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木清大为震惊，这把剑竟出自祖师之手！可那位铸剑鼻祖不是早就……仙逝了吗……
“欧冶子的出现很是神秘，有关他的生平事迹似乎只有铸剑一事，对于他，我们一无所知。”
君离有些惋惜：“若是这位还活着，想必如今也能成立比锻刀流还要出名的门派。”
锻刀流，现今仅存于世的锻造系门派，每十年招收一次学员，不分地域，无关地位，只要通过特殊考核就能进入，也是这片大陆上少有的不看出身的门派。
“残剑如今已形同摆设，没什么用处了。”
君离将短剑放回，带着两人绕过陈列台朝更深处走去，只是在经过短剑旁边的时候，苏木清动了点手脚。
残剑？即使是残缺之人尚可成就伟业，为何残剑不可？
离开那片区域后，原本陈放着短剑的剑鞘早已空无一物。
在一处角落里静静躺着一个木盒，上面的蛛网和灰尘向世人表明它被遗忘于此。
君离用手轻轻拭去灰尘，盒子很是简朴，在雕龙画栋的陈设中很是惹眼，和鸿鹄双剑的名头完全不符。
“这就是鸿鹄双剑，曾经大陆数一数二的兵器。”
木盒里只有一对斑驳得早已看不清原貌的剑，只有刀刃处残存的银色流转出曾经的辉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君离在说笑。
“这真的是叱咤江湖的兵器吗？”
苏木清有些怀疑，也不怪她会这么认为，毕竟自从百年前诸神之战结束后，这对剑就残破了，成了子虚乌有的废铁。
“当然，只不过，是曾经。”眼神中是诉不尽的哀伤。
有故事啊。苏木清接着询问：“那为什么还要这对剑呢？你说过，现在形似废铁了。”
“不错，可如果找到合适的匠人进行二次锻造，指不定能够修复。”
“世上还存在像欧冶子这样的大师吗？”
“我……还没找到。”君离沉默了会儿答道，他也不知道如何修复，自己是等级不错的灵师，却不是个合格的锻造师。
“所以，你还要它吗？”
没有得到回答，毕竟是位身居高位的王爷，怎么可能真的想要没什么实际用处的废剑呢，她在等，等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回答。
她想要知道君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一时兴起，她可不想成为被榨干以后随意丢弃的垃圾。
“当然，”君离转过身和苏木清四目相对，“即使它已经成了一块废铁，我也会倾尽全力将它锻造成最完美的武器，我永远不会丢弃它，永远！”
认真的神色让苏木清原本有些怀疑的心颤动了下，错开眼神看向躺在木盒里的双剑：“若是补救不了呢？若它永远都只能是废铁呢？若它的内里早已腐朽呢？在看到那些不堪以后，你还会保持那份信念吗？”
“你还是不信我。”君离苦笑道，“空口无凭自然没有任何说服力，我会用行动向世人宣告我的虔诚，以及——我的信仰。”
会话再次结束，他会用行动告诉她一切的答案，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番话听的夜袭川云里雾里的，他实在搞不懂，两人说话就说话，为什么总是喜欢打哑谜？整的旁人都听不懂。
将双剑放回去小心收好，她倒要看看君离会为了那早已支离破碎的现实如何挣扎。
刚从藏剑阁出来就碰上了某些人，好啊，你还是不长记性是吧？
苏木清也不是个打碎了牙往肚里吞的受气包，直接疯狂输出：“不早早回府是来迎接我们的吗？我记得皇帝并没有下诏说让二位等冠军啊，怎么今日这般主动？”
“你！”
宁嘉被怼的无话可说，她承认自己没有这小狐狸精能说会道，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一杯毒酒毒死她，也省得像今日这般闹心。
但还是要耐着性子强撑起笑：“我看妹妹在上面那么久，还以为……哈哈，姐姐我就是说笑的，妹妹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还真是，茶香四溢。
如果走了绿茶的路，绿茶会怎么走呢？苏木清很好奇啊。
“倘若这么说那倒是妹妹的不是了，”转而看到宁嘉手中的短弓，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这短弓相比就是九王爷送的吧，王爷和王妃真是恩爱呢，连来之不易的挑选机会都让给王妃了，只是不知——”
故意拉长的声音引来了旁人的侧目，见目的达到就清了清嗓子：“宁侯府知道了，想必会很高兴吧，毕竟他们可只有这么一位千金呢~”
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
谁不知道这位宁侯府千金当初可是敢于在夜宴上向皇后之位发起挑战的，那份觊觎之意昭然若揭，若不是皇帝下诏赐婚，恐怕这后宫之主的位置还真有可能落入她的手中，虽然柳氏千金也没有得到。
来啊，互相折磨啊，要玩就玩大的，她还就不信，这个冒牌九王爷不会对宁侯府出手。
既然敢来冒充九王爷，想必此人应该对皇位有点兴趣，再不济也是个祸害朝廷的巨大隐患，这么好的刀不用用岂不是可惜。
可能是苏木清说的王妃二字顺了她的心意，宁嘉也没有过于深入思考后面的话，只是沉浸在一声声王妃里不可自拔。
愚蠢。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苏木清呼吸一滞，谁在说话？
不动声色地看了周围，神色正常，绝不像是听到这句话后应有的神色，还是说……
想到这儿，苏木清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说自己之前对宁嘉的挑衅是突然爆发的灵力支撑，那么这种可以瞒得过君离这种高手的人，灵力又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九王爷”绝不止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一定瞒着什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一系列疑问像深不见底的深渊即将吞噬掉她，压抑感瞬间笼罩住她。
很好，这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向自己施加灵力压迫，肉眼可见的糟糕。
“不舒服？”看到苏木清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水，君离连忙扶住她关切地问，还贴心地掏出手帕为苏木清擦汗。
“我，还好。”
声音有气无力的，君离听了忍不住心疼，在众人面前也没有过多询问，告辞众人后带着苏木清离开，离开之前让夜袭川调查那个“九王爷”的来历。
一路上两人相顾无言，苏木清在心里斟酌了下还是决定说出来的好。
“我说……”
“那个……”
“啊，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一样的语言，两人忍不住笑了。
“所以说，你感觉到了那人向你一人施加的灵力压迫，而其他人根就没有察觉。”
“对，不仅如此，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在你说话的时候就收回了压迫力。”
“这就糟了，”君离蹙眉，“从未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呼——那就好，我实在想不到在大陆上除了你，还有哪位能够比肩于你了。”
闻言，苏木清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口气，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逗笑了君离。
“可别这么夸我，会骄傲的。”
“不过——”君离很认真地解释，“不是那些人不存在，只是他们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而已，或许在哪天我们可以窥探天机的时候，兴许可以瞥见他们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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