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二和山南困得前仰后合的,终于送走了张昊,就去后备箱里将尸骨什么的全都搬了下来。
都是泥土,也没地方安置。
他们直接给塞到了门堂的空桶,扣上了盖子。
两人短暂休养过后,第二天下午坐上了去唐果家的高铁。
唐果家破旧的老小区楼下,多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陈十二已经陪山南在小凉亭里坐了好几个小时了,冻得鼻尖通红,鼻涕横流的。
“山南你说,咱们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别人身上弄点血来呢?”
山南缩在帽子里,“我要知道的话,咱俩还用在这干坐着吗?”
“阿嚏!”
陈十二一个喷嚏差点把脑仁打出来,她搓搓鼻子,“那咱们找个暖和的地方去想办法不行吗?为什么非得在这冻着啊?”
山南抬头看了她几秒钟,然后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俩人肩并肩走出小区,一出门就看见马路上躺着俩人。
一个看起来毫发无伤的大姐,还有一个摔得头破血流的高中生。
旁边倒着两辆轮子狂转的自行车,黄澄澄的砂糖橘滚了一地。
“撞车了。”山南喃喃地嘟囔了一句。
陈十二脑中灵光一闪,“要不咱也弄辆自行车,弄个意外事故得了。”
唐果“嗖”一声飞到了她的面前,双目通红地看着她。
“这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山南说,“她爹妈岁数都多大了,撞坏了怎么办啊?”
“那你有兄弟姐妹吗?”陈十二问唐果。
唐果点点头,“我大哥,身强力壮的,行吗?”
“我觉得行。”
陈十二看看山南,“你说呢?”
山南叹了口气,好像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行吧。”
这时,巡逻的警察来到了事故现场,先是检查两人的伤势情况。
男孩手脚没有伤到,捂着头爬了起来,委屈道:“警察叔叔,是这个大妈闯红灯,车还骑得特别快,我躲不及才撞伤的。”
“你这孩子管谁叫大妈呢!我有那么大岁数吗,真没有礼貌啊!”
大姐躺在地上对男孩指手画脚的,说话底气特别足:
“警察同志,您也听到了,他都承认了是他撞的我,我现在浑身都疼,不赔我五万块钱我是不会起来的!”
陈十二与山南听到“五万块钱”的时候,双双捏紧了口袋。
不只陈十二穷,山南也不富裕。
他这几年,走到哪停到哪,经济来源就是摆摊算命。
等什么时候赚够了路费生活费,就出发去下一个地方了。
听着云游四海多么潇洒,实则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他倒是给陈十二存了点嫁妆钱,不过那钱绝对不能乱动。
万一唐果他哥比这大姐还黑,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八万要十万呢?
为了一滴血,赔这么多钱进去,实在不划算。
“走吧,再想个别的办法。”
陈十二正有此意,点点头,就又猝不及防地打了个超级大的喷嚏。
山南看她这样子,估计是快感冒了。
这孩子从小身体就虚弱,发个烧感个冒都得折腾十来天才好。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买个感冒冲剂喝。”
“我跟你一块去。”陈十二说。
“不用,药店就在那呢,”山南指了指街对面,“你就在这看会儿热闹吧。”
山南这一去,足足在药店里待了半个多小时。
大姐和学生都被救护车给拉走了,他还没回来。
陈十二正想过去,就看见山南拎着两只特别大的塑料袋,推门出来了。
他兴冲冲地朝陈十二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走了过来。
陈十二上去翻了翻,只见里面堆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是血糖测试仪和一次性的采血针。
里面还有两件没拆封的白大褂。
她认识这东西,陈十一过世前用过两年,她的记忆里有。
“上门采血啊,会有人搭理我们吗?”
“咱们就在他们那栋楼下。”
山南得意地回答:“ 我说我是做慈善的,想以他们药店的名义免费给小区老人测血糖,他们特别爽快就答应了。”
陈十二竖起了大拇指,“奇才。”
她这话还真不是讽刺。
办法虽然破费了点吧,但是,比撞车的主意可靠谱太多了,而且合理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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