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维尔不是个贪睡的人,当他醒来的时候,意外的看见奥博特正在拿着一块跟他灵魂相同颜色,抹布一样的东西,努力的擦拭着店里那张陈年老旧的木桌。
“不再多睡会儿吗?足够的,对你的灵魂恢复可是很有好处的。”西维尔戏谑地观察着奥博特灵魂的样子,那个灵魂看起来更加的健壮,至少他知道在自己的腰间给自己围上一圈遮挡物,来挡住它的关键部位。
奥博特被这样的眼光看得有些害羞,他收起自己的那块小抹布,坐回到自己的胸针里:“如果你突然变成了一个你自己此前从未接触过的东西,那我想你恐怕也会睡不着觉吧。”
“我觉得你接受得挺快的,这么快都会拿自己的灵魂变戏法了。”西维尔看着在奥博特努力擦拭过之后依旧毫无变化的桌子,“只可惜技术还不够成熟,对外界造成不了丝毫改变。”
此前在村子里,奥博特对西维尔的印象还只是一个不靠谱的酒鬼,在经过昨晚和现在的对话之后,这个大错特错的印象,成功的扭转成为希维尔就是一个,毫无同理心且自负的不靠谱酒鬼。
“至少我自己琢磨的还挺快的。”奥博特低声嘀咕着,他对自己的进度可是相当满意,毕竟从零取得一件新事物的进展,可是个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69書吧
西维尔又从柜子上拿出了那些记录着赛托特族文字的纸张。他拿起每一张纸,认真的比对了一下,然后选择了其中一张字最少的带在身上。今天他想出去在在城里的研究所里找找看,有没有哪位学者认识这样的文字。
出门前他还特意把奥博特塞回胸针里,别在身上。
西维尔的店在这条街上开的时间不算短,但是在这座城里,除了那些特别美味的店家以及那些拥有独特美酒的店家以外,他几乎不认识任何人。就连开在他隔壁的几家店铺的老板,他也不知道是谁。
他向路人打听着研究所的位置,坐在研究所的门口蹲守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他无数次的开口,同从研究所里进出的人们搭话,但这些疲惫且忙碌的人,永远都在专注于自己手头上的东西,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急切的想同他们有所交集的绅士。
他也试图去自己常去的那些店里,看看来往的食客们,对这些学者有没有一些了解。遗憾的是,学者们所处的生活圈子是那样的密集又是那样的狭窄,他们只会与自己同类的人产生共鸣,而将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人,果断地隔绝在他们的社交圈子外。
西维尔陷入了瓶颈。要说办法还是有的,可是这几张纸带来的价值,可是很难跟所要付出的代价画上等号的。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西维尔还在研究所的门口坐着,这里还有一盏灯没有熄灭,他隐隐感觉自己可以和研究所的最后一个人攀谈上。
在这附近乞讨的乞丐,从他身边来来回回走过了许多次。在最后一次路过的时候,乞丐蹲下来,凑在西维尔的耳边,悄声说道:“要乞讨的话,得选择那些剧院舞会或是贵族的府邸。这种研究所里的人都小气的很,他们宁可用钱来买一些乱七八糟东西,也不会分给你一个子儿。”
“您认得这里的学者?”西维尔向乞丐发问,并从兜里掏出一枚价值5卢所的硬币放到乞丐手里。
“算不上认识。只不过我了解他们所有人的秉性。”乞丐在西维尔的身边坐下来,“这里的学者的名气各顶各的响亮。当然了,我是不懂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听不懂他们自创的那些神神叨叨的术语。但那些有钱人经常来找他们谈合作,这可是别的研究所都比不了的。”
西维尔掏出一小瓶酒,贴心地帮乞丐打开,递了上去。
“这些人啊,你别看他们表面看上去淡泊名利洁身自好的。但终归都是人。人最爱的是什么,当然是钱!而且啊,他们是看不上那些小钱的,你得准备足够多的数量,就像那些贵族一样,这样才跟他们有足够谈判的筹码,才能踏入他们那个神圣的屋子。”乞丐接过酒一饮而尽。
为了表示感谢,西维尔又掏出了几枚硬币塞到乞丐手里。
“哈哈哈哈哈。”乞丐开心地大笑着,一边冒着酒气打着嗝,一边醉醺醺地说道:“要我说,你可比这里的人好多了。祝您发大财!”
乞丐摇摇晃晃地走远,研究所的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
在西维尔殷切地期盼下,走出来的是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满脸困倦、打着哈欠的年轻人。见到年轻人的瞬间,西维尔感觉到装有奥博特灵魂的胸针颤抖了一下。
“您好,我是圣贝蒂街道的商家。想和研究所谈谈合作。如果您愿意帮我引荐的话,我会支付给您相当丰厚的报酬。”西维尔学着白天听到的对话,向年轻人问候道。
年轻人打了个哈欠,听到报酬二字的时候,一扫之前的颓色:“您有什么需求?又会给研究所多少的资助?”
西维尔掏出一小袋钱币递了上去:“钱的话,这里最高的合作资金是多少,我就可以出多少。我只需要找这里最权威的学者,帮我翻译一些文字。”
听到“钱”这种俗不可耐的文字,年轻人的五官皱在一起,像是这种庸俗的东西玷污了研究所神圣的知识一般。而在听到这个冤大头愿意出那样多的金钱的时候,他的表情又不受控制地舒展开。这样大的情绪波动,让他错过了西维尔的要求:“什么?请再说一遍您的需求。我明天一早就向老师转达。”
“我想请人翻译一些文字,最好是最权威的学者。”西维尔换了个说法阐述自己的要求。
西维尔的话,像是一盆凉水,直接给年轻人火热的内心扑灭了,他瞬间又转变回了最初疲惫的神色。
年轻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去去,到别的地方取乐去。我们这是做研究的地方,研究,懂么。是为这个世界创造全新东西的地方。不是替人写信的邮局,更不是报社。翻译这种事情,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说罢,年轻人带着西维尔刚刚递上的钱袋,扬长而去。独留西维尔自己在夜晚的冷风中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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