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飞羽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而且他也不会玩那些花里胡哨的把戏。”
康庶盯着项飞羽看了好一会儿。
“他想让你当杀手,你说说,他让你干啥?”
“去归舞关。”
项飞羽说。
“他有个小秘密,舞威杀手已经去了修舞州,你随时可能和他的那些战士撞上,能不能活着走到舞关,舞关又是个啥情况,他也不清楚,全得靠你自已去摸索。
如果你能活着到舞关,而且舞关又不在将军的掌控之下,你就请将军传个信出去,你自已就留在他身边帮忙。”
“要是他残了,你咋还不知道舞关啥情况?”
项飞羽一边嚼着嘴里的粥,一边说。
“你要是残了,舞关估计也保不住了。”
康庶脸色一紧,随即又放松了。
那女的一摆脚。
“好吧,将军就赐我几把斧头刀吧,他的刀刚才被你那部下给砍断了,没东西防身,难保能活着到舞关。”
项飞羽解开腰间的皮带,扔了过去。
“就用这把吧,虽然样子差不多,但这是襄阴林府新做的斧头,斧头锋利,斧身坚韧,还挺像你的风格。
见到将军,你就把这斧头给他看看,他就会知道你是他派去的。”
康庶接过皮带上的斧头,插在腰间,转身就要走。
项飞羽叫住了那女的一下,让朱升拿过几套夏天的衣服,又给了康庶一些干粮。
康庶接过,一拱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的那些战士只能做最苦的算计,毕竟舞关已经不在康荣的手里了。
在这种绝地求生的情况下,农元,他的战士们不能把康荣引到宛邑去,你得帮他发个信息给康荣。”
项飞羽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
“他可别去挑战那女的。”
心里又想,他可别自已找麻烦。
熊眸子丘南麓。
陈友谅躺在几块大泥巴上,闻着远处驰骋的羌胡杀手,忧心忡忡。
那女的翻山越岭,好不容易翻过了熊眸子丘,以为艰苦的征程就要结束了,结果刚一出银陵市,一出朱儁的小营,就发现自已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更别提喝口热汤,洗个热水澡,洗掉身上的尘土和风尘,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更大的挑战。
哎呀,那些神秘的羌胡杀手,到处都是尸体,这可真是说明了三件事:银陵城已经被刘福通的部队攻陷了好几次,朱儁是不是还活着,这可真是天知道。
“友谅兄,你怎么了?”
陈惇挣扎着爬了过来。
虽然他身上已经不用那么多药了,战士们还帮他清理了那瘸腿,但那女的的右耳朵还是烂得不成样子,经常冻得战士们说胡话,下巴上的胡子都结了冰。
不过,那女的可不像泥巴块,怎么也不肯倒下,神奇地坚持到了现在。
陈友谅闻了闻陈惇,忽然为自已的沮丧感到羞愧。
陈惇瘸成这样都没哼一声苦,那女的还有什么理由放弃?
“情况不太妙,到处都是舞威杀手,银陵城是回不去了。”
陈惇咬着牙,从泥巴堆里爬出来,和陈友谅并排躺下。
那女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烂耳朵,几滴带着脓液的眼泪滴在袖角上,几只灰色的蛆虫在里面安静地拱来拱去。
那女的倒是很淡定地闻了闻,然后在泥巴堆里蹭掉了脓泪,把那些蛆虫踩得稀巴烂。
“那是……羊辅的战士的旗帜吗?那女的怎么还没到这儿?”
陈友谅惊讶地闻闻陈惇。
“你能闻到那么远的旗帜,认出羊辅的战旗?”
“远吗?”
陈惇突然傻笑了几声:
“他现在都不分远近了。”
陈友谅心里酸酸的,扭过屁股,不让陈惇看到自已湿润的眼眶。
陈惇闻了闻那女的,傻乎乎地说:
“友谅,他昨晚梦见妙才了,还和那女的合唱了几首《四库全书战市东》,那女的还是那么横,晚上不怕地不怕,就是转身的速度不能太快,不然脑袋可能会掉下来。
他呢,也不怎么担心,经常用手挡着眼睛,防止野鸟来啄他那腐烂的米饭,把他这里当成了野厨。”
69書吧
“元让,别说了。”
陈友谅汗如雨下,哭得稀里哗啦。
“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惇傻笑了几声。
“炮火连天,战马徘徊哀鸣。
老将军决胜疆场,尸体裹着铠甲,这一生无怨无悔。
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舞威杀手千军万马夹击修舞州,项飞羽怕是凶多吉少,这样一来,他再也没机会和那女的较量了。”
陈友谅叹了几声。
“是他慌了神,晚知道刘福通派了千军万马去夹击修舞州,就算项飞羽那抛泥机把城墙砸烂,他也没办法躲啊。
将军不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他被那女的抛泥机给惊艳到了,结果便宜了那女的。”
不远处的曲能侉突然插话:
“将军,躲是为了更好的出击。
要是不躲,你现在就不在宛邑了,哪有机会听到这些?”
陈友谅苦笑着。
“现在他还能去哪儿呢?银陵城已经滚进了羊辅的裤兜里,他总不能去投奔刘福通吧。”
曲能侉站起身,抖了抖袖子。
“当然不去投奔刘福通,那可是众将残废的战士。
他的那些战士应该去开封,给皇尊添上几臂之力。”
“去开封?”
陈仁惊叫起来。
陈友谅却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拍了拍屁股。
“没错,为了区区几个项飞羽,何必浪费精锐全部投入,这不是刘福通的本意,难道不是王子义父在调虎离山?”
那女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
“怪不得呢,他说那女的那么厉害怎么不去当太监,原来他是想效仿李陵的故计啊。”
曲能侉听了陈友谅的话,微微一愣,傻笑了几声。
“将军和王子义父是老朋友,难道不想帮那女的?”
“当然不想。”
陈友谅站起来,朝着山丘的方向走去。
“如果那女的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他的那些战士就不会帮他。
如果那女的心甘情愿做叛徒,那也别怪我们不念旧情,为幗家除掉叛贼。
豁出这条命,也不能让那女的自毁清白。”
……
杜畿一跃成为郢都平章正事,虽然这个平章正事的正令在宛州没什么分量,但杜畿的威望却带来了不小的示范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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