。”
一日,慕容子衿在花园中偶然听到慕容子兰与宫女的对话,仿佛一切才有了解释。
“娘娘,这样对付她,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宫女担忧地问道。
慕容子兰冷笑道:“哼,一个被贬为庶人的宫女,谁会在意她的死活。”
慕容子衿浑身猛的一颤,她的好妹妹啊,她从小宠到大的好妹妹,终究是她识人不清,那般爱护的,竟然是个以怨报德的小人!
她握紧拳头,泪水半挂着回到自已的小破寝室,她仿佛听见屋里面有人,就小心翼翼的躲在一边。
“秋葵姐姐,你看一看,放在这里她是不是就不会看到了?”一个有些稚声稚气的女声响起。
另一个人声音有点沉,但也能听出来语气满是赞赏:“不错。”
慕容子衿死死捂住嘴巴,那不是慕容子兰的大丫鬟秋葵吗?她来这里做什么?
等到两个人都走远了,慕容子衿才从草丛里钻出来,跑进屋里翻刚刚她们动过的地方。
果然,里面有许许多多价值高昂的饰品——都是慕容子兰屋里的。
她们这么做,定也是受了慕容子兰的指示的。
慕容子衿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珍珠大小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滴落。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不对,自已入宫是为了侯温之,是为了圣上的身体!
那不如就借着这次机会吧。
果然,当晚慕容子兰就以丢失了贵重物品为由,搜查宫里。
但让慕容子兰大吃一惊的,就是除了慕容子衿的房里有,连秋葵和一些大丫鬟的卧室里也有,不过少了些。
可慕容子兰替她们悄悄掩饰了,只诬陷慕容子衿偷了宫中的贵重物品,趁着圣上过来,特地说了此事。
“大胆贱婢,竟敢偷盗宫中宝物!”圣上怒目而视,面色却十分黑黄,恐怖至极。
慕容子衿跪在地上,坚定地说道:“圣上明察,奴婢是被冤枉的,圣上可以询问昨日门前当值的知云二人,我每次进出,身上从未来不及带如此多的东西,况且,这些对于我来说,怕也是没有用处的。”
圣上看了她一会儿,又看了看娇嗔的慕容子兰:“唉,不如朕就罚她在浣衣局当值?爱妃看看,你可解气?”
“皇上说什么呢!”慕容子兰薄唇轻启,“臣妾作甚把自已的亲姐姐贬到浣衣局去?”
慕容子衿没有管两人的卿卿我我,只是死死的看着圣上的脸庞。
面色焦黄,印堂发黑,如今不过是回光返照,十日后卧床不起,二十日后逐渐失明失聪,四十天后神志不清,只相当于一个五岁孩子,六十日后无法饮食。
这般情况很少见,医书上没有记载,怕不是太医也诊不出来。照曾经事例来看,慕容子衿诊过病的没有活着超过两个月的,看来自已不用亲自动手了,而侯温之也要抓紧了。
可奇怪的是……圣上这脸色,像是中毒的,不过中毒不深,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如果按这种毒死,好说歹说也是十个月后。
到底是谁,竟然给圣上下毒?
十个月后!
慕容子衿骇然的看了一眼慕容子兰,她……是她吗?
而圣上也没关在下面胡思乱想的慕容子衿,只是听见慕容子兰的话,脸色更沉了,显然有些不乐意:“就这么罚。和嫔,朕知道你注重礼孝,但慕容子衿已经被废为庶人,你还与她姐姐妹妹的叫着?”
慕容子兰冲着圣上蹭了蹭:“我知错了,圣上,臣妾不敢了,圣上原谅臣妾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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