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上已经包扎好，抬眼看向一旁，旁边的小桌子上摆了三碗粥，两碗似乎已经凉了，还有一碗还冒着热气，粥旁边是一杯水，看不出温度。
李规声想起身看向沈明川的黑色发顶那瞬间却突然断了这念头，动了，似乎会吵醒他。
等他想完脑子里这个想法，想把手从沈明川脑袋旁拿开，只移动了一分，细白的手腕被本来趴着的人忽然握住，不是特别用力，但他就是动弹不了。
沈明川抬起头来，语气还微微带着些许迷蒙，“手，还疼吗？”
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李规声说不出来，直到后来哪怕最难的时候想到这句话好像都能咬牙挺过去。
见人没反应，沈明川手放开他手腕转而用手掌贴上额头，温度不高，也没发烧。
“我外婆怎么样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规声只感觉躺在医院床上突然放松下来整个人非常疲惫，连带着说出口的话也没什么力气。
沈明川看他一眼，把手移开，移到旁边桌子上拿起水杯，嘴上半分没放过他。
“行，能讲话，人没傻。”
“外婆没事，我让何羽去照顾了，刚刚传来消息说老人家吃完饭去休息了。”
“至于在这里，你说为什么？”
“你自已向我投怀送抱的，我还能拒绝你不成？”
没拒绝他递到嘴边的水，原以为沈明川这样的人不会这么细心，给他的可能要么是热水，要么是冷水，触到杯子那一刻，水是温的，沈明川的指尖是温热的，干燥的。
半杯水下肚，整个喉咙终于舒服了很多，才有继续回沈明川刚刚话的力气。
“我晕倒了是吗？”
语气意外得好，沈明川对他能好好说话这一点倒是意外，刚想开口，却被他下句话堵回去。
“你，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
最后一个字落下，杯子也轻轻被放到桌面，杯底与桌面轻轻碰撞发出清脆一声。
沈明川刚准备去拿粥的手就停在半空，他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有一块李规声最想藏着的地方被他以这样的方式窥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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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知道什么？”
沈明川顺手拿起粥，转回来看向他眼睛笑着说。
“沈明川，是我在问你！”
“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知道什么，你要知道，都跟你无关。”
“跟你没有关系的事，你就不要管！”
李规声不知道自已哪来的这么多的焦虑，明明只要不跟他有关，他都不会去管，可就是莫名的害怕，不是害怕那些恶心的阴暗的过往暴露在阳光下，而是害怕……
“嗯，不管。”
“所以，我们小声把粥先喝了再来让我不管这些事也来得及。”
沈明川看着他隐忍半天的情绪终于能发泄一点出来，终于不是那副死人的平静样子，勾起唇角没忍住笑出来。
“沈明川，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
李规声觉得自已完全没办法跟他沟通，似乎他说的那些能威胁到沈明川，能沾染到他的潜在威胁他都不在意，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疯狂的，不可理喻的人。
沈明川完全没听，用手指试完粥的温度，边说话边把粥一点点递到人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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