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了,但是犯人全部身受重伤,只能协助救护车一起将犯人送去医院,被劫走的四个孩子,一个被灌了大量的安眠药,需要进行洗胃,一个被掐着脖子险些丧命,要送去紧急救治,一个女孩在歹徒开始动刀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时勇敢的保护了弟弟们,手臂被划伤,幸好温婉及时赶到才幸免于难,只有张工的孩子被保护着没受上去,但心灵上的伤也不小。
然而最奇怪的是温婉,她没有一丁点外伤,但是昏迷后送到医院已经两天了,人还是没有醒来,还发起了高烧,嘴里一直念着“弟弟,弟弟”,廖工他们本来以为她叫的是穆总的儿子钧钧,特意请已经醒来逐渐康复的孩子过来呼唤她,但仍然没有用。
“小穆,你查一下温婉入职时填写的家庭联系电话,我问问她的父母。”廖工心疼的抚摸着女孩的头,医生都毫无办法了,只能求助于她的父母。
温婉感觉昏昏沉沉的,她周身动弹不得,沉入深深的梦魇里。
梦中的她还很小,只有五岁,弟弟更小,两岁,元宵节,小镇上很热闹,各种玩具店,吃食店,烟花爆竹店都生意火爆的,他们跟着父母一起出来游玩,但是温爹遇上多年未见的战友,两人相邀去喝酒了,温妈带着他们两个一起看花灯时,被人群冲散了,她牵着弟弟的手茫然的找妈妈时,被人贩子盯上了,他们都无需花言巧语的蒙骗孩子,直接抱起就跑了,温婉已经不记得当年的细节了,只是她在妈妈的安抚下清醒过来时,爸爸正在给弟弟做急救,那次也是过了好久弟弟都没有反应,周围的人都劝爸爸放弃,但爸爸坚持了下来,他最终救活了弟弟。
而她看到两个人贩子都被活生生的扭断了一条手,两条血淋淋的断手和周围人惊恐的目光,可怕的流言蜚语,让她直接崩溃,那一次,所有过来抱住她想要安抚她的人都被打伤。三岁那一年,她和学长调皮捣蛋偷走了农场里大鹅的蛋,被追着啄着跑了大半个农场,后来她生气了手撕大白鹅的事情,除了学长和父亲,并无其他目击者,而这一次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徒手撕掉两个成年男人的手臂,成了小镇人们的噩梦,以致5岁之后,她家农场来玩的小朋友基本绝迹,除了学长他们几个世交的哥哥,她就再无其他玩伴。
后来她是怎么安静下来的呢?她依稀记得,好像是一边咳嗽喘气,一边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弟弟,投入她的怀抱,一声一声的“姐姐”将她安抚好的,至少她确实保护好了弟弟,至亲没有离她而去,在父母和弟弟的陪伴下,在一日一日的身体和心志的训练下,她在十岁的时候终于进了小学,多年过去,小镇人们已经淡忘当年的事情,她也逐渐像普通孩子一样读书生活。
这一次的爆发,皆因场景与当年重合,如果不是她还残留着最后的理智,以她现在的战斗力,那几个人贩子的下场估计不只骨折,而是真正的“粉身碎骨”。
虽然当年的事实是弟弟平安归来,但是她的内心一直恐惧,怕自已没有保护好弟弟,怕自已会再次爆发伤害别人,因此梦里的场景乱七八糟的,一会是弟弟毫无生气的脸,一会是血淋淋的断手断脚到处飞,让她一直沉溺于恐惧中无法醒来。
“姐姐,姐姐,我来了,你醒醒。”陷入梦魇的温婉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她强迫自已睁开眼睛,朦胧中见到已经长大成人的弟弟焦急的神情,一声声低沉的呼唤,与当年稚嫩的声音重合,她的弟弟好好的,没有被人贩子拐走,没有被掐死,爸爸救活了他,他们一起长大了。
看到温婉只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弟弟,又闭上了,前来探病的舍友们都焦急不已。
“怎么又晕过去了,温小弟,你到底行不行啊?”梁量急着团团转,这三天他们一下班就过来探望,看着平时生龙活虎的小师妹这副脆弱的样子,简直要心疼死,听说当年的原委,以为她弟弟过来就能好了,结果就只睁一下眼睛,这完全是没有效果啊。
69書吧
温宁摸了一下姐姐的额头,又探了一下她的脉搏,松了一口气:“没事了。她的脉搏稳定下来了,气息也平和了,应该过不了多久会退烧,现在应该只是睡着了。”
“你这还会把脉?靠不靠谱啊?”梁量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子,他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军校作训服,应该是在训练过程中听到消息后就飞奔而来,虽然一身的狼狈,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阳光,身姿挺拔,隐隐带着一股正气和阳刚之气,与小师妹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不同,这个男孩至少有185,应该是遗传自父亲。
“我们家里的人都会一些,我妈出身中医世家,我爸家里世代从军,这些基本的东西算是耳濡目染。”温宁站起来,伸了一下懒腰,“我走了,学校只给我批了半天假,飙车飙了一路,我今年的驾驶分都要被扣完了,等我姐醒了,记得让她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啊。”
“谢谢你,辛苦了。”廖工走过来,“我送一下你。”
“呵呵,床上躺着的那位是我的亲姐姐,你一个舍友说出这句话,总感觉很别扭啊。应该是我来感谢你们帮我照顾她才对。”温宁上下打量一下眼前的男子,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有些意外,也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他不再多说,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果然,半小时后,温婉开始大量出汗,柯可可帮她换了两轮衣服之后,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两个小时后人就已经清醒过来,看着围在身边的舍友们,她总算恢复之前总是一脸笑眯眯的状态。
“我没事了,你跟他们一起回去吧。”温婉看廖工都天黑了还不走,甚至跑去租了一张折叠床过来,看他这熟门熟路的样子,可以合理推测她昏迷的两天都是谁在守夜。
廖工没理人,摊好床了,还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毛毯!这张毛毯温婉也很熟悉,因为它平时就放在他们宿舍的沙发上,廖工平时坐在那里看球赛的时候就会用它来将自已裹成一个蚕蛹。但是睡觉的时候,这么薄的毛毯显然是不够了。
“廖工?你生气了?”温婉看他只在她醒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后面就一直是这么一副紧绷的样子,一时有点不知道如何反应。
廖工的反应是往床上的躺,毯子一拉,把自已连头一起盖住了!
温婉有些麻爪了,她回想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难道是又吓到他了?
“哈罗,廖工,你忘记拿枕头了,你脖子不难受吗?”温婉摸了摸鼻子,眼神游移了一会,又去逗他开口。
廖工翻了一个身,两只手捂着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偶像剧女主的形象!
温婉的表情裂开了一瞬,然后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拿了一个枕头走到折叠床的床头处,轻轻的去扯毯子:“廖工?阿恭?廖先生?”
毯子一下子被掀开,廖工猛地坐起来,然后将她整个人一提,扔到床上:“谁让你下床的?还光着脚踩地板,是想再住几天院是吧?”
温婉坐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有点皱巴巴的,脸上还挂着一对黑眼圈,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有点不知所措。
廖工用力抓了一下脑袋,缓声说:“别怕,我不是要故意凶你,只是你这两天把我吓得够呛,我只是......嗯,有点累了,你刚退烧,先好好休息吧,如果明天没什么情况,我们就出院。”
“对不起,我又吓到你了。”温婉迟疑地说:“去年也是,遇上打\/劫银行的,今年又遇上人贩子,我发现我遇上罪犯的几率还挺高的,要不下次你还是不要靠太近......”
“我不是怕这个!”廖工又有抓狂的倾向,他深呼吸几口,“温婉,我知道你的家庭环境跟我们普通人不同,从小受的教育也和我们不同,在你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助人,救人性命,我们都很佩服你,认同你的做法,这一次,因为你的果断,我们避免了四个家族的破碎,能参与其中,出了一份力,我也觉得很高兴,所以我并不是害怕‘受牵连’什么的,我只是害怕你受伤,怕你倒下,这一次,我们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听到温叔叔说起你幼时的往事,我们真的很心疼你,也希望你以后能更好的保护自已,不要再让人担心。”
“谢谢?”温婉感觉自已的心灵有些被冲击到,小心翼翼的回应一下。结果廖工又发飙了,“谢你的头啊,枕头给我,睡觉!”
廖工你这么暴躁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啊,太太静心口服液了解一下?
温婉一边内心吐槽,见他后背露出来了,探过去帮他扯一下毛毯,又将自已床头叠放的羽绒服外套加到他的被子上,才躺下来休息。
这次事件,温婉作为救援的大功臣,受到了公司的大力表彰,现场目击的廖工、穆杨、陈姐和张工,对于当时的细节闭口不言,其他同事只知道是她救了孩子们,几个小孩对她只有崇拜之情,没有害怕,与当年流言蜚语满天飞的情况不同,温婉的心理没有再次奔溃的现象。
然后警方从那三名被吓破胆的人贩子的口供中将一个大型的罪恶机构连根拔起,虽然她出手过重导致犯人身心严重受损让某些人员颇有微词,但是最终没有人来追究,因此风波也慢慢平息,温婉再次投入充实的工作中。
转眼,又到了年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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