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研东哪舍得吃小妹的葡萄，就算赶路的嘴再渴都是用开水止渴。
不仅是纪研东这样想。
就连纪云程也是舍不得吃的。
一样拒绝了小妹递到嘴边来的葡萄，干裂的唇瓣不自觉的动了动。
两兄弟都有些累，停下来喝水。
虽然有了小推车，比之前方便很多。
但回家的路上可不是现代马路那样平整，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
不仅要很好的控制住小推车的平衡，还得用力推过一个个的小土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些天来阿哥们因为摆摊，身上的肤色又晒黑了不少。
纪小初不死心的踮起脚尖，将葡萄塞入了哥哥的嘴巴里。
小姑娘的秀眉微拧，声线略微绷紧的说道：“哥哥不吃，我不吃。”
纪研东蹙眉，正要蹲下来和妹妹说说道理。
刚张嘴，就被纪小初找准了机会，圆滚滚的葡萄径直塞入了他的嘴巴里。
一咬开，酸酸甜甜的滋味蔓延在嘴巴里。
纪小初就跟偷了腥的小猫一样，眉眼弯弯的看着纪研东，“阿哥，好吃吗？”
纪研东心底有些感动，嘴巴里的酸意彻底被甜味充斥。
他的小乖宝最贴心了！
忍住眼泪的灼热，纪研东将小小一只的粉团子抱在怀里，“好吃，很好吃。”
纪小初可没有忘记二哥还在旁边的。
给了大哥葡萄之后，她又屁颠屁颠的走到纪云程的面前。
估计是刚才推车的时候累坏了，二哥一屁股坐在草坡上。
拿起装在瓶子里的水杯咕咚咕咚的灌着。
纪小初喊了一声，纪云程顺着娇软的一声二哥垂下视线。
纪小初白皙的掌心里，一颗差不多占据她半个手心的葡萄安静的躺在上面。
“阿哥，快吃。”纪小初出声催促道。
如果二哥不吃的话，她也准备动手塞葡萄了！
纪研东的眼底有着宠溺的笑意，“云程，你就吃一颗吧，别拂了小妹的好意。”
这几天赚的也不少，也算犒劳犒劳自己。
纪云程从妹妹的手里将葡萄拿过，塞进嘴巴里，眼睛有笑意，“这葡萄真是好吃。”
对于身后的五斤重大棉被，刚才两兄弟都没有在外人的面子上直接问纪小初。
现在大家都坐下来休息，纪云程忍不住问道：“乖宝，这天气为啥我们要买棉被？”
听到这句话，纪研东也朝着纪小初的方向看来，眼神一样带着不解。
纪小初默默的咬住葡萄，自然是不能将系统任务的事情说出来的。
转念一想，找到了个合理的说法。
“去年的棉被烂掉啦，盖在身上难受，趁着天气没冷，早点买，便宜。”
话音落，纪研东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恍然大悟的张大了嘴。
“是诶！去年冬末的时候被子突然烂成两半，后来不冷了就收起来了，倒是忘了这一茬了。”
纪研东心中骄傲，没想到小妹对家里事情这么上心，还赶在入冬前把被子买了回来。
省去了不必要的开销，五斤重的大棉被还能保证今年入冬不用挨冻。
他早就知道，自家乖宝的每一笔开销都是有道理的，下次只管付了款买就是！
喝了水也吃了葡萄，两兄弟重新起来赶路。
回到村外头的时候，遇上了秦村卖猪肉的杀猪陈，他推着小推车正在吆喝着卖猪肉。
纪小初目光掠过推车上的猪肉，在猪肝上停留。
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姑娘买了一块五的肉，五角钱的猪皮和猪肝。
消费两块钱，还剩下74元。
兄妹几个还没到家，老远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纪锦炎。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
视线直勾勾的，正看着什么。
就连纪小初走到旁边来都没有察觉。
纪研东顺着视线看去，是老盛的丧事结束了，村里派了村干部来清理现场。
到底是杀人害命的不光彩事。
为了避免一些大嘴巴的妇人将这事到处说，村长詹明江不得不让人过来搞清洁。
纪小初牵住纪锦炎的手，小幅度的拽了拽。
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喊了声，“阿爸。”
听到呼喊，纪锦炎敛回视线。
见是自家的宝贝闺女，小麦色的脸扬起和蔼的笑容。
刚才眼底的那抹哀愁和神游，似乎只是看错了。
纪研东将门打开，推着堆得高高的小推车进去放好，后又出来。
拿着洗的单薄的白色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纪锦炎的视线朝着两个儿子看了眼，声音缓缓的说道：“盛家算是完了。”
阿爸的脸上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只是眸光有些沉重。
看着那些人用水，来回好几遍的冲刷地上的痕迹。
缓了许久，纪锦炎才继续说道：“村长说，盛家婶子谋杀的罪名成立，现在正在牢里等判刑书下来。”
“盛炳荣在半路逃跑，抓回来的时候，被打断了两条腿，下半生都会是个残疾人。”
也算是二十多年的邻居了，一朝就分崩离析。
之前据说一直在背地里称呼乖宝是小哑巴，没想到转头自己就成了残疾人。
真是风水轮流转。
察觉到阿爸的语气惆怅，长辈之间，总是有些念及旧情的。
纪云程站到纪锦炎的身旁，搂住他的肩头。
声音郑重其事的说道：“阿爸，这是他们母子自作自受，做了太多恶，才会有今天的这个下场。”
如果可怜盛炳荣和林英莲，那又有谁可怜那个被儿子绑在柴房，又被自己妻子杀死的盛全军。
一家子，几代都是当兵的，一身正气。
没有死在战场，却死在了自己最亲人的手上。
这些人，不值得可怜。
等林英莲被枪决的消息传出来。
他一定买上好酒好肉，去盛全军坟头告慰他的天有灵，大仇得报！
纪小初用小脑袋蹭了蹭纪锦炎的的下巴，“阿爸，他们坏。”
纪锦炎被毛茸茸的小绒毛撩的心底一荡，怜爱的抱紧怀里的小乖宝，“我知道他们是自食恶果，只是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
纪小初兜兜里的葡萄塞到爸爸的嘴巴里。
她舍不得一个人全吃完，和阿哥们分了三颗葡萄之后，还剩下两颗本就打算留给阿爸阿妈。
甜甜的东西，最是能让一个人的心情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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