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村民们聚集在一起,将几个身穿海蓝色亚麻衣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越来越多的村民汇集过去,林无双敏锐地听到村民们在说:“教会的人又来了!又来了!”
“原来如此,那些人就是教会的人。”林无双带着众人在一旁观察。
穿蓝色亚麻衣的人在高高的站台上挥舞着蓝色的旗帜,旗帜上面画的是翻涌的波涛,他们用着洪亮的而虔诚的声音赞颂着:
“我开始歌唱伟大的神灵波塞冬!”
“祂摇撼着大地与不结果实的大海!”
“众水之神,统御着赫利克与艾盖!”
“撼地者,众神分配给你双倍的荣耀!”
“你是骏马的驯养者与航船的拯救者!”
“向你致敬,波塞冬,蓝发的擎地神!”
“神明啊,请心怀善意,保佑那些出航人。!”【注】
赞颂完毕后周围的村民赶忙跪下重重地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海神大人保佑!海神大人保佑!”
一个小女孩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似乎他并不理解这些大人在做什么,赞颂者看到后怒火中烧,“你竟敢站着!你这是在对海神大人不敬!”
小女孩歪着头看着赞颂者,这时,一名妇女急忙赶来,还没到就跪下,她几乎是跪着走完最后几步的,然后一把按住小孩的头,强迫他也跪下。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不懂事!请海神大人原谅!”孩子母亲急得快哭出来了。
“晚了!”赞颂者狂怒,“对海神大人不敬者当罚!你们下半年不会得到海神大人的眷顾!”
妇女听完感觉天都塌了,她噙着泪带着孩子跪着离开,走远了之后一巴掌扇在女孩粉嫩无瑕的脸上,女孩立刻嚎啕大哭,妇女的毒打并未结束,响亮的巴掌接踵而至地扇在女孩脸上。
“你这个畜生!你毁了我们全家!!!”妇女崩溃地哀嚎。
女孩的哭声是那么的凄厉、委屈,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母亲为何要打自已,最终,女孩的脸被打肿了,原本素白的脸现在青一块紫一块。
樱雪看着这一幕不禁把拳头攥紧了,她想要上去制止妇女但被林无双拦住了,林无双给了她一个眼神,樱雪不甘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背过身去不再去看。
赞颂者继续着他的发言。
“五天后就是‘海神节庆祭’,届时海神大人将会赠予虔诚的信徒眷顾,拥有海神大人的眷顾之后你们出海时将永远避开风暴,海洋中凶猛的海兽也不会攻击你们的船只,你们将会在这半年里收获财富和幸福!”
“若是没有得到海神大人的眷顾那风暴和海兽都会找上你,你将被大海抛弃!只有死路一条!”
“得赐福者生,无赐福者亡!”赞颂者高声宣布,虔诚地像是在诵读真理。
“想要得到眷顾很简单,每个人拿出十颗大珍珠作为贡品,少一颗都不行!还需要献给海神大人一个女孩,不然你们整个村子都不会得到海神大人的赐福!”
终于,教会的人走了。
“听见了吗?那个人说了波塞冬的名字。”江奕说道。
“看来波塞冬真的在这里,村民们似乎很害怕但又很崇拜波塞冬。”林无双沉思道。
“我看教会那群人都不是好人,他们是在欺骗村民,鬼知道那些珍珠最后落在谁的口袋里?”樱雪愤愤不平地说道。
“十颗大珍珠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林无畏思索着。
林无双掏出从那四个村民身上抢来的珍珠,着实没想到这些珍珠竟然是流通的货币,林无双指着手中白如凝脂的珍珠说道;“那几个村民身上就有几个,一共有四个小的,两个中的,一个大的,对了,这里还有九个贝壳和三个珊瑚枝,应该也是货币。”
“也就是说他们四个的家当加起来也远远不够买一个赐福。”樱雪幽幽地说。
“简直就是喝他的血吃他们的肉啊!”江奕痛心疾首。
“可惜他们不自知啊,也不怪他们,谁知道波塞冬究竟是何等神通广大呢?”林无畏说道。
……
夜晚来临,月亮悄悄地出现,海面闪烁着银色的碎光,鲸鱼的歌声遥远地传来,在村庄中游荡。
“哎呀,还差一个大珍珠,这么短的时间我去哪里找啊!”酒馆老板掩面痛哭,“要是得不到赐福,保准活不过下半年!”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老板赶紧起身开门,四个的陌生的面孔走了进来。
“老板,听说你这里可以住宿?”林无双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柜台的桌子。
“可以,当然可以!两个贝壳一晚。”
“这个可以让我们住多久?”林无双拿出一个中珍珠放在柜台上。
“可以住三天。”
林无双知道海神节庆祭是在五天后,于是干脆掏出一颗大珍珠,“那这个呢?”
老板看着那大大的珍珠足足愣了半刻钟,反应过来的他直接上手去抢,那是珍珠吗?不是!那是他的命!
“怎么?还抢劫啊?!”林无双质问道。
清醒过来的老板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拍拍胸口,“老爷你放心!这颗大珍珠您要是给我,你们在我这住多久都行!”
林无双疑惑地看着老板,回想起之前的经历他渐渐明白了:这个人缺大珍珠买海神的眷顾。
“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喝酒咋办?”林无双狡黠地笑了。
“不要钱!一分钱不要!”老板生怕林无双反悔了。
林无双大手一挥把珍珠扔给了老板,老板赶忙双手接住,害怕这块如玉的宝物落在地上碎了。
触摸到润滑的珍珠的那一刻起,他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他仿佛重新变成了那个有抱负有理想热衷于诗歌和哲学的青年,他不禁感动地痛哭流涕。
“有这么夸张吗?给我来杯最好的酒,他们三个来杯水就行。”林无双此刻就像少爷等着酒馆老板这个仆人给他端茶送水。
“好好好!”老板给林无双从酒桶里打了满满一杯酒,然后给江奕他们三个一人一杯热水。
“我这海盐酒味道可好?”老板笑眯眯地看着林无双品位着酒。
“不错!挺像二锅头!”林无双刚说完就被林无畏掐了一下,林无双当即反应过来自已说漏嘴了,“不是不是,挺像那个把二两海盐放锅里面炒炒再放到酒桶里头做出来的!”林无双一派胡言乱语过后紧张地看着老板。
“嘿!”老板一喜,“您还真是有眼光!我这独门秘方都被您尝出来了!”老板竖起大拇指。
“没难度!”林无双沾沾自喜的时候林无畏又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你又掐我干嘛!”林无双转过头压低声音问道。
只见林无畏冷冷的盯着他,江奕再一旁按住他的手,林无双立刻转身放下酒杯对老板说道:“哎呀,我这人虽然品酒厉害但喝酒不行,先不喝了吧,向你打听点事。”
“您说您说,小的我不敢有一点隐瞒!”老板极尽卑微,没办法,林无双现在相当于是他的救命恩人,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那个海神大人在哪啊?”林无双问道。
此话一出,老板直接僵住了,他赶忙跑出柜台惊慌地推开门检查路上有没有人在偷听,然后把屋子里面的窗户全部封上,就连烟囱都堵住了。
“你们是外乡人?”老板惊慌地问道。
林无双思索了一会,决定不装了,“我们刚来这里,想见识一下海神大人的荣光。”
“问不得啊!问不得啊!被教会的人听见是会掉脑袋的!”老板手舞足蹈地解释着,似乎在他心目中教会是张牙舞爪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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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此段取自《荷马颂诗》中的”致波塞冬“,参考了网络上的翻译,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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