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一淡定地喝了口茶，他可不这样认为。
果然，阮怜竹轻笑一声，放下杯子似叹息道：“我真不喜欢这里，你觉得我在为难你？你是来向我道歉的，你也是Omega吧，还是说身份太高了，已经同情不到被强行标记的痛苦了吗？”
沈夫人一愣。
她摸了摸颈后的腺体，“还是打从心底觉得这根本就算不上一件大事，你们这个身份向我道歉已是一种奢侈了，是吗？如果我只是普通人家的Omega，或者我今天还站不到这里吧。”
“真是傲慢的上层人，你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一刻是真心实意的，你或许心里还想着沈江夜怎么会喜欢我这么没礼貌的人，真虚伪啊，你们。”
沈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眼里却闪过一抹欣赏。
沈夫人的脸色白了又白，阮怜竹的话直戳她的心腑，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您能为我做什么主？”她一字字说道：“您能让他这辈子都不出现在我面前吗？”
沈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沈寒明，沈寒明抬头，视野交错的瞬间，藏着各自的心思。
下一秒，沈寒明竟直接道：“我不愿意，爷爷，我想娶她。”
宋川一动作顿住，扫了眼阮怜竹。
单臣之则差点控制不住自已的表情。
沈夫人脸上惊诧几秒钟后马上反应了过来。
“怎么说？”阮怜竹都懒得给他一个眼神，直直地看向沈老爷子。
这下厅里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沈老爷子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仿佛万般纠结后他缓缓开口道：“阮姑娘，寒明这孩子从小跟着我长大，我对他有亏欠，所以很抱歉，请你原谅一个老人家这般自私的行为，我不能限制他对于感情的追求。”
沈老爷子不再掩饰他对阮怜竹的欣赏，“你是个好姑娘，名牌大学毕业，家境普通但依旧没能阻挡你发光发热，实话说，老爷子我很欣赏你，如果你能嫁进我们沈家，我愿意给你最好的待遇。”
意思就是他愿意支持沈寒明追求她。
“是吗？”阮怜竹轻轻一笑，或许是在车上时，宋川一的话刺激了她，或许是真的有想过，或许只是为了恶心他们一把，她问道：“那如果我说我要嫁给沈江夜呢？这话还算数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震惊了。
“不行。”沈夫人下意识地拒绝，她连忙看向沈老爷子，生怕对方点了头。
沈老爷子淡淡地摇头，“阮姑娘，你可能对我沈家的事情不太了解，我可以帮你做主寒明的事情，但江夜这孩子，你得问她母亲。”
沈夫人松了口气。
“这样啊。”阮怜竹似是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如果我坚持要走法律程序呢？如果我要跟你们鱼死网破呢？”
沈老爷子沉思片刻，“阮姑娘，你要知道我确实无法答应你的请求，你还有别的诉求吗？”
阮怜竹看着沈寒明，“有到底有。”
“请说。”
“阉割也行。”
众人：“！”
“把他的腺体切了也可以！”
阮怜竹不顾沈老爷子错愕的神情说道：“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听他说了一点关于你们家的事情，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确实产生了一些同情，然后他强奸了我，前后变化不过三秒钟。”
“说真的，我杀他的心都有了。”
这一刻，阮怜竹对沈寒明，对这个地方的厌恶到达了极点。
阮怜竹彻底没了和他们说话的心情，“三天内我会让律师送来协议合同和体检报告复印件以及我的自述报告，我是个光脚的，希望你们的鞋子能穿得好一些。”
说完，她带着宋川一走了。
单臣之微微躬身后，便也跟着离开。
直到几人消失在他们面前，沈寒明才站了起来。
沈老爷子扫了他一眼，朝着沈夫人道：“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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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爸爸。”
沈夫人把嘴里的话吞了回去，满含心事地回到了自已的院子。
“你是怎么打算的？”沈老爷子淡淡问道。
沈寒明在他旁边坐下，给他倒了杯新的茶水，回道：“运气差了点，被她拿到了手机，原本是想直接和她领证的。”
“哼～胆子挺大。”沈老爷子冷哼一声，“但是她对你可没有想法。”
“没关系，我不在乎。”沈寒明抬眸，“爷爷，您要阻止我吗？”
沈老爷子看着他许久，凌厉的眼神将他扫视一遍，“跟江夜有关系吗？”
“有。”沈寒明坦诚地点头，“可您也觉得她可以，不是吗？”
沈老爷子沉默了，“寒明，我希望你能找一个可以相伴一生一起走下去的人，我知道你很辛苦，但我并不希望你在这种事上也充满了算计，她或许也看出来了。”
“您是觉得我没有胜算了吗？”
“我是说，感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来的容易，自然也走得容易，她不是个会委屈自已的人吧？”沈老爷子一语道破。
沈寒明微微低下了头，“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这件事情，一个月后，如果你不能处理好，那么我会出面答应她的诉求，明白了吗？”沈老爷子沉声道。
沈寒明点点头，“明白。”
“去祠堂跪着吧。”沈老爷子摆摆手，他也累了。
沈寒明微微一鞠躬，轻轻地关上门离开。
沈老爷子盯着那扇门许久，无力地摇了摇头，“阿庆啊。”
“老爷。”沈老爷子的管家肖庆今年才比他小了几岁，在沈家地位不低，小辈们甚至会喊一声肖爷爷。
他一直默默地在旁边听着。
“我……是不是做错了啊？”沈老爷子喃喃自语道：“如果当初寒明能跟江夜这样长大，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无论年轻时，沈老爷子是个多么雷厉风行，多么坚毅和威严，年纪大了后，多多少少都和蔼了许多，也更看开了些。
“哎，年纪大了，空闲时间越来越多，忍不住把前半生的回忆翻来翻去，觉得哪哪都做错了。”
肖庆默默地摇头：“老爷，木已成舟，还成大舟了，大少爷自已也清楚的，您不用担心，大少爷一向做得很好。”
“希望吧，就怕两兄弟感情越来越差。”沈老爷子敲了敲拐杖，“这样吧，你去问寒明让他把那孩子的资料发给我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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