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击下去羽鸢就后悔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进不能退。
她有她的威仪,她有她的尊严,绝不是鄙陋的市井小民都能随意诋毁的!前十一棍击打在全身主要的骨骼关节处,骨节皆是应声而断,若是站得近,你便能听见哀嚎和那种清脆的声音。
血从各处渗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衬衣,直到最后一击,敲在天灵盖上,七窍流血。
这一瞬羽鸢拂袖起身,移开了目光。
“启禀娘娘,逆贼二人已仗毙.”
刑官查验后奏报。
“会吧.”
“恭送皇后娘娘.”
此时,刑场中央两个鲜红的人,全身的骨节皆断,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倒在那里,犹如木偶一般。
人群里,两人悄然离去,向着城外的方向,正是先前酒楼里的两人。
……回到驿站,羽鸢挥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只留下如萱。
“娘娘您喝茶.”
她倒了一杯暖茶过来。
刚才如萱扶着羽鸢下撵,感觉到她的手异常的冰凉。
看着杯中褐色的汁液,还有上下漂浮的茶叶,羽鸢难以抑制恶心的感觉,吐了出来。
中午只吃了很少的食物,到后来,吐出的都是苦涩的胆汁。
“我杀人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拉着如萱的手道。
“不是,是侩子手杀的.”
“是我下的命令,他们因我而死.”
“那是他们该死.”
如萱轻拍羽鸢的背,让她顺顺气。
从幼时起,羽鸢就发觉自己看到别人的鲜血不仅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和渴望。
渐渐意识到这是一种不正常的反应后,她一直在压抑这种感觉。
尽管如此,每次面对死亡,她仍会不由得激动。
但这一次,她没有,而是异常的恐惧和恶心。
她从未杀过人,因为还没有杀人的勇气和觉悟。
这是第一次,有人因为自己的意志而死,她惊惶得不知所措。
这也是第一次,她尝到了权利的美味。
原来拥有了权利,万事万物皆会因自己而改变。
如此一来,哈哈哈哈……哈哈!“娘娘……”羽鸢骤然发笑,惊得如萱不知所措。
“我懂了!”
流民第二日,队伍离开齐河,开始向陌雁关进发。
昨夜在驿站里羽鸢一直没有睡,一闭上眼就浮现出行刑时的景象,惊得她睁开眼来。
现在已经不再是崎岖的山路,所以马车很平稳,羽鸢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娘娘,醒醒,醒醒.”
“恩?”
羽鸢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这时她才觉得马车停下来了。
“冷将军刚才禀报说,前方有流民阻了队伍.”
“怎么不叫我?”
羽鸢坐起来,掀开身上的毯子,看出羽鸢要出去,如萱赶忙拿起叠好的外袍来打开,帮羽鸢披上。
“见您睡得很熟,就没叫您.”
下了马车,羽鸢发现一部分士兵已经围成一个圈,将马车围在中间,一路往黑压压的人群那边走。
心想这一路上都有遇到流民,或是已经家破人亡,或是离乡避战,都是入关来往中土方向去的,但都是三三两两的,绝对不足以阻路。
情况有些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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