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我阿妹就等同扇巴掌在我脸上,大伯母,别假惺惺地跟我们玩这套,既然都说开了,那以后大房和二房就各走各的,没必要再装什么同血脉亲骨肉。”
彭婉姚的脸色又青又紫,她不满的朝着弟媳妇江素兰看去。
只见她也没作声,好似默许了儿子这个做法似的。
以往就算是再怎么不满,纪云程也没有过当面出口顶撞长辈的时候。
听别人说二房这两天似乎找到了什么赚钱的法子,还给家里置办了推车,果然是有了点钱就用鼻孔看人。
彭婉姚心底也有火气,起身说道:“我今天过来不是想跟你们吵架的,云程,研东,再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你阿爷阿奶就这么两兄弟,不是你口头说能割舍就割舍的。”
纪云程并没有想要理会彭婉姚的意思,侧身抱着妹妹喂饭,脸上的冷然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松缓。
“这几天我也是忙,娘家那边出了点事,宏康也马上得去县城里上学,雷囡就只能拜托你们照顾一下,自家人,客套话我也不多说,就拜托你们二房帮忙照看一下了。”
“大伯母,你这娘家一年怎么出事好几趟?”一直沉默不语的纪小初突然蹿了一句。
正所谓童言无忌,却成功的让彭婉姚白了脸。
没想到她的借口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摊开了说,彭婉姚只能跟着干笑几声,又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
纪云程没忍住笑了出来,抬手捏了捏妹妹的鼻子,故意扬着声音说道:“有些人便是这样的,又当又立,借口都用了千百次也懒得换一个,都当大家是蠢货似的。”
短短几分钟,彭婉姚在纪家二房就跟如坐针毡似的。
饶是她脸皮够厚,也难以抵挡这样屡次三番的羞辱。
坐了一会,就找了个借口趁机离开。
当然,纪雷囡本来就是纪军涛要求留下来的,自然不可能带回去。
江素兰送走了彭婉姚,回头看着旁边坐在饭桌上有些局促的纪雷囡。
大人的事情有大人处理,总不能为难了一个孩子。
江素兰给纪雷囡盛了碗糙米粥,纪雷囡也没客气,一口气把昨天剩下的鸡肉都吃了个精光。
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房是多久没给过饭吃。
纪雷囡还在吃饭的时候,纪研东和纪云程就已经领着小妹出了门。
两兄弟身上背着两个大大的背篓,人手一把工具。
太阳没完全升起,笼罩的雾气让视野有些受阻,沿路的野草都披上一层薄薄的露水。
纪小初低头瞧着蓬松柔软的土地,亚热带雨林的气候,既温暖又潮湿的环境会更有利于菌子生长。
更何况这几天阴雨连绵,昨晚也下了一场大雨,各式各样的菌子就跟春日的竹笋一样冒出头来。
阿哥说今天走的是小路,但实际上并没有正儿八经的开拓出行走的道。
再加上这边的山体比较高,又难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鲜少有人会涉足的。
就算有些人想要上山采菌子,也不会想到走这边来。
雨后的菌子确实长得喜人,肆意生长,又肥又大。
“乖宝,快看阿哥手里的这个鸡油菌,长得真不错,今晚我们可以大吃一顿。”纪研东冲着纪小初扬了扬手里的黄菌。
普通的菌子常见,但这个确实比其他的要稀有一点。
纪小初第一次采菌子,一手一个菌子蘑菇采的乐不思蜀。
除了颜色鲜艳的不敢轻举妄动,剩余的都被一口气全装入背篓里。
最后是怕吃不完浪费,小姑娘才忍住了想要全部打包回去的想法。
纪小初把怀里最后的菌子放入背篓,脚下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咔嚓的一声,有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纪云程本就站在妹妹的身边,听到声音也是立马做出反应。
他身手敏捷的拽住自家妹妹的胳膊,强壮有力的臂弯牢牢将妹妹护进怀里,迅速躲闪到一边。
一米八的男子汉,声音竟也微微抖颤,带着几分后怕。
“乖宝,没事吧?”
纪小初摇了摇头,“阿哥,我没事。”
纪研东闻声走近,他蹙着眉,看着倏然出现的两米深坑。
因为踩断树枝,盖在树枝上的叶子跟着垮下,所以露出白色的鸡枞菌群。
纪研东从小跟着长辈父辈上山,虽然见过鸡枞菌,但从未见过眼前这样庞大的场面。
他将手中的背篓放旁边一放,借力滑落到坑底,稳稳当当的站定。
纪研东蹑手蹑脚地拨开土壤层,底下大片的白蚁窝连在一起,密密麻麻全是长势极好的极品鸡枞菌,其中最大的能有四个巴掌大小。
纪云程也没犹豫,安顿好妹妹后立马跟着跳下坑底。
两兄弟特地避开巢穴,手法也恰到好处,接连采挖出许多长势喜人的大鸡枞。
只要白蚁窝还在,来年这个位置还有机会长出新的鸡枞菌群。
纪研东捧起出土的鸡枞丢入篓子里,笑的眉眼弯弯,“瞧瞧今天我们采的鸡枞,菌杆都赶上手臂大小了,还有这菌伞,都是刚长开的,一定顶顶好吃。”
鸡枞菌是菌中之冠,味道最鲜最甜,几乎与松茸媲美,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珍稀菌子种类。
能被他们遇上这些鸡枞群,概率绝对不比天上掉馅饼小。
以这庞大的数量来看,一定能卖不少钱。
两篓子的野生菌都一同装入一个篓里,纪研东特地空了个大篓子出来,不一会就满了半篓。
纪小初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蹲下身来仔细检查旁边土壤的情况。
鸡枞菌俗称三大堆,一般情况下能找到一堆,附近一定还有两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旁边应该还有两大堆的鸡枞。
纪小初小步地挪了挪位置,想看清土壤里的情况。
突然脚下一个踩空,失重的感觉再次铺天盖地。
“哎哟……”
纪小初结结实实地倒栽了个跟头,直直往坑里摔。
所幸的是这边的土壤都绵软,不至于摔得头破血流,就是全身都沾上了湿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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