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个小混蛋,糊弄鬼呢!”
“还真当老头子我,是老迈昏聩了不成?”
“这明明就是你,不知又从哪位大户人家的小姐闺房顺来的!”
“居然还好意思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呸!我信你个鬼!”
深夜的东郦山,很黑,伸手难见五指。
四周寂静的,更宛若不似人间。
而坐落在山腹深处的一座破败道观内,此时,篝火摇曳,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之声,却仿佛又在提醒着什么。
“嘿!我说老烟头!……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可是上好的不能再好的料子了!”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这还不用我花钱!……再说了,就这料子……怎么着也比药堂的那些粗麻布,绑着舒服吧?”
“你若实在是不知足!……那你还我!”
“小爷我还不稀的给你呢!”
篝火旁,一位衣衫破旧,但却眉清目秀,大约十三四的少年郎,一边手拿着大块烤肉,一边瞪着一双丹凤眼,神情却是十分不满!
而说着话,少年郎作势欲夺!
“罢了罢了!…难得你小子一片孝心!”
“老头子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但是,你记住……下不为例!”
老人一边摇着头叹着气,一边却又迅速的收起了手中的大红色肚兜。
而说着话,老人一把就撩起了左腿上微微破旧的裤管。
顿时,一条紫黑乌青,瘦巴的好似柴火棍的小腿,缠绕着一圈一圈紫黑色的绷带,散发着异样的味道,便出现在了摇曳的火光之间!
“以前也没见你不用…还下不为例!呸!在小爷面前还装什么假正经!……不就是一条女孩子家家用过的肚兜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看到对面的老头开始慢慢处理自已腿上的伤口,少年郎心底尽管倔强,但眼底深处的不忍还是不由得一闪而逝,仿佛也早已是见怪不怪。
“我说老烟头,你这腿上的伤,这都好几年了吧,可我……怎么总感觉着还是没有一点好转?”
“你配的那些草药,当真管用?”
少年郎心头疑惑,不由眉头一蹙,终于还是问出了这个藏在心底已经很久的疑问。
“呦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混账小子居然也会关心我这糟老头子?”
听到少年郎说话,老头枯瘦的脸颊上,白眉微微一挑,手上动作却丝毫不见停歇。
“我关心你?……呸呸!…我关心你个老梆子做什么?……关心你?还不如我去香月楼里吃杯小酒、听听小曲呢!”
“香月楼吃酒?…呃…哈哈哈!…笑死老夫我了!……哈哈哈!”
“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身板,只怕大门还没迈进去,你就被人家给拎出来了!”
听到少年郎的话,老头子一阵哈哈大笑,白胡子不由得也跟着一抖一抖。
而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席地而坐的少年,更是一阵揶揄。
“呸,你这老梆子,说谁毛没长齐呢?……我跟你拼了!”
听到老人如此打趣自已,少年郎小脸不由一红,刹那间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蹦便是三尺多高。
而紧接着,手里的烤肉随手一丢,脚下脚步一措,作势就朝着老者迅速扑去。
“呵呵!……不错!不错!凌虚步已然达至小成巅峰!”
“不过嘛……你的这身本领,也不想想是谁教的!”
“怎么?……欺负老头子我腿脚不好使?”
“嘿嘿!……那可是要叫你失望喽!”
脸上挂着揶揄的笑意,随后,老者当即抄起身旁的枯木拐杖,只是轻轻朝前一点。
“哎呦!……噗通!”
好巧不巧,一下子便正好点在了少年郎的下一步落脚之处。
而就是这云淡风轻的一点,少年郎却愣是没有躲过,便被一下子绊倒在地,狠狠的摔了个屁股朝天狗吃式。
“老头子我坐着不动,你恐怕也还是难奈我何呀!”
“嘿嘿!…怎么样…你可服呀……小尘尘!”
轻轻的仰起被憋的通红的小脸,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老者,少年郎心中那真是恨天无环恨地无把,恨不得在眼前的这张老脸上猛踹两脚!
但是,转念一想自已这些年每次被虐的惨样,心底不由得一阵发毛。
“老梆子……你行!”
紧接着,麻溜的起身,给了老者一个大拇哥,一转身,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道观外边快速走去。
“哎……老天诚不我欺,当真是寂寞如雪啊!”
而听到观内传出的话语,少年郎刚刚端好的练功架子,脚步不由一阵趔趄,差点又一屁股坐倒在地。
……
岁月如歌,时光若水,
不知不觉,子时已过,而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突然,东骊山深处,遥远的天穹上,一颗流星陡然出现,并向着东骊山方向快速坠落。
而就在流星闪现天穹的的一刹那,道观内的老者,双眼却陡然睁开,
那双原本浑浊昏黄的双眼,刹那间更是爆发出了一阵夺目神华。
“呀!老烟头!……不好了……不好了”
“天上……掉…掉……下来了……一个好大的大火球!”
就在老头沉思之时,少年郎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呃”
而当少年郎突然对视到老头犀利的如同一柄神剑的目光之时,汗毛倒竖,浑身不由更是一冷。
“小尘儿!……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的是横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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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想要?”
“啥?……”少年郎一瞬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老梆子……你可不要骗我!…我……可是会当真的!”少年郎仿佛还是不敢相信。
“真的?”直到看到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少年郎进门瞬间的不适,才彻底的一扫而空,不由得又是一蹦三尺多高。
“要……当然要,谁不要谁是王八蛋!”
“哈哈!……那就随我来吧!”听到少年肯定的答复,老者轻轻捋了捋颌下白须,笑语中枯木杖轻轻点地,便率先朝着观外走去。
“跟紧了!……千万别跟丢了哦,……不然……”
老者腿脚虽然不好,但是,就在走出去的一刹那,身形却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浑身透出了一阵阵骇人的锋芒。
“嗖!”
眼看着老者的身影即将不见,少年顾不得再想其他,随后,脚步一措,凌虚步瞬间施展至巅峰。
……
东骊山不大,方圆不过数百里,但是山势险峭,普通人却很难在这里纵横。
而随着天空上的火球越来越近,整个东骊山也早已亮如白昼!
“咚……轰隆隆!……”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整个长宁府也瞬间乱成一团。
而就在整个长宁府,不知要怎么艰难度过这个长夜之时,黑暗中,更是不知又有多少位或有头有脸、或神秘无比的大人物,也全都将目光转向了东骊山方向,并且迅速的向东骊山快速聚拢。
“哇!……好大的一颗蛋啊!”
当大地的晃动渐渐平歇,黑暗重新降临,一座足有山头大小,表面坑坑洼洼、散发着炙热红光的不规则球形体,静静出现在了巨大的深坑之中!
“老……烟头……这真的是那颗流星…么?”
“刚刚……我可是…真的快被吓死了!”
少年郎眼睛瞪得宛若铜铃。
“我亲眼目睹了整个流星的坠落,……居然还毫发无伤!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老头!快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你不是只会一些拳脚功夫么?”
“那你刚才使得又是什么手段?…而且外面的光幕,看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快教教我呗!”
震惊过后,少年顿时眼睛一亮。
“去去!……你个小混蛋!该教你的,老子毫不吝啬的早都教给你了,不过区区一个护体神光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谁让你平时不努力,修为不够呢!”
“哼!…此地不宜久留…你如果再啰里吧嗦的,信不信老头子我,一拐杖就把你的狗屎都给拍出来!”
看到老头一跳一跳的眉毛,果真要发火,少年嘿嘿干笑两声,脖子一缩,却是赶紧的退到了老头的身后。
而随后,也不见老者有什么动作,只不过轻轻的一挥手,随即,深坑中那山头大小的巨型球体,竟然从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丝踪迹皆无。
“哇哦!……”
当黑暗重新出现眼前之时,少年大张的嘴不由的长呼一口气,心头的震惊却久久不能平静。
“走!回去!”
“哦!”
当听到老者的呼唤,少年眼神中尽管无比疑惑,但是,这一次并没有贫嘴,并且老老实实的赶紧跟上了老者。
而许久之后,一老一少也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道观。
“小尘儿!……我要走了!”
重新点燃篝火,老者从腰间取下别着的烟袋,磕巴了两口,却一改常态,突然变得语重心长了起来。
“哦!”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少年出奇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色不由得一阵黯然。
“算了,不说了!你这小子没心没肺的…哪里知道什么伤感!”
“接下来…你看着就好了,答应给你的礼物!不消一刻便会给你!”
缓缓的收起烟袋,老者突然手掌一伸,那刚刚还巨大无比的陨星,居然好似缩小了无数倍一般,就这么神奇的出现在了老者那枯瘦的手掌之上。
“赦!…阵起!”
随着老者口中一声暴喝,不多时,神奇的一幕再次上演。
只见他手掌中的陨星居然好似被火焰煅烧一般,滴溜溜乱转间,渐渐的融化后竟然开始自行变化起来。
而后不多时,一柄黝黑狭长的,单面刃的袖珍小刀,就这么静静地出现在了老者的手掌之中。
“我说老头子,你这是要让我剔牙用的么?”
“哎!果真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手段倒是挺神奇的,明明我都要被你给彻底折服了!”
“你居然给我来这一出?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看着老者枯瘦手掌中的袖珍小横刀,原本还兴奋异常的少年,小嘴一撇,不由得一阵抱怨。
“呵呵,你个混蛋玩意,着什么急!”老者一边盯着手中的动静,而另一边手一抬,迅雷不及掩耳的一个爆栗,就狠狠地敲在了少年郎的脑门之上。
“看好喽!你小子的刀可是要来了哦!”
说着话,老者也不管在一旁叽喳乱叫的少年,随后,托着小横刀的手指突然一抖一抖间,那把袖珍小横刀周身荡起一层一层涟漪,竟然仿佛跳过了无数空间一般,也在瞬间变大了起来。
“哇哈哈!……真漂亮!老头子果真还是那个老头子啊,牛呗哄哄的就是不一般!”
看着老者手中泛起星星点点,黝黑狭长的约么三尺长二指宽的横直刀,少年眼神中爆闪着光,心中却早已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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