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山谷前,被临时调来的士兵们正在忙着清理现场。
被挖出来的尸体一具具放在空地上,余元清楚的看见,他们的耳鼻口中都塞满了泥土,眼睛无一例外的瞪大着,表情狰狞,做挣扎状。
负责指挥的是冷凝枫的一位下属,他自然是认得羽鸢和元君耀的,见状,按捺住心中的惊讶,立刻朗声请安,其余的士兵也纷纷跟着一道。
得知元君耀平安无事,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除了那个潜伏在军中的不起眼的小头头。
待到堵住山谷入口的土石被挪开,终于可以进到里面去了。
很快,就有士兵过来禀报,看他的神情,很不好。
“陛下!里面有数百士兵,不是死于山崩,而是被人杀死的!”
听得出,那个士兵的声音中透着惶恐。
“什么!”
元君耀骑马上前,只见入口处的大营附近,横七竖八的倒着禁军的尸体,大约有三两百人。
仔细查看后,发现他们都是一击毙命,喉咙处有深可见骨的致命伤,对方应该是高手。
“能杀掉这么多士兵,而避免拼杀,应该不是一个人。
所谓的山崩,或许也是认为,因为绝不可能这么巧.”
羽鸢跟上来,看了之后说道。
“如果朕寸步不离法熠寺的话,只怕现在已经见先皇去了!给朕查清楚,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是.”
见元君耀怒了,冷凝枫不敢有丝毫迟疑。
为了小心谨慎,队伍向后退了数里就地扎营,远离山脉,谨防再次“山崩”。
这其中的蹊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断线入了夜,虽然不似北疆那样冷得刺骨,但毕竟是十二月的冬季,还是隐隐的刺骨。
羽鸢吧自己裹在毯子里,继续绣着白天没有完成的“福禄寿”,尽管上面沾染了血迹,但是绣完之后总归是要洗一次的,所以羽鸢现在也懒得管,只想尽快的完成。
一下午的成果,就是把寿星大致描摹好了,硕大无比的脑门儿,手里拄着桃木帐,另一手则托着一枚让人垂涎欲滴的寿桃。
“如萱,黑色的线没了,你帮我去找找.”
寿星身边的仙鹤羽毛,需要用到很多的黑色丝线。
又过了一个时辰,整个福星都已经绣好了。
仙鹤与梅花鹿乖巧的围在他身边,还有仙云缭绕。
羽鸢放下手里的东西,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如萱我困了,更衣吧……”羽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尾音拖得老长。
“是.”
虽然这是不太平的一天,不过羽鸢倒是没什么压力,因为这件事毕竟不是针对她的。
元君耀没有怀疑她,已经是万幸了,她可不想惹得一身膻。
不过这并不意味这她就可以置身事外。
因为他是帝,她是后。
三更半夜,累了一整天了,不用值夜的人都沉沉的睡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金属相击的巨响在耳边响起,低低的鸣响将羽鸢惊醒,震得她耳膜生疼。
睁开眼来,发现身边有两人正在激烈的对打,顿时睡意全无。
羽鸢一跃而起,顺手抓过叠放在榻边的袍子裹在身上,借着烛光,看清了穿着月白寝衣的元君耀,还有蒙面的黑衣人,两柄剑正在激烈的交锋着。
那黑衣人很厉害,几乎与元君耀不相上下。
元君耀的实力在战场上羽鸢就见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今晚的刺客来头不小啊!虽然心里不想帮忙,不过还是不得不出手。
长鞭破空,发出特有的低鸣。
每一件兵器都有自己的灵性,它们会发出不同的声响,只有主人才能听懂。
羽鸢的长鞭直直的向他抽过去,被他一剑挡了回来。
深厚的内力顺着长鞭传来,羽鸢退了三步在止住,这人不简单!一跃上前,羽鸢打算用鞭子将他的剑缠住,给元君耀制造机会,不过他好像看出了羽鸢的意图,小心的回避开了。
外面的士兵被帐内的响声所惊动,围拢过来:“陛下、皇后娘娘.”
“传令弓箭手,不放走任何人.”
羽鸢道。
遂人黑衣人功夫了得,但两人同时与他打,就占不了什么便宜了。
制胜不能,逃走不能,黑衣人忽然停住了攻势,没有躲闪。
元君耀一剑便刺进了他的身体。
“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起来。
羽鸢只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她想起来了,立刻大呼不好,不过为时已晚,黑衣人已经向后倒去。
元君耀只刺了一剑,绝不足以让他倒下,唯有一种可能——自尽。
果然,当面罩被撤下的时候,他嘴里全是浓稠的黑血,此毒甚烈,已经气息全无了。
那个人,正是今日在关卡处上前盘查的那名士兵。
“可恶,为什么又是这样!”
羽鸢怒斥。
“你说什么?”
听到“又”字,元君耀立马转向羽鸢。
“去北疆的路上,遇到过两次刺客行刺。
都是身着黑衣,都是达不到目的就服毒自尽,看样子,好像是一种毒.”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伙人吧。
原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世外,没想到早在很久之前就被牵连进来了。
本来这是一条线索,很有可能能够牵出幕后主使,但是,又如同之前一样,到了关键时刻就突然断线,羽鸢无奈。
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如此之大的胆量?而且,手笔不小啊!“来人.”
元君耀唤道。
“陛下,有何吩咐?”
“拖出去喂狗.”
“是.”
桥断这个人只是禁军中微不足道的小队头目,一点也不起眼,但身手却如此了得,足见其伪装功力,不得不让人心惊。
得知消息后,冷凝枫和这次带兵前来搜救的高鸿业立马到帐前请罪,出了这样的事,按例应当治失职之罪,不过元君耀并没有深究这件事,而是下令停止追查,将挖出的尸体就地掩埋,天亮之后即刻启程回上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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