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你们这帮废物!再派人去找!”
他暴跳如雷。
现在两军交战,到处都很危险的,她一个人跑出去,如果落到那个女人手中……不敢再想下去,司尤大喝:“亲卫队,全部都给我出去找,务必要找到!马厩检查过吗?小雅是骑马出去的,还是怎样?”
“禀王子,公主的马不在马厩里.”
“恩.”
现在是夜里,那个傻丫头怎么会骑马跑出去?难道是……司尤从副将手里一把抓过头盔,翻身就上了马,扬鞭,战马嘶叫一声,迅速朝着营门口奔去。
“王子!”
副将也跟着上马追了上去。
所有人都还没回过神来,两人已经从眼前消失了,只留下答答的马蹄声,渐远。
……其实晚上司尤带队出营的时候,迪云雅就决心要跟去了。
等到五千轻骑全部离开,营地的大门关好之后,她支开司尤派来保护她的两个护卫,悄悄的换了一袭束身的军装。
“公主,您真的要去啊?”
侍女怯怯的问道。
“恩恩,我要去看哥哥打仗的样子!”
“可是……可是王子怪罪下来的话……”“没事儿,我保护你哦!”
一边说着,一边将袖口收紧戴上护腕,迪云雅趁着夜色走出帐篷,悄悄的摸到马厩里。
“乖乖的哦,我么要去战场!”
她抚摸着自己的马,悄悄的把它牵出马厩,从侧门溜出了大营。
本来想远远的跟着哥哥他们,可是行军的速度之快,她稍微慢了一步就被甩开而来很远。
因为是夜袭,所以司尤下令不点火把,在月黑风高的大漠上,她只好凭着感觉驭马。
视线是一片暗黑,只能看清很近的地方又不敢跑得太快。
越过一个小坡,她远方星星点点点的火光,原来已经到了邶军的大营,那哥哥呢?刚想着,忽然起了沙风,一阵大风夹着沙粒吹过来,打在脸上生疼。
迪云雅连忙拉起风帽,用手遮住脸。
这该死的风!她骂着。
身下的马儿也不安的打折响鼻。
还好沙风很快就刮到了别处,她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还是一片漆黑的大营前方,瞬间亮起了无数的火把,远远的看着那些拿火把的人,她认出了头盔顶上的装饰,正是哥哥的队伍!迪云雅兴奋的拍手。
“我们去近一点的地方!”
她雀跃道,排拍马儿的头,策马向前奔去。
可是情况熟不大对劲,走了一段,她勒住了马。
为什么刚才只有星星点点火光的邶军大营也变得灯火通明了?不好!是中了埋伏!“驾!”
她甩了一鞭子,夹紧马肚子向着那边飞快的奔去。
哥哥被暗算了,不行,自己要快些去帮他!明明敌营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啊,为什么现在觉得跑了好久也没有走进多少啊?“驾!再快些!”
错过“驾!”
迪云雅骑着马,只顾着飞快的奔向邶军大营。
四周都很暗,疾驰的马匹前蹄忽然踏进了一个浅坑,就失去重心向前倾倒,摔了个人仰马翻。
迪云雅重重的栽在地上,所幸是沙地。
不过这一记着实摔得不轻,真个腹部着地,疼的她爬不起来,甚至连话都讲不出,身体根本就不停使唤。
马儿叫了几声,挣扎着站了起来,走了好几步才站稳,又回过头来在迪云雅身边打着响鼻。
整个身体都麻木了,自己怎么了?难道会死在这里?哥哥,快来救我啊!过了一会儿,手稍微可以动一动了,身体却还还是不能动弹。
那边一大团亮光中,忽然窜出几点火光来,大约有几百人,打头的好像是哥哥!他突围出来了,那就好。
“哥哥!”
迪云雅叫着,可是腹部的剧痛让她使不出力气来,声音小得像蚊蚋一样,远处的人丝毫听不见。
就眼看着那一小队人,消失在眼前。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过劲来,慢慢地站起来,废了好大力气才爬上马背。
司尤已经离开很久了,奇怪的是凌千辰为什么不派人去追?迪云雅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痛,骑着马走了几步又扬鞭疾驰起来,不过这一次不是尾随司尤,而是朝着邶军大营。
这些人竟敢暗算司尤,迪云雅一阵愤怒,来到大营外。
借着火光发现后面有一片密林,似乎是小小的绿洲,于是掉转马头,来到了林子里,窥视者营里的动静。
天神竟然这样眷顾他们,茫茫大漠里他们能把军营健在绿洲前。
一个裹着白色狐皮的女人站在中间的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旁边就是燃烧的火盆,亮光罩在她脸上,迪云雅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面容。
这样漂亮的女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从前见过的最漂亮的就是母亲,是单于的阏氏。
眼前的女人,美得她不知如何去形容了,或许先知口中所说的仙女就是这样的吧,穿着白衣,纤尘不染。
不对!她摇头,这是敌人!她就是邶国的皇后吧?迪云雅啐了一口,自己怎么能觉得敌人像仙女呢?罪过罪过。
士兵们好像在搬运着什么东西。
她定睛一看,全是己方的士兵!整个大营的空地里,密密麻麻躺着的。
都是自己的士兵!迪云雅震惊了,许多人她都是见过的!不久前还鲜活的生命,已经不在了。
他们大多都睁着眼,嘴角溢出鲜血来,死不瞑目!仇恨的火焰燃烧着,她一拳锤在树干上,掉下许多叶子来。
……站在高台上看着士兵们打扫战场,羽鸢心里很压抑。
尸体被拖走,再撒上一抔沙,那些深入沙子里的鲜血就被掩埋了。
在山间的小屋里杀了那个暗算自己的儿子一女子,羽鸢连着几页都无法入睡。
现在想来,杀一个人算什么?在战场上,朱唇轻启,纤手微扬,无数生命在一瞬间就被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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