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的庭院火势已经基本被扑灭,只是原本华丽精致的屋子现在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框架。
摇摇欲坠,随风凋零。
几个禁军和小太监还在收拾着地上烧剩下的碎屑,打扫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你听说了吗?刚才乌泱泱来了那么多人,都查不到这起火的原因,陛下都发了好大的火呢!”
“是吗?不过也是,这儿都烧的什么都不剩了,但是啊我听说被救出来的大小姐已经醒了,还说在起火前曾经看见了一个鬼祟的身影!正打算等大小姐身子好些了,再好好审问呢,给丞相府一个交代!”
“当真?!不过究竟是谁敢这么堂而皇之的在皇家园地纵火?这下皇上雷霆震怒,要是被查到这背后是谁搞鬼,那可就遭殃了,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没用!”
这时,一个拿着扫把的禁军手里的动作一滞,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打扫着地上的烟灰。
69書吧
......
一处无人的院角,两个身影正一左一右的窃窃私语着什么。
片刻,一个看似男子的身影警惕的环顾一圈后立刻隐匿着退下。
“主子,咱们、咱们现在怎么办?”
女子身边的丫鬟攥着手里的帕子,眸光闪躲的看了一眼周围,说道。
“什么怎么办?我有些头疼,还不快去找太医来!”
女子说着便抬起手指揉了揉眉心,蹙着眉头,一脸痛苦,像极了头疼难受的样子。
那丫鬟不知道他们主子的意图,心里早就扑通扑通的乱跳。
可是看着他们主子胸有成竹,脸上没有半分的惊慌,她也只好唯唯诺诺的应下。
那女子回到自已的屋中,还不忘揉着眉心,在几个丫鬟的伺候下,躺在了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小憩。
待到几个丫鬟退下,贵妃榻上蹙眉的女子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眸光丝毫不掩饰的迸发出阴冷的寒光。
和刚才的娇弱模样判若两人。
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隐约可以听见帕子被撕裂的声响。
“陆姐姐,我很快便可以为你报仇了!”
当初陆家因为勾结皇商,徇私枉法,贪污不计其数的银两,而被判全族流放边境。
只有一个庶出的陆二小姐陆兰心已经嫁为侯府主母,才免遭此难。
陆二小姐的生母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姨娘,难产早逝,二小姐从小就被寄养在陆家主母的膝下。
但是一向刻薄的陆夫人,却对这个庶出的小姐疼爱有加,就连一向刁蛮任性的陆大小姐楚宁都对自已这个妹妹百般谦让。
陆夫人不仅为陆兰心谋得一个侯府的主母这样好的婚事,还给了不少的嫁妆。
得知陆家遇难流放的消息后,陆兰心哪里还沉得住气,紧赶慢赶的拿着钱妄图从官差手里能救她们母女俩于水火之中。
但是,等陆兰心赶到的时候,却亲眼看着陆楚宁被山匪凌辱后衣衫不整的跳进了悬崖。
陆母为了保护女儿,早已经被山匪们捅了七八刀,身上的血窟窿还在不断的渗出鲜血。
断气的时候,一双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陆楚宁的方向,死不瞑目。
陆兰心伤心欲绝,可是那母女二人都是阶下囚,无处哭诉这份凄苦哀伤。
回去的路上,陆兰心泣不成声,回到侯府都瘦了不少。
直到她听说了皇上给司徒羽赐婚的消息后,便再也坐不住了。
陆兰心知道姐姐陆楚宁一直中意司徒羽,也知道若是没有陆家一案,姐姐早就是公主府的世子妃了。
可是怎么平白杀出了一个叫姜念的人呢?
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个姜念就是拆散姐姐和司徒羽的罪魁祸首!
要是没有姜念,她姐姐或许就已经嫁入公主府,和她一样能免去陆家这一劫!
于是陆兰心就等啊等,终于被她等到这个机会!
现在只差一点,差一点!就能杀了那个姜念,给姐姐报仇!
就连皇上的亲卫都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她这次看来终于能报仇雪恨了!
也对,这座山庄里里外外都是皇家禁军日夜守卫,就算是查出了什么,皇上也会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草草了事。
根本不会牵涉其他。,
只要,姜念一死,没有了人证,便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不过,陆兰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太医既然去瞧过姜念,那么肯定也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现在还正在风口浪尖,不用着急对姜念再次出手,还是要先探听一二,再做决断。
“微臣见过夫人!”
“刘太医快快请起!你快来瞧一瞧我们小姐吧,或许是今日在湖边吹凉风吹久了,头疼的毛病又犯了。”
刘太医虽然是太医院当值的太医,但是侯府也是名门望族,曾经老太君生病,也能请过宫里的太医来诊治。
请来的,便是刘太医。
刘太医一手搭着陆兰心的手腕,可另一只衣袖下的手却不自主的蜷了蜷。
这......
“刘太医,怎么样?”
刘太医回过神来,收回搭在上面的手,眸光闪过一丝疑虑。
这虽然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脉象,但是夫人既然说头疼,那么他身为太医,确实不应该什么都说不出来。
身为太医院当值几十年的太医,刘太医对于侯夫人特意叫自已来这一趟的目的,心中已经猜到一二。
“回夫人的话,夫人头疼乃是着了寒风,若是寻常人吹一吹寒风当是没什么大碍,但是夫人体寒,寒,则气滞,则血淤,会加重寒气的入侵,微臣这就开一剂疏风驱寒的方子,便能好了。”
陆兰心揉了揉眉心,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丫鬟。
丫鬟立刻上前,把一个塞的满满当当的荷包塞了过去。
“多谢刘太医。”
陆兰心勾了勾唇角,可是又立刻垂眸,轻叹了一口气。
刘太医收了人家的银子,看到夫人叹气,自然是要过问一声:
“夫人,您还头疼着应该好生休息,放下一切烦心事,好好静养,郁结消散,头疼才能快些好起来。”
陆兰心眉头紧皱,可是心里却笑出了声,她就在等太医这么说。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脸不红心不跳的编造着:
“太医有所不知,那今日因为走水受伤的女子,曾经与我有恩,我今日想去看望她,都被门口的侍从拦了下来,心中很是担心呢!”
刘太医眉心微动,吞了吞口水,但是面色却瞧不出半分异样,他自然而然的回应道:
“夫人不必过于忧虑,那位大小姐已经醒了,只是人过于虚弱,才说了没几句话,就又昏迷不醒了,若是熬过今晚,那就没有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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