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无畏今天起的很早,他走出房间不禁吓了一跳,陆梅正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美丽的脸显得木然,她用无神的眼睛盯着桌子,像是丢了魂一样。
“妈?”林无畏试探地问道。
陆梅一开始没有反应,后知后觉地发现林无畏已经醒了。
“怎么了?”陆梅摇摇头,想让自已清醒一点。
“你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陆梅迷茫地看向窗外,熹微的晨光已经显露,原来天都亮了啊。
“没有,我只是起的比较早。”陆梅笑笑。
“我爸呢?还没回来吗?”
陆梅的眉毛低垂,默默地点头。
“咱们出去找找吧!”林无畏心急了,林无双从没有夜不归宿。
“我去吧,你先去上学。”
“可是……”
“听话啦,你爸没事的。”陆梅抱抱林无畏,轻声说。
“嗯……”
林无畏走后,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陆梅脸上滑落,昨晚她出去找了一晚上,林无双可能去的地方她都找了,甚至去林无双的同事程康家询问,结果被心如死灰的程康告知他们被李尧骗了,一分钱也没拿到,再加上林无双的失踪,陆梅有十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那个混蛋是不是喝醉掉河里了?那个混蛋该不会喝闷酒找李尧算账去了吧?种种不安的猜想接踵而至,陆梅蜷缩在地板上,头发凌乱,眼神无助。
敲门声响起,越来越急促。
陆梅的希望被重新点燃,“回来了,一定是他回来!”
当她满心欢喜地推开门,结果被现实泼了一盆冷水,门外站着的是两个年轻混混,染着黄毛,胳膊上绣着纹身,双手插着兜,有一个还叼着烟。
“哎呦,这……”其中一个混混显然没料到迎接自已的竟是一个大美女,嘴里叼着的烟差点掉了,有点错愕地看向另一个混混。
另一个混混踹他一脚,示意他注意点。
“你们有事吗?”看清来人不是林无双后陆梅心灰意冷。
“你是林无双的妻子吗?”
“对对!我是,他在哪呢?”林无双这几个字让陆梅再次看到希望。
“是这样的,”混混咳嗽一声,“林无双昨天在工地遇难,应该是喝了酒,有目击者说他跳河了,尸体至今还没找到,这里是一万块钱,孙虽然按照合同不应该给予赔偿但鉴于我们老板认为林无双干活很卖力,于是特地拨款给他的家属。”
“你说什么?”这些话像是一道雷电直直地轰在陆梅头顶,她一时间没法相信。
“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找到林无双的尸体后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不对,你们老板是骗子,一定是他害了我老公!”陆梅嘶哑的说道,眼里冒着血丝。
“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们老板可不会干这种事,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俩就是传话的,啥也不知道。”混混将钱放下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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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梅拽住一个混混,死活不让他走,“你说实话!是不是李尧把我老公害了!”
“滚开!是又怎样?你又没证据,口说无凭地谁信你?”混混暴力地把陆梅推开,转身就走。
陆梅瘫倒在地上,混混在外面交谈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这一趟来的真值!我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混混兴奋地说。
“那白菜早就被人拱了!今晚李尧在希悦酒吧包场,漂亮妹子一抓一大把,到时候咱玩个痛快!”
“迫不及待啊!”
陆梅是真的没办法,程康早就告诉她了,那份合同有问题,只要有合同在这群骗子有恃无恐。
……
陆梅呆呆地盯着墙上她喝林无双的结婚照,当时林无双兜里没几个钱,她父母还拒绝和她来往,两人举办了一场简陋的婚礼,陆梅的婚纱是她自已一针一线缝的,林无双的白西装是找工地老板借的,涉世还未深的两人有些拘谨地站在照相机前,两人手忙脚乱地不知道摆什么姿势,情急之下,林无双一把搂过陆梅,和她十指相扣,陆梅一时不知所措,甜美的脸上泛起一抹酡红。
“咔擦”,这一幕被永久定格。
“你这摆的什么姿势啊?好像你把我挟持了一样!”陆梅指着照片上的林无双说道。
“老婆我紧张。”林无双挠挠头。
“你可长点出息吧!以后生了孩子可千万别随你!”
“要不再拍一遍,这回我绝对不紧张了!”林无双信誓旦旦。
看林无双一脸认真,陆梅掩嘴轻笑,“不用啦,这张就挺好。”
……
“林先生,你老婆……”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在手术室外等了许久的林无双立马起身。
“保大的保大的!”医生话还没说完林无双就扯着医生说道。
医生被林无双逗笑了,“母子平安,你要当爸爸了。”
……
“喜欢吗?”
“你……”陆梅看着手里的钻戒,虽是钻戒但是上面的钻石估计得拿放大镜才看得清。
“生日快乐!”林无双一脸得意。
“日子不过了?!”陆梅一拳锤在林无双胸口,随后蜻蜓点水般的吻在林无双侧脸,然后凑到他耳边,吹气如兰,“谢谢。”
……
过往的回忆在她脑中浮现,直到今天陆梅也没有后悔嫁给林无双,即便很多人为她感到不值,可她依旧为嫁给林无双感到幸福。
陆梅从未感觉如此冷,刺骨的冷,她无助地蜷缩在墙角,像是被人丢弃的猫,哭红了的眼里满是绝望。
颤抖着,陆梅摸到掉在地上了电话,犹豫片刻后,坚定地拨通了那个尘封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妈。”陆梅轻声说。
……
林无畏放学回到家,开门看到的是两个陌生人,他警觉地问,“你们是谁?”
“我是你姥姥,他是你姥爷。”一位妇女说道,眉宇还真有几分像陆梅,他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沉默地看着窗外。
林无畏从小到大没见过一次自已的姥姥姥爷,小时候陆梅告诉他:“你姥姥姥爷不要妈妈了,咱不跟他们玩。”
“你们来干什么?我妈呢?”林无畏问。
“你妈把你托付给我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妇女摇摇头。
林无畏扔下书包破门而出。
……
希悦酒店。
这可真是一个纸醉金迷的温柔乡,彩灯闪烁,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男人们搂着穿着暴露的陪酒女,手不安分地游走,站台上的DJ小姐换了一个又一个,酒杯碰撞,欢声笑语。
陆梅化着淡妆,穿着薄雾般的裙子行走在酒吧里,浮凸有致,婀娜窈窕,她本就是美人,现在更是绝色,她一路走来,不少服务员打翻了盘子,人群的流动都变慢了。
“我靠?极品啊!”
“这种女人真的存在?”
“我勒个去,这娘们够劲。”
陆梅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不少人向她投来贪婪的目光,陆梅则毫不介意地到柜台前点了一杯威士忌,漫不经心地喝着,像是凛冬中独自绽放的雪莲花。
陆梅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刚好可以让李尧看见自已,李尧正在酒吧最里面被陪酒小姐们簇拥着,他的头上还缠着绷带,显然最近受过伤,尽管他丑陋,口无遮拦,手还不老实,但陪酒小姐们却毫不在意,争着往他身上蹭,一杯一杯地给他灌酒。
陆梅没见过李尧,只听林无双说李尧是个光头瘦猴子,于是陆梅一眼就认出来了。
陆梅放下酒杯,径直走向厕所,她用凉水让自已冷静一点,不被怒火冲昏了头,然后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藏在洗手台下面,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已,对自已说:“让那个混蛋付出代价。”
准备完毕之后,陆梅坐回前台,静静地等待李尧注意到自已。
李尧显得心情很好,尽管昨晚有个疯子差点杀了自已,但是自已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那个疯子早就被扔到河里去了,估计现在都漂了十万八千里了!
李尧今天拿到钱了,原本是给工人们的钱没落全到他口袋里了,昨天高徽那小子见死不救早就被李尧小弟抓到暴打了一顿,一分钱也没要到。
“李老板再喝一杯嘛~”小甜娇嗔地躺在李尧怀里。
李尧眯着眼用手刮了小甜鼻子一下,一脸猥琐地说:“哥哥我可不光喝酒厉害,想见识见识吗?”
“讨厌,讨厌!”小甜轻轻捶李尧胸口,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
“好好好,咱继续喝。”李尧打开一整瓶龙舌兰,一口饮尽,洒出的酒水浸透了他的衣领,“厉害吧!”
“哇~李总真棒!”小甜在一旁奉承道。
李尧一口喝了接近四十度的整瓶烈酒,有点不胜酒力了,他眼神有些飘忽,四处张望,小甜在他耳边吹气如兰,李尧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忽然,李尧游离的目光停在了前面的陆梅身上,他赶忙拉叫来一旁的小弟,晕乎乎地指着陆梅问道:“那是个女的?”
“是的。”小弟知道李尧这是真醉了,这不是个女的还能是啥?
“我勒个去,这么漂亮!”李尧把眯着的眼睁大了,两眼放光。
醉酒的李尧一度以为陆梅是天仙下凡了。
“他在看我,”陆梅知道给林无双报仇的机会来了,“真恶心啊,他的目光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在我身上游走。”陆梅对李尧的厌恶到达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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