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余新知便入了宫,面见贵妃,提出女官制度。
“你的想法很好,不过,世人的偏见就摆在那儿,女子想要入朝为官,难呐。”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先建立女官制度,从宫廷开始,也给世人有一个概念,女子也可以当官,内官也是官,也给了女子一条其他可走的路。”
汤熙手点着椅把手,觉得有点意思,“继续。”
“况且内廷启用女官难度比朝堂启用女官小,阻力也会小些,又能开个头,何乐不为?娘娘可听说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
“嗯?”
“其原故事是,如果将一只青蛙放进沸水中,它会跳出来,但如果将它放进冷水中慢慢加热,将会察觉不到危险而被煮死。此举理相同,要想让世人对女子入仕的抵触小些,就得慢慢来,让这个观念、概念慢慢渗透,这个内廷女官制度,就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也是为了以后您最终志向……开路。”
“好!”汤熙豁然开朗,“我果然是没看错你啊!”
当晚,汤熙便向裴明聪提了内廷女官的想法。
“这……”裴明聪看上去像是不大情愿。
“陛下可是对我仍有疑心,不信任臣妾?是对过去的那件事仍旧耿耿于怀吗?”
那件事指的自然是造反之事。
“朕并非这个意思。”
“陛下不信任臣妾,何不如当初直接杀了臣妾,缘何要救下臣妾性命呢?”汤熙流下一行清泪。
裴明聪慌了神,忙为她擦去眼泪,道:“不是朕不信你,只是符丞相,符丞相对你有些疑心,叫我……”
“叫你提防着我?”
裴明聪不敢去看汤熙的眼神,汤熙继续道:“臣妾也知道,自从那次后,呼延吉带人上奏,要求您禁止我出入金龙殿,更不许参与朝政之事。”
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眼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裴明聪已然松懈。
“虽然杨缨将军平定了战事,兵权却一直被呼延吉以女子不由掌权为由握在手中。皇上也要看他眼色,畏惧于他,皇上,没有一丝不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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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裴明聪产生了动摇。
“况且,内廷各领事皆是男子,虽已阉割,但宫里一直也有对食之事,证明他们也是有欲望的,臣妾这心里属实是有些……如若内廷有女官,臣妾干什么的也好方便,这心里也安心些。”
“爱妃的主意我会考虑,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歇息吧。”
看来还需要逼一逼他,汤熙想。
过了几个月。裴明聪在御花园散步时,偶然碰见侍卫与宫女在假山洞里行苟且之事,大怒。
回汤熙处时,便忍不住破口大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简直不知羞耻。”
汤熙为裴明聪倒上一杯茶,“男女有欲望,这也是自然之事,免不了有人偷偷做这事。对了,陛下,你常不去其他姐妹寝宫,不怕她们出些什么事吗?”
裴明聪:“她们敢?!”
虽然自已不曾动过她们,不过明面上,毕竟是自已的女人,如果被其他人动了,那自已的面子往哪儿搁?
心里不放心,某一天夜里,裴明聪本来打算去凤安宫,犹豫几秒,转而去了平鸣翠。
果不其然,被他撞破一人同内务府掌事太监在床上颠鸾倒凤着。
“你们在干什么?!”裴明聪面色阴沉。
“皇,皇上……”
“叩见皇上!”
郁常在和内务府掌事太监慌忙整理着凌乱的衣物,匆匆跪下,心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发落。
裴明聪却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眼前两人。
掌事太监斗胆开口道:“陛下,老奴,一时,一时被她迷惑了去,是她先勾引的老奴啊!”
郁常在眼眶欲裂,不可置信看着旁边之人,也顾不得害怕,连忙为自已辩解道:“皇上,臣妾没有,是他,以扣克我月银,冬日少棉被衣物还有碳火这些,借此来威胁臣妾,臣妾没有办法才从了他。请皇上明察啊!”
“而且,其他各处也是,看陛下您从不来我们这儿,便狗眼看人低,拿各种东西来逼迫我们就范……”郁常在脸上挂满了泪水,几近哽咽,“陛下要杀要剐,臣妾都毫无怨言,是臣妾一时糊涂,还望皇上不要牵连臣妾的家人!”
“将两人关入天牢,其他房间你们……”
想着都是男子,不方便,沉吟几秒后,道:“罢了,你们去查!其他人若也有此番行径的,一律关押天牢!”
说罢,裴明聪转身离去。
“摆驾凤安宫!”
裴明聪将此事简单讲给了汤熙,汤熙一副了然的模样。
“你不觉得甚是荒谬吗?”
“有心之人趁机钻空子,也是免不了的,况且她们个个花容月貌,哪个看了能不起一丝歪心思?”
“如今抓了一个郁常在,她说还有其他人,朕已命人调查去了,到底还有哪些,明日朕知道后,会统一降罪!绝不轻饶!”说到这,裴明聪虚心看贵妃一眼,“朕现在想来,爱妃提的那甚女官制度倒是很有必要,只是内廷有女官,又出了这样的事,想必他们也不敢多言。”
“明日我便在朝堂上提出。”
汤熙微微一笑,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惩罚这些女子啊?”
“怎么?爱妃是想为她们求情不成?”
“我知道陛下恼怒,但罪本不在那些姐妹,深宫寂寞,皇上常宿臣妾这里,宫里也多是拜高踩低之辈,她们也是迫不得已。”
“依爱妃之言,那是朕的错咯?”裴明聪不满。
“非也,臣妾觉得是臣妾之过错,皇上赐臣妾管理六宫之权,眼下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臣妾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看着裴明聪紧皱的眉头,汤熙道,“如若是耐不住寂寞,自愿行的此等不端之事,臣妾没什么好说的,但那些被迫、被要挟的姐妹,陛下执意要犯她们的话,连同臣妾一同降罪好了。”
“爱妃不必太过自责,本来罪不在你,管理百密一疏,也是正常的,况且你已提议女官制度,是朕迟迟没有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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