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名号是什么?”玄舍觉得还是先问一下,也好叫见了面尊称,不落礼数。
“俺师父叫金蝉子,是一位得道高僧。”悟贪满脸自豪与骄傲,仿佛说得是他自已似的。
“我也将会有个得道高僧师父。”猪八在一旁插嘴道,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诶,俺说你个猪妖,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将会有是个啥意思,还得道高僧,你以为得道高僧很多吗?”悟贪顿时讥讽道。
“就是将会有,他那时候跟我说缘分未到,等再见面就收我为徒。”猪八满脸不忿地说道。
当初被赶出猪窝,他若没遇上那和尚,也许就已经饿死或者被其他妖兽吃了去,之后那和尚教了他一些本领,告诉他,再见面就是收他为徒的时候,但又告诉猪八,不必去寻他,一切都有缘分。
“那你将来的师父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号。”
“是个光头,叫……叫什么他没告诉我。”
“哈哈哈,你这头笨猪,和尚都是不留头发的,佛门把剃发叫出家,是除去三千烦恼丝嘞。”悟贪装作颇有学识的样子,说教起来,“但你肯定遇上骗子了,他是剃了头发的假和尚,哪有说收徒连名号都不留的,你说你以后上哪找他去,”
猪八愣在原地,“出家?烦恼丝?”他好像是懂了什么,遇到那和尚时,他不就正好出家了吗,虽然是被赶出来的,后来那和尚用手抚他头顶,他脑袋顶上就长出了三根毫毛,然后就告诉他缘分未到,那时候他还不懂,现在经黑熊这么一说,他瞬间开悟了,那三根毫毛不就是他的“三千烦恼丝”吗?
于是猪八不禁想到,“那是不是自已这‘三千烦恼丝’掉了,就能见到师父了呢!”他用手摸了摸头顶,正思虑着要不要直接拔掉那三根毫毛,但当初因为是那和尚送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宝贝得紧,每天都精心呵护,细心打理,还给它们取了名字,那可都是感情啊,因此,现在拔了它们,猪八心中还是十分不舍。
然而,下一秒悟贪说“骗子,假和尚”的话就传入耳中来,猪八瞬间便恼了,“黑熊,你师父才是骗子,你师父才是假和尚呢!”
“猪妖,你敢羞辱俺师父,俺跟你没完。”
“是你先羞辱我师父的。”
“俺……”
“我……”
……
金蝉子嘴角挂着一抹笑意,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预料之中的来客——妖皇蟾疫,他还是盘坐在那个山顶的石头上面。
如此,从空中而来的蟾疫倒是省了功夫去找他了。
“金蝉子?”
“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你是在等本皇?”
“是,也不是。”
“果然,和尚们都一样,令人讨厌。”
“施主若是能放下,也就不会心烦。”
“好好好,和尚,本皇问你,你既知我会来,那你知不知道~”蟾疫一字一字的向外吐着,“你~会~死!”
“阿弥陀佛,我佛说,生,是一场修行,死,亦是一场修行,直至成佛,方超脱世外。贫僧此生还不能成佛。”金蝉子双掌合十。
“光头和尚,本皇可不是来和你论佛的,本皇说,你该死了!”
“我想施主是理解错了,贫僧的意思是,贫僧要死,才要你来。”
“哈哈哈,狂妄!”蟾疫脸色骤然变冷,手成五爪,瞬间抓向金蝉子。
金蝉子好似没看见般,不躲不避,岿然不动。
“本皇早有耳闻,金蝉子跟随玄德普渡修行五十年,今日看来,不过如此。”蟾疫依然将金蝉子的头颅握在手下,已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出声嘲讽道。
“贫僧是强是弱,都不会影响今日的结局。”
“哈哈哈,说得好,和尚,你也就这一句话有点自知之明。”蟾疫大笑,然而,下一秒,他骤然发力,“咔嚓!”
蟾疫松开了手,连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走,前一秒还在哈哈大笑,此刻脸色却平静到就像刚刚只是折断了一根枯木树枝般。
一步。
两步。
伴随着点点雨水滴落在地的敲击声,有声胜无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突然,金蝉子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施主还是太急了,贫僧不在此时死,还是等等吧!”
蟾疫的脸瞬间扭曲,显得极其愤怒,他十分确定,刚刚的手感,和他抓碎过的近百个和尚头骨一样,那脑浆迸溅而出,滑腻感依旧挂在他指缝。他抬起右掌,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粘液,然后转怒为笑,转过身去,看着毫发无伤的金蝉子,“哈哈哈,如此才有趣,才有趣啊!”
他将右手狠狠向下一甩,将上面的粘液清理干净,随后语气又转,冰冷的说道。“本皇不管你用了什么法子,但本皇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
金蝉子摇了摇头,“阿弥陀佛!贫僧该死时,自然会死。”
“那本皇就来试试~”
蟾疫向着金蝉子吐出一口绿色毒雾,将其全身笼罩在内,随后便静静地观看着,然而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金蝉子却始终没有变化。
“不对,不对,本皇的蚀骨消肉不可能毫无作用。”蟾疫看着金蝉子陷入沉思中。
这蚀骨消肉可是他的成名技,修炼至今,早已无往不利,就算是金石也可以腐蚀,他不相信这个身上毫无法力波动的和尚能挡得住。
下一刻,天倾。
大雨磅礴,来得极其迅速。
但对于已经真身境的蟾疫来说,有没有雨,其实早已没了区别,达到他这种修为高度,已经可以做到法力自主护体,滴水不沾身。
然而,此刻的蟾疫却瞪大了双眼,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满脸不可置信,“和尚,你的肉体不在这。”
只见金蝉子也是滴水不沾身,不同的却是,所有雨滴全都从他的身体中穿过,仿若无物般的径直砸向他身下的石块,甚至是溅起来水珠。
“不对,你若是从一开始就是虚影,本皇不可能识不出来,”忽然,蟾疫像是想到什么般,恍然大悟,大笑道:“金蝉子啊金蝉子,好一个金蝉脱壳,怪不得坐那一动不动,把本皇都骗过了。”
金蝉子仍是摇了摇头,“贫僧从未骗施主,只不过是施主被杀戮蒙蔽,看不见真相。”
“本皇懒得和你斗嘴,你能如此真实的坐在那,想来你的魂体就在此,你以为藏起来肉身,本皇就拿你没有办法吗,今日,本皇就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蟾疫化出妖形本体,一只三脚吞毒蟾蜍,瞬间弹出舌头,向着金蝉子卷去。
金蝉子平静如初,只是轻叹了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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