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飞越又坠落,最后归于平静。
尹忆茹的眼泪还在流。
感受到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努力撑开眼皮,依稀可见眼前那双澄澈的眸子盛满了担忧与疼惜。
鼻子越来越酸,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管不上什么穿越,管他谁是谁的夫,尹忆茹一把抱住跟前的东方慕渊,将所有委屈尽数宣泄,“你个混蛋,你个畜生,你个猪都不如的东西……”
东方慕渊什么也没问,回拥住她,用宽厚的大掌温柔抚慰,“好好好,我混蛋……”
尹忆茹又踢又挠,又抓又咬,花样频出,无所顾忌的尽数发泄在东方慕渊身上。
东方慕渊只是不厌其烦地回应她的谩骂,承接着那些无端的怒火,纵容她的无理取闹。
等到她哭闹累了,东方慕渊落下最温柔的吻。
大掌一挥,三千青丝散落。
然后便以一个不控的速度向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下去……
池水泛起一圈圈涟漪,月光倾泻,波光粼粼。
烛火摇曳,窗户上的倒影起伏、交叠。
……(此处省略一万字生命大和谐。)
洗净身上的汗渍,尹忆茹软软地靠在东方慕渊的怀中,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的温存。
她觉得自已就像个小偷,偷走了别人的人生,还偷走了属于别人的温柔爱意。
说她自私也好,贪婪也罢,此刻她急需这个温暖的港湾汲取力量,抚慰早已支离破碎的心。
哪怕,这些……都不属于她……
“你的神魂不稳,隐隐有溃散的迹象,我传你修炼神魂的功法,好好修炼可以吗?”东方慕渊抚摸着她的长发,随即玉竹般的手指落在她的眉心。
额间白光闪烁,一步功法刻入脑海。
接受到功法,尹忆茹心绪复杂,神游天外,想着一个一直摆在眼前,却又不敢承认的事实。
东方慕渊从一开始就知道躯壳里的灵魂是她,要等的人也是她。
可,这具躯体的原主人呢?
真正的洄惜女帝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她完全没有记忆,也毫不知情。
“但愿我是你的良配,让你心甘情愿为我而驻足,牵绊你留在这个世上。”
她困于心魔,魂不守舍,东方慕渊无能为力,弹了弹她的额头,拉回她的思绪,幽幽叹口气,“好希望你可以陪我赏遍山河风光,我们执手慢慢一起到老。”
面对那双真挚澄澈的眼眸,尹忆茹感觉灵魂好似都要被看透,几次欲要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全数化作一声叹息。
万籁俱寂,空旷的大殿内一片沉默。
他的爱意太沉重,压得尹忆茹快要喘不上气,无法回应,更是不敢回应。
尹忆茹不是恋爱脑,不会再被一些甜言蜜语、温柔小意给蛊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男人这种生物她断然不敢再相信,那些血淋淋的例子还历历在目,只能走肾不走心,默默在心底给东方慕渊判了死刑。
所以她找到了最好的理由借机发难,毫无负担地扣下一口大锅,“你答应过等我醒来,早早给我买香酥鸡的,到现在我却什么也没看见。骗子,你就是个骗子,只是为了骗我身子!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东方慕渊被她最后两句话震惊到了,身形不由晃了晃,一只手快速撑住才堪堪稳住。
尹忆茹压根不知道,自已决绝的内心和那样伤人的话带给东方慕渊怎样的伤害。
“噗~!”
东方慕渊脸色苍白,喷出一大口血。
这是尹忆茹第二次见他喷血了。
这个男人的心是玻璃吗?怎就那么脆弱?随便两句话就能吐血!!!
“因果之力的反噬居然那么强,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强大的因果之力差点将东方慕渊抹杀,耗尽一身修为,才勉强扛住,仍是受了严重的内伤。
“你曾受过的苦,我亦体会到了!”东方慕渊抬起无力的手触碰着她温软的脸颊,满目苍凉,“因果循环,皆是定数,当真半点不由人!”
“我不欲勉强你,更不会强行捆绑着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欣然接受,你是自由的,自当逍遥云间。”
东方慕渊慢条斯理地起身,穿衣,声音依旧清冽温柔,“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便能看见香酥鸡了。”
那个始终挺拔如松的身影佝偻了背,好似一下苍老了几十岁,步履蹒跚、头也不回的向大殿外走去。
看到这样的他,尹忆茹说不触动是假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这男人是懂得怎样惹人心疼的。
要不然还是敞开心扉吧!
大家开诚布公谈一次。
尹忆茹没有睡,一直等到日暮西山,男人提着一包香酥鸡回到大殿,在卧榻旁的桌案上铺开。
一股诱人的香气钻入鼻腔。
她捻了一块放进中,金黄的鸡块酥酥脆脆,如东方慕渊说的那般,非常好吃。
“我有话想对你说。“尹忆茹格外平静,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粉雕玉琢的侧颜,雪白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玉髓,泛着莹莹光泽。
“好,洗耳恭听。”东方慕渊在床边坐下,一副等待聆听的表情。
两人距离不远不近,是个让人舒适的距离,不会显得太过暧昧,也不会觉得刻意疏远。
“我是异世之魂。”
“嗯,我知晓。”
尹忆茹眯着眼认真盯着眼前之人的面部表情,不放过一分一毫。
“我名尹忆茹。”
东方慕渊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而后轻轻压下,掩藏眼底的情绪,“嗯,我亦知晓。”
“我并不是洄惜女帝。”
闻言,东方慕渊猛然抬头,以笃定的口吻否定道:“不,你是洄惜,你也只能是洄惜。”
“我是尹忆茹,尹忆茹,尹……”霎时,她的体内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一股钻心的疼痛感席卷全身,差点没让她喷出一大口血。
察觉不对劲,东方慕渊立刻扑上前搀扶,“你也感受到了吧?那个名字于所有人而言,是不可言说的禁忌。”
“这便是规则之力所限,便是冥主都无法做到随心所欲的开口。”
疼痛感慢慢消退,尹忆茹吐出一口浊气,“冥主是谁?”
“你应当见过,冥主面相温润儒雅,喜穿玄衣。”
尹忆茹想起是谁了,初次穿到这具身体那天,那个玄衣男人,还神神叨叨说了些一知半解的话。
他当时说过,“因规则之力所限,很多事情本座无法宣之于口。”
尹忆茹再次尝试提及自已名字,发现胸口闷闷的,疼痛蔓延,越想开口疼痛越是加剧。
已亲身体验。
原来是真的是有口难言。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