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年前我们在大陆北面发现的。”
花麟摊开手，手中赫然出现了一块金光闪闪的鳞片。
“鱼鳞？不，不对。”
苏木清仔细端详了那片鳞片，随后开口：“是蛇鳞。”
“对，”花麟将鳞片捏起来很认真的说，“蛇十年成蟒，蟒百年成蚺，蚺五百年成蛟，蛟五百年成螭，螭五百年成虬，虬千年成应龙，这是蛇类渡劫成龙的一种方式，各地说法不尽相同，但可以知道的是，在最后一步化龙的劫数里，它们是要褪去最后一层皮的，而这个，就是渡劫后的残余。”
接过花麟递来的鳞片，苏木清一边感慨动物修炼方式如此不同，一边用手比划着鳞片大小，比她的手还要大上一点，边缘有些焦黑，应当是渡劫时被天雷劈中留下的。
“可这蛇化为龙与寻神迹有何关系？”
“自然是有关的，你可曾听过——人鱼灯?”
“那这是，为了蛇油，对吗？”
“准确来说是化龙香，一种可以引向神明的香烛。”
化龙香她倒是听说过，可也只是听说，几乎无人知晓传说中那可以寻找神迹的香烛是如何制成的。
“不过传说而已，怎么还有人信了，”闻言苏木清冷笑一声，言语中尽是讽刺，“这天下的神早就销声匿迹了，怎么还会有人相信这些传说中虚无缥缈的东西。”
“你说呢？这可是神算子亲口告诉阁主大人的，可信度总该是有的吧。”花麟神色有些轻佻，更多的是挑衅。
“看样子你的确知道不少呢~花麟……”
苏木清的脸色说不上好看，化龙香？看样子那家伙就是用这个东西找到她然后将她拉下神坛的吧。
呵，还真是好计谋。
苏木清说不上对君离是钦佩还是厌恶，虽说她在那个位置上呆了几千年确实挺无聊的，但是被拉下神坛的那一刻万箭穿心般的疼痛也是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是真疼啊……
直到现在苏木清想起当初那个情景还是有些后背发凉，被活生生扒掉皮肉感受剑刃在身体中搅动与骨骼碰撞的感觉让人记忆犹新。
眯起眼睛有些不悦：“找到了之后呢？这听起来可没我半点好处啊！”
“好处当然是有的，能——”花麟凑近了说，“让你看到所谓的——真相。”
“这可真是引出了我的好奇心，”将蛇鳞还给花麟后垂下眼眸，“不妨说说接下来的计划。”
“这也是神算子要你做的。”半晌，花麟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苏木清简直怀疑听错了，他如此神机妙算，怎就如此放心让自己办事？
“大人与神算子间的恩怨不可猜测，只有找到了那所谓的神我们才能找到真相，而你想要的真相不过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花麟尽职尽责地解释。
苏木清微微颔首，算是表示认同，尽管不太乐意被别人当枪使，但还是不得不答应，谁让她“陨落”了呢。
黎明破晓，曙光洒落在郁郁森森的密林里，光影交错，斑驳陆离。
整整一晚上他们都在探讨相关事宜，苏木清知道，她寻找真相的时间不多了，虽然不清楚君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冥冥之中总是有个声音告诉她：阻止君离这么做。
她要比君离更快地找到应龙，找到神迹！
“看不出来你也是个老谋深算的。”
狭长的兽眸颜色极浅，在阳光地照射下呈现纯粹的琥珀色。
“纵使如此也不及你的千分之一。”花麟怀里抱着剑漫不经心地说，剑柄上被花麟缠上了几圈黑布条，他说这么做手感好。
苏木清看向花麟搭在另一只胳膊上的手，很是纤细，手形极为优美，若不是指腹上的茧和手背上的伤疤太显眼倒也是双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感受到某个小动物般好奇的视线，花麟偏过头看着她，因一只眼受伤的缘故，他不得不调整姿势重新理了理额前的长发。
“你笑什么？”
对上花麟疑惑的语气，苏木清低低笑了声：“没什么，就是看到堂堂首席杀手杀人不眨眼，风餐露宿的，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倒真像世家公子。”
“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哪里像是不沾阳春水的样子？你，你再好好看看！”
像是不服气一般，花麟不由分说地一只手拿着剑，将空着的手伸到苏木清面前，要苏木清好好看看这到底是怎样一只手。
像是小孩子。苏木清在心里有些哭笑不得，随口说说而已，怎么还上了心。
不过……
苏木清这次是光明正大看的，与刚才偷偷摸摸看到的样子有很大不同，他的手上，原来都是细细密密的伤疤，只是有的已经痊愈长成白色的疤痕，有些是新增的，正沿着掌纹向外渗出丝丝血迹。
“看样子是误会你了，抱歉。”
花麟也没想到苏木清会这么爽快地道歉，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也没什么，就是，就是你以后可不能说我这样了……”
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进一个小瓷瓶：“这是金疮药，可惜不是最好的，你给手上涂点……”
花麟呆愣愣地怔在原地，苏木清的嘴张张合合的他也没有听清是在说什么，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是给你的。
长这么大，他还没收到过别人的礼物，他的药都是在千魂阁里领的，没人会闲着没事关心他们这些收钱卖命的亡命之徒，而你除外。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苏木清伸出手在花麟面前挥了挥，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你刚才怎么了，怎么忽然愣在那儿？”
“不，没什么，”花麟别过头去别扭的加上一句，“谢谢你的药。”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
“不用客气，毕竟也是我有错在先，弄伤了你的眼睛。”
说到这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苏木清试探地问了声：“要不要我帮你治疗一下？”
“！”闻言花麟立刻警觉起来，几乎要炸毛：“不，不用了，不麻烦你了……”
……好吧，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花麟没这么脆弱，而且……苏木清看向花麟的方向，白色纱布很是显眼，他们之间也不是很熟，警惕是在所难免的。
这些话要让花麟知道可是会伤心的，他哪有这么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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