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村长冤枉了你,那我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只要能回答上来,确定是大家诬陷了你,纪家愿意代表村里出钱,给你三十块作为名誉损失的赔偿。”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语气沉着冷静。
丝毫没有她这年纪该有的懵懂和无措。
透过那双微凛的美眸,谁也猜不出来纪小初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思?
盛炳荣只感觉这小哑巴突然变得伶牙俐齿,是个难搞的角色。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强行压制在心底。
他嗤笑一声,笑自己多想了。
不过就是个小孩,能难搞到哪里去?
三十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们盛家将近一年的收入。
纪小初抛出的,确实是个难以拒绝的诱惑。
盛炳荣上下打量一眼纪小初,语气嘲讽:“且不说我压根就不怕你提出的问题,再者,你确定以你们现在的纪家,能拿的出三十块钱作为赔偿?”
“你忘了吗?之前你偷吃我们纪家半个月的白米粥,你阿爸给我们赔了钱呀!”小姑娘眼底的笑意加深。
盛炳荣:“……”
当着村长、村干部、秦村群众的面,纪小初似乎无意透露了什么大消息。
稚气的声音落,便听到一众人抽气的声音。
詹明江看着盛炳荣瞬间惊慌的模样,又看了看纪家二房的小女儿,眼底带着几分赞赏。
她一出现,立马将盛炳荣目前占优势的局面打破。
盛炳荣原本笃定了纪家的人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他偷吃的事。
现下在这么多人面前供出糗事。
饶是盛炳荣脸皮比城墙厚,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他低咳一声,眼神闪躲的避开目光。
虽心虚,但还是故作嚷嚷,“现在我只要钱,少来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纪小初的目光看向盛炳荣身后,他的失神片刻里,抬步径直进了盛家。
灶台还温着火,掀开锅盖,一阵烟雾缭绕,冒着热气的鸡汤油香四溢。
约莫是盛炳荣刚煮好,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被人上门抓了个正着。
锅里确实找不出什么毛病。
纪小初的视线微垂,似有若无的落在角落的鸡毛堆里。
盛炳荣也不是傻子,几乎是刚一发觉纪小初进屋便立马反应过来。
“喂!我家也是你可以随便进的吗?给我出来!”
盛炳荣害怕小哑巴真发现什么。
心下一急,拉住纪小初的手臂,强行把她拖拽出来。
纪研东哪能允许盛炳荣对妹妹放肆?
他几步上前,单手擒住盛炳荣的后颈,另一只手抓着盛炳荣的手腕,呈一副控制他所有动作的姿态。
纪研东凶狠的声音带着几分气势,“盛炳荣,再欺负我妹妹,把你这手掰折了信不信!”
他壮实有力的大掌捏在盛炳荣的骨头上,力度跟被牛车碾过一般无二。
痛的后者哎哟作喊,一句成调的话也说不清。
在场的人看到猖狂的盛炳荣被收拾的妥妥帖帖,恨不得拍手叫好!
盛炳荣干脆撒泼到底,往地上一坐,哭爹喊娘的嚎啕大哭起来。
两只腿随着他的哭闹,来回的蹬着。
纪研东嫌弃的撒手,往后退了几步。
之前去盛家讨理的时候,盛炳荣就用过这样的招数。
可惜,现在林英莲和盛全军都不在,没人搭理他。
过了半小时,盛炳荣也自知哭的没意思,渐渐止住眼泪。
纪小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刚才我说的赌局,你答不答应?”
盛炳荣把裤腿的脏土拍干净。
他看了眼纪小初,又看了眼身后的众人。
他狐疑的皱眉,“如果审问不出来,是不是算我赢?”
“当然,不仅如此,我和阿哥们都会给你赔不是。”
话音刚落,纪小初又缓缓补充了一句:“左右都是你赚到,这还不答应……岂不是心里有鬼?”
前面的诱饵铺垫的充足。
最后一句便是激将法!
纪小初逐步击溃盛炳荣的心理防线,也笃定了心高气傲的盛炳荣会答应。
果然,一如预料中的一般。
听到质疑的盛炳荣不服地回怼道:“我一没偷二没抢,怎会心里有鬼?不就是几个问题?我答应你!”
盛炳荣死死地瞪着纪小初,语气凶狠的说道:“但你只能问三个问题!”
“三个问题之后,如果你还是找不到证据,就得按照承诺办事。”
纪小初看着上钩的大鱼,笑意盈盈的应声:“好。”
小姑娘转身,众人的视线也随之落在纪小初的身上。
“村长伯伯,各位父老乡亲,今天这场赌局,纪家恳请大家一件事。”
詹明江正色,“好,你说!”
无论这小姑娘提出什么要求,詹明江都会答应。
不知为何,这是詹明江的第一想法。
他相信,纪家的小女儿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纪小初朝着村长点了点头,“如果三个问题结束后,纪家能证明是盛炳荣偷鸡,请大家一起到县城警察局协助武锦辉老爷子报案,一同写供词,将坏人绳之以法。”
“如果不能证明,纪家也不会让村长给一分钱。我们会坚决维护村长到底,大家放心!”
纪小初一番正义凛然的话,让在场的人热血沸腾起来。
一个堂堂正正,为民做好事的村长憋屈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有人来为他讨个公道了!
纪云程捏紧拳头,眼底带着骄傲,好样的!果然是他的妹妹!
纪家在这时候愿意挺身相助,守住了秦村所有村干部和群众的颜面。
众人挺直了腰板,哪还有原先气势萎靡的模样,“放心,纪家妹子,我们愿意做证人!”
“我也愿意!”
“愿意!”
“……”
盛炳荣看着气氛高涨的众人,为刚才的一时嘴快后悔不已,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
他心底安慰自己,不要自乱阵脚。
区区三个问题,能问出多少东西?
大不了只回几个字,也算回答了。
纪小初看着顿时变得局促的盛炳荣,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她不是脑子一热,就把全副身家拿出去豪赌的人。
选择开这样大的赌注,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虽然这场赌局看似对纪家极其不利,但纪小初要的,偏偏就是这样的置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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