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很遗憾,你患的是胃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杨老医生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一时语塞。尽管他早已看惯了生死,但每次面对如此年轻却身患绝症的患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自责,身为医生的他,竟无法帮助他们战胜病魔。
“这怎么可能!”周子墨一脸惊愕,最近常常胃疼,本以为只是普通胃病,吃点胃药就没事了,可谁能想到,今天却被告知是胃癌,而且还是晚期!
“孩子,你的双亲在何处?”杨老医生凝视着眼前的孩子,面色凝重地说道:“你的病症相当严重,若不加以医治,以癌细胞扩散的速度,你最多只能支撑三个月!”
周子墨沉默片刻,一脸凝重地说道:“这件事我不打算让爸妈知道,我对癌症还是有点了解的,到了晚期就是个无底洞,而且我也不想躺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等死!”
言罢,周子墨转身朝门外走去,杨老凝视着周子墨离去的背影,又抬头望向满墙的锦旗和那块写着“医者仁心”的牌匾,只觉得无比讽刺。他真的对得起这满墙的锦旗吗?医者仁心,可他连自已的病人都治不好!
周子墨默默地蹲在医院门口,面沉似水,掏出一根烟,默默地点上。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父母开口,告诉他们自已身患绝症的事实。他不敢回家,生怕看到父母得知真相后流泪的模样。
他有一个家,虽不奢华,但充满温馨。父母对他的爱,深沉而内敛。他在成长过程中,被捧在手心,享受着无尽的呵护。然而,他的母亲自幼便经历了失去双亲的痛苦,中年又遭遇丧子之痛。他无法想象,若真到了那一天,母亲将如何承受这一切!
自他降生,一家人便视他如珍宝。他有一个慈祥的大伯,有一个疼爱他的奶奶,还有一个宠溺他的爷爷。小时候,由于父母工作繁忙,他便在爷爷奶奶和大伯的陪伴下长大。他不敢想象,若他离去,他们将会陷入怎样的悲痛!
坐在医院的门口,周子墨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只是机械般地抽着一支又一支烟,不一会功夫一整盒烟就抽完了,拿起病历单,周子墨沉没了,不自觉间,那滚烫的金豆子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角话落。
周子墨抬头仰望天空,心里低估:‘自已到底犯了什么错,自已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这些痛苦要落在自已的身上,不是都说好人有好报吗?’
周子墨站起身朝着车子走去,骑上车子一路油门拧到底,朝着自已租的房子赶去!
二十分钟后周子墨回到家便把病历藏在了抽屉里,之后便一头倒在了床上,身心放空,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不惧死亡,只是担忧自已离世后,那些深爱着他的人会为他伤心落泪。他心有不甘,因为尚有梦想未曾实现,还有诸多事务等待他去处理,祖国的壮丽山河他也尚未领略。他不甘就这样死去。
就这样躺在床上,周子墨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微信和电话都快爆炸啦!
这些都是他好兄弟发来的消息。一想到这位好兄弟,周子墨心里就涌起一股悲伤,但随即又被轻松明快的情绪取代。他们曾经向对方保证过,要做一辈子的兄弟,还要在双方结婚当天去给对方做伴郎呢。
拿起手机,周子墨看到上面有好几条信息!
“老弟,你今天咋回事啊,听你同学说你去医院了?”
“快跟我说说咋啦?”
“出啥事了?”
“周末出去玩不?易涵咱们三个好久没一起出来了,一起出去走走不?”
……
周子墨拨通好兄弟的电话:“嘿,你这家伙,吵什么吵!我都被你吵醒啦!”
“嘿,你今天下午怎么回事啊,你同学说你突然捂着肚子抽搐,是不是胃病又犯了?”对方听到周子墨的回话,有些无奈,想着周子墨那副贱兮兮的样子,有些无语。
周子墨想了想,说道:“你们请我出去,我当然会去啦!”
“好!”对方听到周子墨这贱贱的语气,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子墨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下午放学你过来一趟吧!等你来了我就告诉你是什么事!”
……
夜晚,李飞来到出租屋,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刚进去,就听到卧室里传来痛苦的嘶吼声。李飞不敢犹豫,立刻冲进卧室。刚进来,就看到周子墨蜷缩着身子,无力地嘶吼着。
李飞连忙上前缠缚到床上,一脸焦急地问起:“小墨,你怎么样了?”
“你来了!”周子墨语气轻浮地看着眼前的李飞,道:“小飞,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太过于激动,也不能跟任何人说!”
“小飞,我,我,你把抽屉里的病历单拿出来自已看吧!”周子墨喉咙一阵哽咽,他不管怎么说,都不敢开口说出那几个字。
李飞听了周子墨的话,便上前打开抽屉,拿掉上面的书籍,看着下面白纸黑字上面写的醒目的几个大字“胃癌晚期”!
看到几个大字,李飞如遭雷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目死死地盯着周子墨,好像是希望从他口中说出这一切都是开玩笑的。
“不,不是真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响彻整个房间:“小墨,小,小墨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是你给我开的玩笑对不对?”
周子墨坐起身,紧紧地抱着李飞,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争气地流下:“小飞,小飞我不想死,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爸妈!”
“小墨,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接受治疗,若在这里不行,我们就去北京,去国外,我相信,一定可以治好的!”李飞紧紧地拉着周子墨,沉稳地说道,然后准备前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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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墨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李飞狠狠地推开,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声音低沉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小飞,别再闹了!我不愿意,更不能够死在这个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道的病床上!”他的话语仿佛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呐喊,让人感受到他对生命的渴望和对死亡的不甘。
“小墨,别闹了……”李飞稳住身形,看着周子墨,心痛无比地说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不是我在闹,是你啊……我们去治病,好不好?你如此善良,老天不会这般残忍对待你的……我们去接受治疗,一定会有希望的,好不好!”
李飞紧紧握住周子墨的手,感受着他渐渐冰凉的体温,心如刀绞。他才刚刚二十出头,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纪,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呢?李飞知道他内心深处的不甘和痛苦,但他更坚信,只要他们不放弃,就一定还有机会。
“相信我,小墨。我们一起努力,战胜病魔。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李飞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给予他最坚定的目光。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已能够替他承受这一切痛苦,让他重新拥有健康的身体,继续追逐属于他的梦想和未来。
“答应我,小墨。不要放弃,我们一起面对。无论前方道路如何艰难,我们都要勇敢走下去。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我们必须珍惜。”李飞紧紧拥抱着周子墨,让他感受到自已的温暖和力量。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去体验。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活着。”
“小飞,求求你别再劝我了行不行啊!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我真的好想出去走一走,你可以陪陪我吗?”周子墨用充满期待的眼神凝视着李飞,眼中闪烁着光芒。
周子墨深知自已这一生并没有太多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李飞绝对算得上其中之一。这些年来,他们彼此扶持、共同成长,感情深厚得如同亲兄弟一般。古人常言人生难得一知已,或许正是如此吧!
此时此刻,周子墨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与李飞并肩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他们要去领略一下祖国壮丽的山河美景,亲身感受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独特氛围。在这样一个特别的瞬间里,周子墨期盼着可以跟好友一起分享这种静谧和美妙的感觉。
虽然前途未卜、充满了种种困难与挑战,但是只要有李飞陪在自已身旁,周子墨坚信所有事情都会因彼此的存在而变得更有勇气和决心。无论前方等待着怎样的艰难险阻,他们都将携手并肩、勇往直前地去面对。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友谊是坚不可摧的力量源泉,它会让人们在困境中找到方向,并给予源源不断的支持与鼓励。
“好,我答应你。答应你,无论路途多么艰险,我都会陪你一同前去。”
李飞凝视着周子墨那坚定的眸子,他知道这应该是他的挚友,他的好兄弟生前最后的愿望了,看着面前的男孩,李飞突然感觉想说出的话好似鱼刺卡在喉咙里让人难受。
“小飞,你可别哭啦,我离死还早着呢,还有三个月时间呢!”
周子墨看着自已的挚友泪流满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李飞可是一向被称为“流血不流泪”的阳刚男子汉啊,他竟然哭了!
看着眼前还在嘻嘻哈哈的周子墨,李飞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嗔怪道:“要死你就赶紧去死啦!还非要告诉我!”
“偏要告诉你!我就喜欢看你哭鼻子的样子!”周子墨听着李飞的话,心里明白他这是有点生气了,可脸上还是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下午时分,李飞向学校请了假后便没有再回去上课了。随后,他们一同出门逛街。一路上,他们漫步于街头巷尾,品尝着各种美食,几乎吃遍了整条小吃街。整整一个下午的时光里,李飞始终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子墨,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他,生怕自已稍有疏忽就会错过他的任何一个瞬间。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这次错过了看他一眼的机会,那么下一次再见到他恐怕就要等到下辈子了。这种感觉让李飞既紧张又害怕,同时也充满了不舍。
…………
夜晚,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渐渐被夜色掩盖。李飞和周子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出租屋。李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烂醉如泥的周子墨,艰难地将他挪到屋内,然后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看着周子墨那张熟悉而又憔悴的脸庞,李飞的思绪渐渐飘回了今天游玩的时光。
回忆起白天的欢声笑语、追逐打闹,再想到此刻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好兄弟,李飞心中一阵酸楚,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命运会如此残酷?前段时间大家还在一起嘻嘻哈哈,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可如今却突然被告知周子墨即将离开人世。这样的现实,让李飞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他们曾经一起许下过许多承诺,还开玩笑说以后谁最后一个结婚就得请客吃饭;甚至幻想着将来让各自的孩子们也像他们一样结拜为异姓兄弟。然而,这些美好的愿景在此刻都变得如此遥远和虚幻。面对眼前的现实,李飞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助。
……
“哈哈,可算找到你了,我的好夫君,这辈子你是我的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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