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原件看着有些年头了。
说是婚约,其实只有简短两行字:
本人自愿将后代孙女陈十二许配盛家小公子盛炀,今日收旮旯村住宅一栋作为聘礼,立字为证。
落款人:陈九,后面跟着一串年代久远的日期。
陈十二内心慌乱,却没有表现出来。
她按时间推算,那时候陈十二的祖父才刚二十出头,还没成亲呢。
曾祖真不愧是神机妙算,早就知道以后会有一个孙女,就这样草草地将陈十二许配了出去。
可现在她就是陈十二,不免气得咬牙,恨不得杀到地府去与陈九当面对质。
从陈家的物件来看,这家以前还算得上富足,凭什么为了一处宅子就将人许配了出去?
可是现在肇事者都已经过世。
俗话说父债子偿,若是她不肯履行,遭雷劈的报应可就全都落在她头上了。
“秦奶奶,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缘故?当时我并未出生,曾父没道理给我定亲。”陈十二说。
秦风轻轻点头,缓缓道来:
“你曾祖陈九老先生曾给我家起过一卦,算到家中曾孙,也就是我的孙子,二十七岁命中有一道坎,事关生死,且只有你能化解。”
“这个好说,我去给他化解就是了,那也没必要还得嫁过去吧?”陈十二说。
“这些事情我不懂,不过既然陈老先生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秦风叫手下收回了文件,“我盛家一脉单传,儿子和儿媳在年轻时遭遇意外离世,只留下孙子盛炀这一根香火。
我老人家土都埋到了脖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冒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风险去质疑陈老爷子的话。
所以这门婚事,你必须接受。”
老太太说话霸气凌人,不容人有一丝质疑。
陈十二叹了口气。
她倒是想不接受,但是脑补了一下被雷劈成外酥里嫩的那副模样,就心里发毛。
“如果这婚书是真的,我定然不敢反悔,但是祖父和父亲从没有提起过,我实在……”
秦风将她的话打断:“婚书当年拟了两份,你曾祖将他那份存放于书房,你去字画后面一查便知。”
陈宅书房中确实有一幅字画。
陈十二的心凉了半截:“既然是这样,那您今日先回,等我回家确认了,一定会交出让您满意的答复。”
“好。”
秦风笑笑,拿出一张名片放在她的桌子上,随后露出了长辈慈善的目光:
“你这孩子性格爽快,很合我心意。你放心,等你嫁过去我们定会好好待你。”
陈十二毕恭毕敬将人送出门外,眼看着秦奶奶坐上自家豪车离开,就飞一般取了车钥匙往回赶。
回到家时,她发现家旁边的路上停着一辆拉风的明黄色跑车。
车外站着位穿职业装的中年男人,他正勾着身子的将手中的文件夹递进车窗。
看样子是在汇报工作。
这人陈十二认识,是三番五次上门劝她签字的刘振。
她车开得不算快,路过的时候往跑车里扫了一眼。
车窗落下半截,露出年轻男人隽逸潇洒的侧脸,帅得跟偶像剧男主角似的。
如此看来,这位应该就是那位出手大方的开发商老板了。
她将车停放在家门口的车位,下车时发现那跑车已经扬长而去。
汽车扬起漫天灰尘,她抬手扇去面前浑浊的空气,一股不安分的气息涌入鼻腔。
那是怨魂身上独有的一种类似金属燃烧的刺鼻味道,俗称怨气,寻常人察觉不到。
随着跑车的远去,那气味也慢慢消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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