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飞机,一股湿热的空气就扑面而来,和上海的干冷完全不同,我忍不住紧了紧外套。
“我靠,这鬼天气,闷热闷热的,真他娘的难受!”西瓜一边抱怨,一边用手扇着风,他那身花衬衫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我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到哪儿都这德行,一点也没个正形。朵朵倒是没什么反应,她把墨镜推到头顶,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淡淡地说:“抓紧时间吧,联系上华子再说。”我点点头,给华子打了个电话,但电话那头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了?华子没接?”西瓜看我脸色不对,问道。
我摇摇头,尽量让自已冷静下来,说:“先去华子说的那个村子看看情况再说。”
广西的路崎岖难行,我们租了一辆越野车,颠簸了几个小时,才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华子所说的那个小山村。
村子很小,只有几十户人家,依山而建,房子都是用石头和木头搭建的,看起来十分破败。村子里静悄悄的,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几只野狗在路边游荡,更显得荒凉无比。
一下车,我就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氛,这村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
“这地方真他娘的邪门,怎么感觉比监狱还渗人?”西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对于这种特别的环境,他还是会感觉不舒服。
朵朵环顾四周,秀眉微蹙,说:“小心点,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我点点头,示意他们跟紧我,然后朝着村子里走去。
村子里的路是用石板铺成的,坑坑洼洼,年代久远,有些地方已经长满了青苔,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我们走得很小心,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你说华子会不会已经进村子里去了?”西瓜压低声音问道。
“应该不会,他知道我们要来,肯定会先和我们汇合,或者说,他已经发现了什么。”我分析道。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冷的目光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只有几只乌鸦在屋顶上盘旋,发出难听的叫声。
“怎么了?”朵朵问道,她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没事,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我摇摇头,但心里却更加警惕起来。
我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华子的线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子到底去哪儿了?”西瓜有些烦躁地说。
“先找个地方落脚,天快黑了,晚上再出来看看。”我说,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找到村口唯一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旅馆,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的。
“老板,我们要住店。”西瓜说。
老头看了我们一眼,慢吞吞地说:“住店?我们这里很久没有外人来了,你们确定要住在这里?”
“怎么?我们看起来不像好人?”西瓜不耐烦地说,“让你开房你就开房,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头被西瓜一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好吧,那就住下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们,晚上最好别出门,尤其是……”
老头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端着托盘从里屋走出来,满脸皱纹,浑浊的眼睛在我们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看得我心里发毛。
“老头子,别吓着客人了,赶紧收拾收拾,让他们住下吧。”老太太说着,把托盘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我注意到她的手,枯瘦如柴,却布满了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老头被老太太吼了一声,也不再废话,转身从柜子里拿出几把钥匙,说:“房间在楼上,自已上去吧。”说完,便不再理会我们,自顾自地坐在柜台后面,开始抽旱烟,那烟雾缭绕的,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我们也没多说,拿着钥匙上了楼。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这地方也太寒酸了吧,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西瓜抱怨道。
“别废话了,先将就一晚吧,明天再说。”我说着,把背包扔到床上,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朵朵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四处检查了一下房间,然后说:“小心点,我总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劲。”
我点点头,示意他们提高警惕,然后开始检查房间的每个角落,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你说,华子会不会被困在这村子里了?”西瓜突然压低声音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不好说,但愿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我说着,走到门口,轻轻推开房门,朝外面看了看,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那盏昏黄的灯泡,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下去问问老板,看看他知不知道华子的事。”我说着,便要下楼,却被朵朵拦住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朵朵说着,跟在我身后,走出了房间。
我们来到楼下,却发现老板不见了,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老板娘,你老伴呢?”我问道。
老太太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那眼神,像是看陌生人,又像是看猎物,让我心里一阵发毛。
“你们找他干什么?”老太太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一样。
“我们想问问他,有没有见过我们的朋友,他之前来过这里,但是现在联系不上了”」我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朋友?什么朋友?我们这里很久没有外人来了。”老太太说着,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看穿我的内心。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太太,有问题!
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这老太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完全和她无关的东西。我正琢磨着怎么接话,朵朵却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老太太的手腕,语气凌厉:“老人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请您务必告诉我们,这很重要!”
老太太被朵朵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挣扎了几下,却发现朵朵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69書吧
“你这丫头,你想干什么!”老太太开始有些慌了,声音也尖锐起来。
我见状,赶紧上前拉住朵朵,低声劝道:“朵朵,别冲动,好好说话。”
朵朵这才松开手,但语气依然强硬:“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朋友的下落,如果您知道些什么,请您告诉我们,我们会很感激您的。”
老太太揉着手腕,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哎……”老太太长叹一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我劝你们啊,还是别找了,这村子邪门得很,你们的朋友,多半是……”
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
“不好!是西瓜!”我脸色一变,立刻朝楼上冲去。
朵朵紧随其后,我们一口气跑到房间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从里面反锁了。
“西瓜!西瓜!你在里面吗?”我一边用力拍打着房门,一边焦急地喊着。
房间里却没有一点动静,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撞开!”朵朵当机立断,后退几步,一个飞踢,狠狠地踹在门锁的位置。
「砰」的一声巨响,木门被踹开,房间里的景象却让我们顿时愣在原地。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户大开着,窗帘在夜风中剧烈地翻滚着,发出猎猎的声响,仿佛在嘲笑着我们的无知和无力。
西瓜不见了。
我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瓜去哪儿了?”朵朵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快步走到窗边,朝外面看去。
窗外,浓重的夜色笼罩着整个村庄,只有远处几户人家还亮着昏黄的灯光,除此之外,一片死寂,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连风声都消失了,安静得可怕。我走到窗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脑海里突然闪过老太太那句没说完的话:
“这村子邪门得很,你们的朋友,多半是……”
多半是什么?我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
难道,西瓜真的遭遇了不测?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已冷静下来。老太太那句没说完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像一根刺一样扎着我,让我坐立不安。
“这老太太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她明显不想说。”朵朵双手抱胸,眉头紧锁,“还有,西瓜那家伙到底去哪儿了?该不会真像老太太说的那样,这村子邪门,他碰上什么脏东西了吧?”
我沉默不语,走到窗边,仔细检查着窗框,又看了看房间的角落,似乎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会不会是被人绑架了?”我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但很快就被自已否定了。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如果西瓜真的是被人绑架的,以他的身手,不可能不反抗。
“先别自已吓唬自已了,先找到人再说。”朵朵开口,语气有点冰冷,但我知道,她心里也跟我一样着急。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我粗重的呼吸声和朵朵因为焦躁而不断敲击窗台的手指声。“老太太那句‘多半是……’,后面到底是什么?”朵朵突然转头问我,语气急促。
我抹了把脸,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她说‘这村子邪门得很,你们的朋友,多半是……’ 后面就没声音了,估计是被楼上的动静打断了。”
朵朵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精致的脸上写满了焦躁。“这老太太说话跟便秘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急死个人!现在怎么办?咱们分头去找?”
“先别急,这村子看着不大,但岔路多,又是晚上,乱跑更容易出事。”我走到门口,仔细检查了一遍门锁,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西瓜身手不差,真遇上什么事儿,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他是自已走的?”朵朵接话,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脑子没烧坏吧?这荒郊野岭的,大半夜的,他往哪儿跑?”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房间中央,仔细地观察着四周。房间不大,除了床和一张桌子外,就只剩下一地狼藉——估计是朵朵刚才踹门时,震掉了桌上的一些杂物。
朵朵走到桌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碎布,仔细地端详着,「这布料……」
“这布料怎么了?”我问道。
朵朵没说话,只是把那块碎布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这布料看起来很眼熟,像是……
“卧槽!”我猛地反应过来,这布料,和西瓜今天穿的那件花衬衫一模一样!
“看来,西瓜那家伙是真出事了。”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
“这村子果然邪门!”朵朵恨恨地跺了跺脚,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咱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西瓜那家伙找出来!”我咬了咬牙,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妈的,老子倒要看看,这村子里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我捏着那块碎布,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西瓜那件花衬衫,还是我陪他去挑的,说是要穿得花里胡哨点,才能招财。
“妈的!”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破地方果然邪门,我才刚来多久,就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现在连西瓜也不见了!
“别愣着了,赶紧去找!”我对朵朵说,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直接冲出了房间。
夜晚的村庄静得可怕,只有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荡。我顺着歪歪扭扭的村道一路狂奔,心里像揣着一只乱撞的兔子,恨不得把整个村子都翻过来。
我一路跑到村口,还是没有看到西瓜的影子。我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大口喘着粗气,心里越来越绝望。难道西瓜真的遭遇了不测?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几乎要将我吞噬。
“阿文,这边!”朵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惊慌。我赶紧循着声音找过去,只见朵朵站在一间破败的祠堂前,脸色苍白,手里还捏着块碎布,可不就是西瓜那件花衬衫上的嘛!
“我在这附近找到的,还有这个……”朵朵指着祠堂门口,地上隐约可见一道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祠堂里面。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荒郊野岭的,大半夜的,谁会来这种地方?西瓜那家伙,该不会是真出事吧?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压低声音对朵朵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朵朵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紧张兮兮地说:“不行,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进去。”我们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祠堂门口走去。
祠堂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我差点背过气去。我掏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祠堂里面一片狼藉,供桌 在地倒着,上面的香炉摔得粉碎,香灰撒了一地。
“西瓜?你在吗?”我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祠堂里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我一步一步地朝祠堂里面走去,地上散落着一些碎布,都是西瓜那件花衬衫上的。我心里越来越不安,这小子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妈的,死哪儿去了!”我忍不住骂了一句,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冒。突然,我的余光瞥见,在祠堂最里面的角落里,似乎有个人影!我心头一紧,握紧拳头,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谁在那里?”我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已听起来冷静一点。角落里的人影似乎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一下冲了过去,手电筒的光束也照了过去。
“卧槽!”我不禁惊呼出声。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黑影,仔细一看,不正是西瓜那小子嘛!我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着:“西瓜!西瓜!你没事吧?”
西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涣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阿文……朵朵……”西瓜的声音虚弱无力,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你小子可算醒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焦急地问道。
西瓜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赶紧扶住他,让他靠在我身上。
“我……我也不知道……”西瓜断断续续地说,“我好像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打晕?谁打的?你看到是谁了吗?”我追问道。
西瓜摇了摇头,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可是脑袋里却一片空白。
我们带着西瓜赶回了民宿。我看着西瓜身上斑驳的血迹,只觉得一阵阵后怕。倒不是因为这些血迹,而是西瓜脖子上那个隐约可见的手印,让我意识到,可能有不知名的敌人在暗中窥视我们,而我们却一无所知。
我对朵朵使了个眼色,不着痕迹地朝她点了下头。朵朵也回应了一个细微的动作,我们两人在无声中交流,达成了一种默契。我们没说什么是不想给西瓜造成恐惧感,毕竟这小子还受着伤。
我们为西瓜处理了伤口。西瓜状态还不错,看样子身体并无大碍。我想再问问当时的情况,可西瓜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已并不记得。看着他迷茫的眼神,我知道再追问下去也无济于事。而朵朵则责任感爆棚地守在西瓜边上,不停地絮叨着让他好好休息。
我悄悄走出西瓜的房间,来到了院子里,想一个人静一静。夜空繁星闪烁,山间的夜色如泼墨般深邃,让人感到一种未知的庄严。此时的我心事重重,却没有睡意。今晚的山村格外平静,但从西瓜的遭遇来看,明天会发生什么,却难以预料。我知道,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了。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两点。我点上了一根香烟,思绪如烟雾般缭绕,脑海中回荡着一个迫切的疑问:是谁袭击了西瓜?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掐灭了香烟,下定决心要找出背后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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